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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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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儒男子头顶之上的白狐蹙眉,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身下之人何时多作一幅,但那画中白狐跃入缺口,却并非虚妄。
  “我自是能看出,但那紫发男子究竟是何人,也要寻个清楚。”
  夫子面容阴沉,与学堂之中的和蔼截然不同,他已有所猜测,在初唐疆域之内,最为庞大的古城池一共分列九座,这是其中之一,三大家名士皆在此中有传承,而紫发紫眸之相,已非儒门所有。
  “除却释宗之外都有人知晓你归来,这一次窃狐已有儒与道宗两大家出手,释宗说是枯坐问禅,想来这次是准备做个方外之人,看你所寻到的长生法究竟有几分真实。”
  初唐三大家之中唯有释宗最为玄妙神秘,虽是树下枯坐问禅,但其历史之久远在初唐立国之前,尤其是长生一道,在释宗之中本就是所准求的最古真理之一,时至今日也不曾真有哪位长生不死的佛陀现世,一谈及儒门有人寻到长生之法,若儒男子毫不怀疑初唐古寺之内的老僧甚至懒于抬起那结满青苔的眼皮。
  若说长生,本是释宗最有话语权,但明皇重礼,且不信轮回。
  若儒男子抚摸头顶之上的白狐毛发,喃喃道:“长生虽虚无缥缈,但从这山野妖狐身上也看出了几分奇迹。”
  夫子动容,少有收起竹简。
  四周宫殿坍塌,一切归于尘土,一张画卷自云端飞走,其上有碧波汪洋,锦鲤游动,更有恢弘宫殿,只在这画卷之中隐有身影盘坐,紫发紫眸,手捧一白狐,转瞬消失。
  若儒男子环顾四周,已在城池古墙之下,身侧有白马啃食杂草,似一切都不曾发生。
  遥远之处,古殿沉浮,似驾于云端之上,若儒男子从破旧木篓之中取出几页残章,面上倒少有戚戚之色。
  “虽是另外一大家的名士,但言辞却非虚假,自白鹿洞的《礼》散落以来,儒门的确少了圣贤真迹,这木篓有《礼》十部,却都是后人临摹所作,其中字符多有错误,而且部分字迹根本无法辨认。”
  若儒男子微微摇头,将手中一部文帖翻开,无数纸张飞舞,已散落入此城池四方街道之内,自天一阁带回的白马微微抬头,竟是不曾朝着那东方楼阁跑去。
  “明皇画像我也不曾见过吗,但似与明皇真身截然不同,一会若是再有另外几家的名士阻挠,当以文帖镇压。”
  夫子语气冰冷,那三尾白狐从若儒男子头顶之上蹦下,重新化为那山野破庙中的女子模样,白裙落地,三尾若有生命般飞舞,自青铜灯盏带她飞跃初唐山海以来,似已对若儒男子有了无形信任,再看远处的城池,虽与高山云海之中的妖洞不同,却无之前那画卷之中的半分诡异模样。
  “山中妖物不得长生,纵然狐生九尾,也有个岁月磨砺,只是万年之后,九尾一一断裂,依旧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白狐罕见开口,面容之上若有落寞。
  若儒男子沉寂,他似不愿多言,若非明皇有所求,放三五年前这位大儒心性,此妖见之则必死。
  “当世狐妖,三尾已是极致,但若是能来到初唐,甚至觐见明皇,这已非三尾狐所能有的造化。”
  夫子欲言又止,却幽幽道:“若非有人与以前不一样,也不会有你这三尾白狐的造化。”
  白狐愣神,再看若儒男子,却见他仰望云端,已是当做不知。
  初唐疆域无尽,高山云海皆在其中,此处为疆域众城之一,自文帖散落四方,沉寂城池已有震动。
  夫子泰然,走至殿堂之前,虽无人守卫,却有两尊泥塑神像,若儒男子凝望其上,已认出来历。
  “一是释宗八部众之一的龙众,二是道宗供奉三清同一流的福生无量天尊。”
  若儒男子低语,环顾四方,已是无儒门半分踪影。
  夫子若有落寞,面容却依旧岿然。
  “儒门未曾式微,在诸如‘仲丘’等城中,依旧有圣贤文帖坐镇,只是此城之中并无多少儒门名士,不然也不只是我一人前来接应你。”
  夫子语气平淡,若儒男子却已听出其中萧瑟,自初唐武皇之时的众妖作祟,儒门名士大都倾巢而出,或抓或降,荡除妖魔之时也有莫大损失,时至明皇,儒门真正的作用大都在教化之上。
  若儒男子沉吟良久吗,低声道:“儒门需有个后人。”
  夫子无言,神色却更为落寞,三大家皆初唐砥柱,唯独儒门三五年中广收学童,只是有望从书卷竹简之中成就真儒之位的,却百中无一。
  “平日这些神像只是沉寂,受一城香火,但见妖魔之时,方会显圣。”
  若儒男子已从泥塑之上感受到澎湃内蕴,若非复苏之时则为死物,一旦泥土之中的内蕴流出,则超凡入圣,若个真神降世般无敌。
  三尾白狐从神像之下小心翼翼的前行,只是这宫殿虽不及之前的恢弘神妙,却让她有无形安心感,似与之前的山野破庙一般。
  “明皇与立国武皇不同,默许人与妖共存,在一些背靠高山的古城中,也有群妖与人共存的场景。”
  若儒男子三五年中走过了诸多道路,见证了初唐光景,他见三尾白狐面容之上的畏惧胆怯已是褪去,这才笑道:“一会若只你一人见明皇,则说是白鹿洞内一子寻来的长生。”
  初入此城之时为白昼,而今已是深夜,古城四周皆有文帖作响,虚空中隐有诵读之声,却虚无缥缈,难寻踪迹,文帖若有灵,若儒男子只是刹那,已察觉到诸多暗中目光。
  白狐并无胆怯之意,他从若儒男子手中接过一青铜灯盏,其上火苗自然燃烧,照亮前方道路。
  与之前画卷不同,白狐前方一片黑暗,踏出三五步,却骤然变幻天地,两侧为锦绣琉璃瓶,若个假山一般大小,四方为红木桌椅凳,中列一泛黄画卷,与四周华贵之物格格不入,却若有无形光辉,将四周恢弘之物气势尽皆压下。
  白狐心思灵慧,凝望那中央画卷道:“听说一文帖在路边乞丐手中便是厕纸,但在天一阁九层之中便是圣贤真迹之流,所以物之华贵并不重要,而是身在何处。”
  青铜灯盏火光摇曳,瞬息,四周琉璃瓶与华贵桌椅尽皆散去,白狐抬眸看去,无非蛛网密布的泥陶瓶,桌椅板凳更是破烂腐朽,只是那画卷之上有淡淡光泽,照耀四方,让一切显得美丽而虚幻。
  “这灯火有诸多妙用,但不曾想还能照破虚妄。”
  白狐手提灯火,明灭之光下,一步步朝着那画卷走去。
  身后传来推门之声,若儒男子与一老者踏入其中,那灯火转瞬燃烧,火苗若有扑天之势,将四周黑暗一扫而空。
  红木桌上,画卷绽放微光,一道白蒙身影竟将那画卷缓缓展开,同时那身影也愈发清晰,四周变幻,若儒男子沉吟,抬手将那青铜灯火收起。
  一片黑暗中,若有泉水叮咚之声响起,空旷之地竟然有碧波湖泊,一身影手持画卷立于湖边,冲着若儒男子露出笑意。
  这似是明皇画卷中人,若儒男子曾觐见过明皇,但在初唐疆域之内,却并无明皇容颜的定论,更有传言明皇年少与垂暮之间有诸多外相,凡是三大家之中的名士觐见明皇,却未必是见到明皇真相。
  “先前的紫发紫眸之人的确够唬弄,要说谁更像是明皇,还得前一位。”
  若儒男子语气冰冷,他并未靠近,白狐警惕无比,根根毛发竖起,她似从这湖边男子身上感受到了异样的危险,气息虽如春风般无形,但白狐的敏锐天性依旧让她有所察觉。
  “我本就不是明皇,何来像与不像的说法,据说有人面对明皇临摹,最终化成的人却与明皇容貌截然不同。”
  湖边男子将画卷摊开,月下碧波,一片湛蓝,只是湖边缺出一片空地,似画中人已从布卷中走出。
  听这男子言辞,若儒男子隐有思索。
  他注视湖边男子,却无初唐明皇应有的半分威严,甚至面带笑意,气度柔和。
  “既然不愿意为明皇傀儡,且能随意脱出画中,为何不走出这一方囚笼。”
  若儒男子对这身影有莫名的信任,白狐盘尾,被他轻轻抚摸,湖边那男子不答,眼中却有情绪。
  “初唐疆域都为明皇眼皮之下,就算走能去哪,且画中人走出,本就会归于精怪一流,万一遇到了三大家不开眼的名士,说不定还得被撕了去。”
  夫子解释,却已肯定眼前之人,他在此城池之中久居,并非第一次见到这湖边男子。
  “我只是奇怪那位鸿儒画卷不好好收藏,竟在城中随意走动,不曾想竟是明皇之像。”
  夫子笑道,在城中学堂时,每至深夜时常听闻叹息之声,虽能看出这身影的根底,却不知来历。
  湖边男子微微颔首,道:“儒门少圣贤,三大家之中已过鼎盛之时,但见到二位却知晓儒门依旧令人敬畏。”
  他自湖边走下,道:“当初作画鸿儒已是作古,自从武皇年迈,明皇继位之处离去,初唐之时皆称其为伍道子。”
  夫子神色微微动容,这是初唐之时极为古老的称号,并非真名,而是源自于武皇所赐。
  这似是证明身份的最好方式,若儒男子上前,欲将白狐送上,这身影却退后几步,眼中露出些许紧张。
  “我已知晓,自白鹿洞那儒生三五年前远走东方之时,我便已从明皇念头之中得知,但长生却并非我所愿,若是真有长生法,与我而言也只是痛苦与悲惨。”
  湖边男子行礼,身形竟若白雾一般飘散,他漂浮至湖面之上,对若儒男子退避三舍。
  后者愕然,旋即已是明了。
  “困在画中为他人傀儡,就算得了长生也的确悲惨,但长生之道的确要与明皇细说。”
  若儒男子心中一动,身形已是踏在湖面之上,那明皇画卷脸色仓促,将手中纸卷朝着云端一扔,刹那之间云雾、湖泊、红木桌椅板凳俱散于无形,他身若幽灵,伴随一阵阴风,与之一起飘入那画卷之中。
  若儒男子眼神敏锐,似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他露出慌张之色,一只手却直接抓住这明皇画卷的袖口,急切道:“明皇莫急,这长生一道我得与你细说。”
  画卷收卷,已落在地上,夫子怔怔出神,方才自己的学生似与明皇画像一起进了这纸卷之中。
  他挥舞手掌,画卷翻开,小桥流水之下,一白衣身影静静盘坐,这原本静谧美好之画,却突然有所异动。
  远处一假山之上,一背负木篓的身影缓缓走下,他朝着湖泊之侧的身影走去,眉目精细,宛如刚刚添画上去的人物。
  “这不愧鸿儒所作,虽已定格了丹青事物,但真正的画卷全能从纸卷一直蔓延至四方,哪怕是多出几片高山,估计也能装的下去。”
  夫子感慨万分,却见若儒男子追着那身影一路小跑,从湖泊一直跑至远方高山,甚至踏入云端,最终两个人物小像在一处山脚亭中停下,画卷变幻,若儒男子手捧白狐,似要献给画中男子。
  夫子见这怪诞一幕,将竹简翻开,添上几笔,而后悄然闭合。
  画中争执似更甚,原本平和的画卷竟有狂风骤雨到来之势,雷霆阵阵,雨点坠落,那湖泊之上飞溅水花,明皇画卷为一清秀白衣男子,此时愤怒不已,似要将那白狐扔入湖中。
  只是瞬息,画卷之上两人竟一起消失,夫子眼中浮现深邃之意,只听得云中一声惊雷,他手中画卷竟寸寸碎裂开来。
  两团云雾从画卷之中漂出,那白衣男子低声咒骂,拉扯着若儒男子的衣袖,道:“我都说了我不听,你偏要说,今天就算把这画卷给跑烂了,这狐狸你也得拿回去。”
  白狐一路小跑,从画卷缝隙之中跑至夫子身边,她似并不知晓若儒男子与这画中人说了什么,只是不知何时二人动起手来,这神秘莫测的儒似第一次遇到了对手,竟将整张画卷给打破了。
  “我又不是明皇,不必给我。”
  白衣男子愤怒至极,却被面前怪儒讥笑。
  “此是明皇像,你不是明皇,在他人画卷之中作甚。”
  白衣男子半晌无语,却见最长栖身的湖泊消失不见,他微微愣神,却见夫子手上残破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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