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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哈喽！宝宝们，我是你们最爱的雪儿，有没有想我”
一位穿着艳丽的女主播进行着直播。
“现在抽取幸运宝宝提问！第一位幸运的宝宝是—爱不离弃哥哥，问：雪儿有没有喜欢的人？
嗯，这个怎么说呢！各位宝宝都是雪儿最喜欢的人哦！所以不要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因为在雪儿心里，各位宝宝都是雪儿最爱的人哦！比心！”
“第二位是—爱你的云哥哥，问：雪儿三围多少？
这位哥哥雪儿的三围一看就知道了，你如果喜欢雪儿，就请多多支持雪儿吧！爱你！”
“第三位是—你若盛开哥哥，问：如果让你死，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
盛开哥哥我当然喜欢被你爱死啊！讨厌！怎么问人家这种问题。”
只见屏幕上回复道：我不信。
“哎哟！盛开哥哥真的，只要是你，我怎么死都行，爱你哟！”
你若盛开：怎么死都行？
“对的呢！只要是盛开哥哥喜欢的我都行的！”
你若盛开：好！
说罢，外面传来了门铃声，“叮咚！叮咚！…”
“各位宝宝大家安静一点哟！我好像吵到隔壁邻居了呢！稍等一下，很快就回来呢！”
她站起身后将摄像头抬高，对着门调整到了差不多大腿以上的高度。
“别急啊！人家马上就开门”
她将门打开后，一双手突然搂住了她的腰。
“你是谁啊？放开我！”
屏幕前不停的发着弹幕，千里雪：腿长不够，雪儿演戏来凑？
独爱雪：雪儿准备上演大战匪徒？
天空之翼：别看了，估计雪儿又开始导演新的剧情了，都老掉牙的梗了！
……
主播一把扯开搂住她腰的手，感觉到了有些异常，但是由于在直播的关系，并没想太多，她看了看弹幕。
“各位宝宝越来越聪明了呢！这样都被你们看穿了，现在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雪儿的朋友，他叫陈鹏飞，希望以后你们能多多支持他哦！爱你们！”
只见一个身材匀称的人走到主播身后，头上套着黑布，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手中还拿着匕首。
深爱你的蓝：这人穿这样，谁认得出他啊！摘下头套让我们看看长什么样？
“好的呢！深爱哥哥，我让他摘下头套，给各位哥哥看看”
她转过头说道：“翔飞把头套摘下来吧，让各位哥哥看看”
说着她抓住了头套，可是被头套人一下子甩开了。
深爱你的蓝：雪儿，你这个不行啊！都不敢让我们看，是不是他长的特别丑，不好意思让我们看啊！
“深爱哥哥怎么会呢！他平时比较害羞，在这么多帅哥哥面前，他就更害羞了”
她转过身小声的说道：“陈翔飞，你什么情况！大家都想看你，你就露个脸又不会怎么样，再说了，以后你如果想火，还得靠这些人”
说完她笑嘻嘻的对着摄像头
深爱你的蓝：算了！算了！不敢露面的怂蛋，我还说是个什么人物，能让雪儿这么推荐，原来是个草包！哈哈哈…
“深爱哥哥，你等等，他是第一次接触直播，难免会有些紧张，马上就让他露脸”
她刚说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陈翔飞
她小声的说道：“翔飞你有完没完，让你露脸，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她看了看眼前的头套人，却并没有发现在打电话。
这时她心中隐隐感觉不安，接通了电话…
“喂！”
“喂！雪儿！我这临时有点事，可能晚上就不能陪你演了，要不该下次吧”，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你…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出租车上，我老爸叫我回家有点事，这不！连夜得赶回去，配合你演出的事，过两天吧！我家老爷子只要一倔起来实在是让我没办法，不说了，我老爸又打电话来了，先挂了”
“喂！…喂！”
对面挂断了电话，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头套人。
质问道：“你是谁！”
头套人却没有一点回应，只是站着不动的看着她。
屏幕中看见这一幕，炸开了花
千年之狐：哇！雪儿是准备正片开始了吗？
小家伙：唉！又开始炒作了！
……
她顺手抓起一把水果刀，大声的吼道：“你到底是谁？给我出去！”
头套人一挥手间将她的水果刀夺过，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
唯爱雪：开始发展新剧情了，大家注意了。
天下无双：每一期都是这样，我都看腻了，能不能来点创意？
……
头套人一只手将她腰搂住，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放在她脖子上。
她完全不敢动弹，此时一丝清幽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起来，她害怕的小声问道：“你…这是为什么？”。
唯爱雪：哇！雪儿演技飙升了，竟然能随时掌控哭戏了
剩斗士：这演技…这哭着的小脸多诱人啊，哈哈哈！
……
头套人将脸贴近她的耳朵，像在说些什么。
她脸色突然骤变，伸手想要抓住桌上的什么东西，却被一刀割破了喉咙。
顿时鲜血染红了整个屏幕，头套男不慌不忙的走在摄像头面前，用手将摄像头往下挪动。
只见女主播身体抽动几秒后，便再无动静。
直播间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头套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又将摄像头缓缓的挪回原来位置，对准自己的脸，长睫毛下的眼睛中透露着凶狠的目光，他看了看屏幕中的自己，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将匕首往地上一扔，便转身而去。
过了许久…
深爱你的蓝：所以这是一场秀吗？
唯爱雪：不像吧！
……
凌晨四点
咚！咚！咚…
李武斌从敲门声中惊醒，揉了揉眼睛，看着手上的表盘，四点五分。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他打了一个哈欠，小心翼翼的起身后将乐乐的床边理了一下。
开门后只见陈亮一脸慌张的喘着粗气。
“老…老李！出事了！”
李武斌看着陈亮慌张的神情，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一路上陈亮一直沉默着，到了新都小区门口后，陈亮将车停好，拉住李武斌的手臂。
“老李！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陈亮的表情中透露着些许担忧。
“有什么话你直说，弄的我心里怪怪的”
“李武雪，女，30岁，思铂睿旗下女主播，凌晨三点十五分直播时被杀害…”
李武斌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看着陈亮。
颤抖的问道：“哪个李武雪？”
“…你的亲妹妹…”
李武斌仰起头，哽咽的说道：“没事…我们走吧！我是一名法医”
陈亮看着李武斌下车的背影，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李武斌有多痛苦。
自从李武斌从事法医以来，他父母一直是不闻不问，而他的妹妹李武雪一直希望能成明星，并多次面试碰壁后，无奈做起了主播。
可能是偏远农村的封建思想作祟吧，每次李武斌和他妹妹回家时，总能看见村里的人对他们两兄妹指指点点。
每年过年过节时，别人家的长辈都是喜笑颜开，而对于李武斌和她妹妹来说竟像是一场角斗场。
尽管被誉为天才法医的李武斌，不管在外有多大的成就，村里的人眼中仍是一种不详的禁忌。
哪怕他想跟村里人多说一句话，也会像是躲瘟神一样躲避着。
而李武雪受够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和父母的不理解，更是选择了极少回家。
他们每年回家一次，一次就一个小时左右，从家出来后，兄妹两人就会聚在一起彻夜长谈，他们很爱自己的事业，也为自己的事业不停付出着。
有时候他们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虽然每年只聚一次，可是给对方的鼓励和支持永远是最真诚的。
李武斌来到李武雪房间时，整个房间很干净整洁，他欣慰的傻笑起来。
李武雪一直是最爱干净整洁的人，哪怕在李武斌家中做客，也会帮忙把他和乐乐的房间收拾的非常整洁。
李武斌回过神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抽搐起来。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尸体，陈亮见状，感觉现在李武斌的情绪已经不适合呆在这里。
陈亮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他手臂
“老李，你还是不要参与这件案子了”
李武斌看着眼前的尸体，不禁留下眼泪。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陈亮看着背对着他的李武斌，顿时犹豫了起来，他很清楚李武斌现在的感受，也很同情。
可是作为案件的负责人，李武斌的情绪已经不适合参与案件。
李武斌似乎知道陈亮的担忧，转身看着陈亮，他压低声音深沉的说道：“老陈，她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她不明不白的躺在这里，你明白吗？”
说罢，他用力甩开陈亮的手，走近尸体后，开始进行工作。
“死者，女…”
李武斌哽咽了一下，将尸体睁开的眼睛轻轻的抚下。
继续说道：“死者，女，死因：咽喉一刀毙命，身体无其他外伤…”
李武斌将眼中的泪花擦了擦，强忍着心中的哀伤，对陈亮说道：“现在开始取证…”
李武斌仔细的寻找着线索，尸体上方是一张玻璃桌，上面摆放着电脑和直播器械。
电脑旁边放着一个相框和一个印着friend字样的水杯，而相框中的照片是李武斌和她的合影，他将合影轻轻的扣在了桌面上。
在检查尸体衣服时，他发现尸体衣服背部标牌里卡着一根蓝色长发，并且还带有一点茉莉花香。
取证完毕后，李武斌脚刚踏出门时，回头看了看尸体，似乎在犹豫，又像是在舍不得。
陈亮一只手搭在李武斌肩上，轻声的说道：“走吧…”
回到警局时，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李武斌回警局后一直忙碌着鉴定取回的可疑物品。
陈亮这边在不停反复的看着李武雪出事时的直播。
早上八点，李武斌将所有物品鉴定完成后，制成了报告。
看见李武斌出来后，陈亮叫住了他。
“老李，你来看看这个”
李武斌走到跟前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只见一个戴着头套的男人用匕首架住李武雪的脖子。
陈亮点击播放后，事件的过程再次重演起来。
直到播放完后，陈亮说道：“我总感觉这戴头套的男人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李武斌又将视频拉到最开始，头套男用刀架住李武雪脖子的片段，他一下点击了暂停。
李武斌自语说：“这男的手？”
他突然用手指了一下头套男的握住匕首，说道：“这男的手有问题！”
陈亮仔细看了一下屏幕中手套人的手，只见他的手带有透明塑料手套，手指的细长白皙清晰可见，而且中指中还戴有一枚细小的戒指。
陈亮看过李武斌给的报告后，突然恍然大悟，将视频快进到了头套人对着镜头拍衣服的片段。
“老陈！你明白了吗？”
陈亮点了一下头，便让小白调查李武雪的社会人际关系，并进行筛选。
“陈队，按你的要求筛选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叫胡月月，31岁，目前是思铂睿旗下当红主播之一。
根据思铂睿公司旗下的主播们描述，胡月月和李武雪是很要好的闺蜜，甚至用亲姐妹来形容也不为过。”
陈亮听后问道：“那她们有没有什么矛盾？或者比较大的纠纷？”
“这个倒是没有，听她们的同事说，李武雪和胡月月两人都是优秀的当红女主播之一，而直播间的在线人数远超其他任何平台的几十倍。
每个月的业绩都是在前两名，不论收入和名气都非常高，而且在最近公司晋升主管中，两人都是有提名的。
她们经常一起出去吃饭逛街，还时不时的送礼物之类的，整个公司都对她们的友情非常羡慕。
可是胡月月相比李武雪要高傲一些，除了李武雪和公司上司以外，从来没有主动理会过其他任何人。
李武雪属于那种自来熟而且特别努力的人，只要是认识的人都会亲切的打招呼。”
李武斌听完后脸上露出了迥异的傻笑，他用手指摸了摸屏幕上李武雪的脸，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啊…她一直都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陈亮看了一下屏幕后，又将目光转向李武斌。
“老李，我希望等会审讯时，你能在监听室”
李武斌痴笑的看着屏幕点了点头。
早上九点
胡月月带到审讯室后，一股茉莉清香在空气中弥漫着，她用傲慢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陈亮。
“我说警官，有什么事赶紧问，我很忙的！”
程亮冷笑了一声，说道：“没关系，讯问完后你就不用忙了”
“你什么意思！”
陈亮拿出一张李武雪的照片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说道：“认识吗？”
“雪儿嘛！我们公司大主播谁会不认识！，不过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没死，被救活了…”
胡月月立刻站了起来，质疑道：“不可能，割破喉咙还能不死，开什么玩笑！”
“看来你消息很灵通嘛！”
“切！几万人在线直播，这早就传开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对！等等…你们不会是怀疑是我杀了雪儿吧？”
“你说呢？”
“有没有搞错啊！你们看视频是一个带戴头套的男人杀的雪儿，你们难道男女都不分了？”
“可是我怎么看，这戴头套的都是一个女人呢！”
陈亮说完将李武雪直播时的视频点了出来，定格在了李武雪被刀架脖子上的画面。
他把定格的画面摆在了胡月月的面前，问道：“熟悉吗？”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画面不就是雪儿被杀前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亮用手指了一下画面中戴头套人的手。
“这手挺细白的，就和你的一样”
他斜看了一下胡月月中指上的戒指，继续说道：“这个戴戒指的地点也挺像的，你说这会不会是巧合？”
胡月月看着陈亮所指的位置，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仔细看后根本看不清图片中戒指的款式。
“戴戒指相同位置的太多了，凭一只手和一个模糊不清的戒指，就认定画面中的是我，会不会太勉强了，难道男人的手就不能长这样？”
陈亮笑了一下，又将视频定格在了头套人拍衣服的画面。
“穿这么大的衣服，一拍就整个凹陷进去了，而且这“男的”胸前的肌肉好像也挺不对劲吧！”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很多男人都喜欢穿大一点的衣服，不是很正常！您说呢？”
“对！对！对！这穿大一号衣服是挺正常，可是这出门时拍摄到的头套人，穿着高跟鞋走路很顺畅，总该不会是男人特有吧”
胡月月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吼道：“胡说！哪里有穿高跟鞋，他明明是穿的平底鞋！”
陈亮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视频里不是有吗？自己不会看？你是怎么把平底鞋看成高跟鞋的警察先生？”
“视频里有吗？可是我怎么看不见？”
“警察先生，我不得不怀疑您的办案能力，最基本的观察都不行，怎么当上警察的？”
“我确实没看到你说的平底鞋，要不你帮我找找看！”
说完，陈亮将视频重新点击了一次播放，放在她面前。
顿时胡月月开始慌张起来，陈亮见状追问道：“那么请你告诉我，只能照到大腿以上位置的摄像头，你是怎么判定头套人穿的平底鞋？”
胡月月慌张的说道：“不要急，后面…后面还有摄像头挪动的画面，肯定在后面”
“这个视频我已经看了几十次了，挪动的那一次只是照到了李武雪倒地死亡时的样子，挪回后仍然和刚开始的位置没太大变动。
那么问题来了！胡月月小姐请问！你是怎么判定歹徒穿的平底鞋？”
胡月月更为慌张的说道：“也许是我自己联想的，因为在视频里面看着这个人挺壮的，自然会联想到跟身材相匹配的服饰，这…这个应该…不奇怪吧”
陈亮笑了笑，将无尘袋装着的头发和杯子拿了出来，放在了胡月月面前。
“之前你说的那些都不奇怪，可是这根头发就很奇怪了，跟你的发色一模蓝色，还带有你的DNA，并且还是在被害人衣服上找到的。
你或许会说你们关系好，难免会掉头发在她衣服上，不过连标牌都没来得及摘的衣服，你的茉莉香头发是怎么卡在标牌里的？
哦！对了！我们调查过这件衣服，是李武雪下班时路过服装店临时起意买的，期间你们可是没有任何接触过。”
陈亮将手指停在装杯子的无尘袋上。
“这个friend杯子眼熟吗？我想是你送给她的吧，在李武雪被割喉前，她应该想抓的东西就是这个杯子吧，应该是想告诉直播间的所有人谁是凶手，可是没来的及抓住，便被一刀割破。
还有一件事，听说你们公司准备晋升主管，对于草根来说，这应该是逆袭的机会吧，可是你一直是万年老二，想要超过李武雪是不可能的，那你会用什么方法呢？我非常好奇！
这些证据都已经足够定下你的罪，现在的审讯只是在尊重你的权利而已。
如果你还不悔悟，那这次审讯将会是对你自己最后权利的漠视，所以你想清楚了吗？”
胡月月咬了一下嘴唇，深呼吸后，用手摸了摸装着杯子的无尘袋。
她缓缓说道：“我本是一个偏远农村出来的，没读过书，在十四岁时便走出大山到城里讨生活。
我做过服务员，下过工地也做过陪酒女等等…做过的工作太多太多了，多的连我自己都快忘记还有什么工作没做过了。
在二十五岁那年，我在火锅店上班时，被思铂睿公司发掘，很成功的开始了做主播的工作。
可能是吃过太多苦的原因，眼前的工作有干净的环境，有很多好看的衣服可以穿，并且只要努力，收入是非常可观的。
公司每个月都是有考核的，对于新人这无疑是一种挑战，为了能达标，我每天坚持播二十小时，从未停止过。
渐渐的自己获得了一些名气，开始是为了达标业绩，到后来变成是为了提高更多收入。
我每个月的业绩都是第一，而这一切我用了五年的时间。
可是李武雪的出现打破了我所有的努力……
李武雪刚来公司时，已经二十九岁了，像是公司在其他平台重金挖过来的主播。
当时我们公司处于资深网络直播平台，资源是相当丰富的，可是李武雪上班的一天，她整个直播间已经达到了上万人观看。
而我们这些直播间的人数竟屈指可数，当时我在想可能新人上线大家就图个新鲜，并没有太在意。
可是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虽然仍坚持二十小时直播的我，竟也出现了业绩危机。
每次业绩播报时，我虽然都能排在第二，可是跟李武雪的差距那是可以用一座山来形容。
渐渐的我开始向她学习，主动接近她，可是换来的却是网络的谩骂，“恶心、低俗、作作”等一大堆词变成了我的标签，我搞不懂李武雪的这些动作能得到赞美，为何到我这里却是谩骂。”
她开始有些激动起来，大声质问道：“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在向她学习，可是为什么！”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是老天可怜我吧，我和她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在外人看来我们似乎是最好的闺蜜，可是我知道她是我跨不过去的坎。
当得知公司准备要升职一位主管时，我自己知道这个机会不可能会是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和她争。
可是每次她笑嘻嘻的在我面前时，我真的感觉她在向我炫耀，这种笑让我觉得恶心。
直到昨天有一个人发起了私信，他对我说可以帮我成功晋升主管，并且还会给我五百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陈亮立即问道：“这人是谁？”
“我也不清楚，他的账号是匿名的”
“那他要你做什么？”
胡月月低下头轻声的说道：“他让我杀了李武雪！可能是权利和金钱的诱惑吧，我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们也许会觉得我很俗，但是人不就是这样吗？”
这时在监听室的李武斌，立刻进了审讯室。
他问道：“这人让你怎么做？”
胡月月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也没具体说，只是让我换上他准备的衣服，然后去敲李武雪的房门，杀了她就可以了。”
李武斌问道：“你没有犹豫过？”
“有！按照他说的，我本应该杀了她以后，在摄像头前取出李武雪心脏，可是我看见她当时抽搐的身体，心软了。
可能这就是所谓冲动后的清醒吧！”
陈亮和李武斌顿时沉默了起来。
小白突然站起身说道：“蝎子！又出现了！”
李武斌忍住泪花，颤抖的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她会没有防备的放你进来？并且开始很自然的配合？”
“这个不清楚，他只说了让我敲开门后，不要说话，按照他说的做就行，不过我在中途听见了她和陈翔飞的通话，像有约好今天直播演出。”
陈亮听完立刻对着身旁的小白说道：“小白，你去查一查这个陈翔飞，要快…”
“警官该说都说了，现在后悔似乎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也许我的做法可能会是错的，但是我并不在乎。反正一路走来都是一个人，无所谓了。”
李武斌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人，深沉的问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哪怕是虚伪的愧疚！”
“我为什么要愧疚！我又没做错什么？最多只是后悔，当初如果再小心一点，戴双深色的手套，也许就不会被发现了…如果再狠心一点，也不至于…”
“够了！”李武斌的怒吼声是整个审讯室安静起来。
“你凶什么！不过就是杀了一个人而已，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你真是无药可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她的亲人会有多痛苦！”
胡月月冷笑着说道：“能有多痛苦？我听她说过，她家里的人除了一个哥哥外，根本不会在乎她，我抵她一命，也算还清了。”
“还清？你永远也还不清！可怜她还一直真心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却…”
“朋友？她是一直想把我当成取笑的对象吧！每天她除了在我面前炫耀她的成就外，就是怜悯的替我加油！这样的朋友有什么用？
况且我也不需要朋友，只要足够能给我物质，我还会同样选择杀她第二次。”
李武斌愤怒的走到她身前，用手摸了摸装着水杯的无尘袋。
“你知道吗？她从小到大都很喜欢演员这个职业，长大后尽管家里反对，她从未改变。
在上百次面试再到落选中坚持了十年，她却从未放弃过。
为了生活她选择一边做直播，一边做群演的坎坷之路。
而她的成功是有原因的，你只看见了自己的不易，却从未发现别人的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的结晶。
我记得她有一个习惯，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这个杯子是你送给她的吧，她应该很珍惜，只是将它放在显眼的地方，却从未使用过。
她当时被刀架住脖子时，应该也认出了你吧，从她的神情中，我看出了她的无奈和忧伤，但她却并没有喊出你的名字，也许她是想保护你。”
“你胡说！她那样的人，怎么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你什么都不懂！”
李武斌瞬间留下了眼泪，轻轻的说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妹妹”
胡月月回想起李武雪桌上的相框合影，顿时愣住了。
李武斌继续说道：“当时我想你凑到她耳边应该是说“请你成全我一次”，她确定是你的时候，心里应该非常痛苦吧，在死前她拼命的想抓住这个杯子，是为了让你能“回头”，想告诉你不管怎样，你仍是她的朋友。
friend意思是朋友，她是真心将你当做知己，否则明明可以将你供出的情况下，却一直选择了沉默。
直到生命前的最后一刻，没有在求救，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你，她从未对你虚情假意。”
李武斌用手擦了一下眼中的泪花，勉强的微笑道：“说这么多，并不是为了可以感动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的心意，不想她带着遗憾离开，也许这也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胡月月顿时眼中充满了泪花，低着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胡月月的醒悟似乎来的迟了一些，但是这次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道歉。
李武斌离开后，将李武雪的遗物带回了家，他看着和李武雪的合影，嘴中露出了微笑。
他叹了一口气，看见李武雪似乎在自己家中收拾着垃圾…
哥！你回来了…
哥！你吃饭没？
哥！今天过年吃火锅怎么样？
哥…你能不能好好收拾一下屋子，脏死了…
哥！哥…你能不能管管乐乐，她又欺负我…
……
看着李武雪和乐乐在打闹着，他开心的笑了起来，将手伸出去想要拉住她们，却化成烟消失了。
他跪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哭泣着。
他恍惚中听见，在遥远的地方一个二十岁的女孩，恋恋不舍的对他说着：“哥…再见了…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