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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仿佛将连绵大雨撕开了一个口子，今夜注定不平静。
“龙公馆”三个字就竖在杭山市郊区。
作为龙眼科技已经退休的前董事长，龙行舟的生活当然只剩下养生。
追求新鲜的空气，追求健康的饮食，也追求超然的心态。
不过问任何公司的事。
龙行舟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龙行舟还是穿着那身白色亚麻服。
修身养性，当然要先从衣着做起。
只不过无论哪家的太极拳，都不是只用双手就能打全的。
可龙行舟没有腿。
他曾经花了很多钱，想保住这双腿，只是未能如愿。
钱虽然很有用，但并非事事有用。
就像那个能够改变全人类的项目，已经投入了难以想象的资源，但还是难以完成最后一步。
一步之难，便难如登天。
安西来到的时候，龙行舟正在凉亭里赏雨。
龙行舟很喜欢雨天，不是因为他内心富有诗情画意，而是下了雨，很多人就能和他一样不能随随便便出门。
所以连接的大雨，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安西虽然还是那身黑色燕尾服，但实际上他刚才已经洗了一个热水澡。
“怎么耽搁这么久？”
龙行舟虽然在说话，可他的眼睛根本看都没看一眼那名年轻助理。
当然，这种情况发生在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董事长身上，显然十分正常。
“只要事情解决的足够干净，即便多耽误一点时间，也是值得的。”
安西说话的时候，目光竟然也没看龙行舟。
一个助理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老板，显然不太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龙行舟竟然对此毫不在意，似乎早已习惯。
龙行舟面前的圆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里面正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
如果沈星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视频里的画面，就是科技交流会那天，寇静敲响星火斋休息室大门时候拍摄的。
沈星关闭了休息室里的隐藏探头，所以视频寇静进入休息室就结束了。
“这个星火斋老板倒是有两下子，查出他跟寇天明女儿的谈话内容了吗？”
龙行舟轻轻敲打着自己并没有知觉的膝盖。
他甚至做梦都想体验一次很多人避如虎狼的风湿病。
“寇天明的住处只找到一个跟星火斋有关的东西。”
“那台被你带回来的反派制造机？”
“已经请公司的专家鉴定过了，只是一个废品，没多大用处。”安西点点头。
“这么看来，是我们想多了，寇天明并没有把那个项目的秘密泄露给星火斋。”
龙行舟随手敲下空格键，暂停了视频。
暂停的位置刚好是寇静使用磁卡打开通道门的时候。
安西适时说道：“寇天明死了，公司的通行卡自然落到了他女儿的手里。”
“死了……”
龙行舟叹息一声，忽然觉得有些累。
安西很有眼色地去推轮椅。
“既然星火斋和寇天明家只是正常交易，那我们对星火斋的监视要不要取消？”
“留着吧，那位老板持才傲物，想收为己用必须得让他吃点苦头。”
龙行舟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安西一手推轮椅，另一只手在龙行舟头顶撑伞。
而他自己则暴露在雨中。
但雨水仿佛生有灵智长了眼睛，在离安西半米的地方纷纷绕开。
没有任何一滴落在他身上！
二人神色如常。
……
杭山是座古城，就连不少别墅都拥有百年历史。
它们的主人都已经随时间逝去，可建筑历经风雨冲刷，依旧百年不倒。
这些建筑见证了历史，也承载了传承历史的责任，供人游览。
当然，也会有人居住。
抱青别墅就是其中之一。
常在附近生活的人都知道，抱青别墅有六个年轻的租客。
他们出手阔绰，神通广大，却又行踪不定，神出鬼没。
从来没有人见到他们一同出来过。
因为他们本就不喜欢同时行动。
雀此时的心情就和他的发色一样。
“我走遍了整条梧桐街，包括春江路、迎春路在内大大小小的街巷全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消息。”
他手边的漆红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
素白长裙的年轻女孩，一头金发散落，就像初春二月的缕缕阳光。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善”！
落地窗的烛台旁，笔直地站着一名从头到脚全是黑色穿着的年轻男子。
他面无表情，神色冰冷。
雀的话刚结束，他就同时说道：“九月二十号晚上，在梧桐街附近非法潜入杭山市的异人共有三个，都没有见过‘善’。”
那三个异人说没见过，难道就真的没见过？
是的，抱青别墅偏厅中此时有五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黑衣男子的话。
因为他叫凉。
凉问话的时候，没有人敢说谎。
在角落里光线最暗的地方，有一个矮小的身影，被一身宽大斗篷笼罩着。
从他的声音中，甚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那天我跟雀在城东遇到两个异人，一男一女，暂未找到踪迹。”
他似乎是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结束得很戛然。
满头绿发的雀道：“我查过卷宗，看那一男一女的衣着，应该是通天莲花门的人，擅长逃命，战斗力一般。而且中了曜的星辰闪，不死也是重伤，不会对善造成威胁。”
“一般的异人不会是善的对手，即便真有大佬不顾脸面来我们杭山市，也未必敢对巡察组动手。”
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找人的事得慢慢来，先吃点点心。”
一个驼背的老人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桂花糕。
离桌子最近的雀迫不及待地先尝了一口，忍不住道：“暮老，你的手愈发巧了。”
名叫“暮”的驼背老人道：“少把你哄女孩子的那套用在我身上，老头子不吃这一套。”
雀咬下第二口，发现其余人都没动，只得悻悻放下。
他咽了口吐沫，向壁炉旁背对所有人坐着的人问道：“老大，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