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一只巨大的浑身白银鬓毛,长着三个硕大脑袋的怪犬,被数位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士兵用铁链牵拉着从街道尽头缓缓走来。怪犬三个肉乎乎的脑袋上,六只绿幽幽的眸子温润而驯服,脸上满是肉褶,嘴两边的肉耷拉下来,伸出舌头舔舔自己鼻子,模样萌蠢。
“这旺财每次见到我就狂流口水,这让我很不爽!”看到一脸馋坏了表情的怪犬紧盯着自己挪不开视线,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滴落地面“滋滋”腐蚀出一团白烟,指挥士兵清理完现场,把一句句刺客尸体搬运上马车的藏龙一脸不爽。
旺财,就是这只对气味极为敏感,极为擅长进行气味追踪的【追气柔丝】三头犬妖兽的名字。
“谁叫你身上的肉多呢……满是油脂的肥肉抖抖,那简直就是对所有的食肉生物说‘来呀,亲爱的来呀,来吃我呀’……”郝建一脸坏笑凑过来,幸灾乐祸意味明显:“肉龙,你真的该减肥了,都快要圆成球啦!”
藏龙鼓起腮帮挺起凸出大坨肥肉的肚子,凶巴巴回了个“滚”字。
士兵们苦口婆妈地和旺财讨价还价,希望用一顿大餐作为报酬让它开始干活。没错,旺财虽说是被驯养的,但是与府衙兵马卫之间的关系却是合作关系,就是它干活是要给报酬的,不干活也得大爷般好吃好喝供着侍候着……没办法,谁让它曾经是皇帝陛下小时候的玩伴呢!
有着皇帝陛下尽情挥洒豪墨,在宣纸上一气呵成画出《小鸡啄米图》,卖出的价格也比被称之为绘画绝迹的《百鸟朝凤图》更为昂贵的例子在,旺财这大爷谁能惹得起……
旺财扭动身子,摇摇头撇过眼珠子不去看这些士兵了,像是最精明的奸商般在讨价还价,竖起两根爪子表示愚蠢的人类休想糊弄我,我要两顿。
碎石和尘埃四下飞溅,树木交错断裂,建筑化为废墟,幽冷的月光洒落在裂缝肆意蔓延的地表上,也照射在满是深深浅浅砍凿击打痕迹,不时有拇指般大小贯穿洞口的断壁残垣上。
胸口前暗红色铠甲出现破碎缺口,里边的白色衣襟挂起一片渐渐凝固的凄凉血痕的韦鲁思高高一跃,手握着被雕刻成展翅高飞的金雕,巨大而沉重,比他人还有略高丝毫的巨弓,像是一只暗红色的苍鹭无声地掠过一座屋顶,身后的银黑色披风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种鬼魅般的光泽。
他的身影,与极远处地平线尽头出现的一个朦胧的白色身影,在无数房屋瓦顶之间拉动成模糊的光,宛若流星般朝着郝建飞快的掠去。
“殿下,被他逃了!”从天而降,突兀出现在郝建身前的韦鲁思,微微低头,像是冰雪雕刻出来,透着一股子森然冷漠的英俊脸庞上,表情肃穆而沉重地说道:“他很疯狂。妖兽化武者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可以用人类的灵活多变智谋和战术,依靠妖兽般强悍的身体进行近身肉搏厮杀……可是为了撤退,他竟然敢主动拉开距离,把背后暴露在我的箭下。”
“应该是妖兽化的身躯让他有信心保住命,哪怕为此被我射中几箭,留下大块血肉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
韦鲁思是箭手,不善近战。可对方却不选择自己更具优势的从正面强硬拼杀,争取重创韦鲁思后再逃跑,反而见势不对,马上就用更为直接,要付出惨重代价的方式逃跑……不想承担被拖住的风险吗?
又是一个棘手的货色……郝建想到这里,立刻感到一阵头疼。在他看来,抛头颅悍不畏死的家伙不是最难对付的,反而是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才是最令人不想遇到的角色。
因为他们不想死,脑子就会想得更多,为了保命,行事就会变得无所不用其极!
抬头看见韦鲁思胸口沾着血,郝建张嘴:“你受伤了?”
“并无大碍……嘶!”原本并不在乎的韦鲁思,突然疼得倒吸口冷气,看见郝建这厮竟然在伸出食指戳戳自己的伤口时,韦鲁思高冷风范瞬间破功,仿佛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脉汨汨冲击的声响。
韦鲁思当下就气急败坏瞪圆眼睛,掐住郝建脖颈使劲摇晃,满嘴尖牙咆哮:“混蛋,痛死了,竟然对我做那么恐怖的事,人贱叫‘好贱’就算了,手还那么贱,信不信我用箭矢把你射成刺猬啊?”
被掐住脖子,甩着舌头的郝建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可怜兮兮的双眼眨啊眨,痛苦脸上仿佛有大写的三个字:“我错了!”
见太阳穴隐隐地跳动着的韦鲁思没有饶了自己的意思,郝建赶忙求救搬救兵,抬手向身旁抓啊抓,宫典往旁边挪两步,郝建的手再抓他再挪,扭头装作看不见……这厮确实需要被教训一顿。
良久,好不容易挣脱开韦鲁思那双单身多年练得满是老茧的大手,苦着脸的郝建表示,他累了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今晚的刺杀让他弱小脆弱的心灵很是受伤,他需要去找漂亮小姐姐,需要她们用温暖的胸怀来给予他温暖和宽慰……
说白了就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要去青楼嘛……众人鄙视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就差没纷纷异口同声说句艹了!
他们鄙视郝建,事实上郝建更鄙视他们,因为这几个嘴上满口正人君子,一脸凛然正气的货色,全都他妈身体很诚实地跟着他走了,甩都甩不掉,就差那句经典的“同去,同去,你买单”了。
“靠,你们这群贱人!”
郝建骂骂咧咧走着,紧随其后迈步跟上的韦鲁思,耳朵忽然微微抖动,他隐约像是听到了若有若无、像是魔鬼在喘息的声音,忍不住皱眉缓缓扭头,眯眼四处看了一下,却没啥发现。
“咋的啦?”藏龙这时候靠过去,小声地问:“撸死,你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撸死,为撸死……听到自己近乎于黑历史的绰号,韦鲁思不停地深呼吸,紧握拳头,尽力不让这个死肥球打扰到,快步跟上渐行渐远的郝建。
只是他心里,没来由得浮现出了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
天空中不时爆炸的焰火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看上去像是流光溢彩的银河从天空倾泻到了镜面般的水面肆意流动。一栋几乎凭空搭建在运河上,被众多张灯结彩的花舫环绕的精美阁楼,处处悬挂着华贵的光亮铜灯银烛,短笛和琴瑟演奏出婉转动听的旋律飘扬回荡时,伴随着运河上的徐徐微风,传来一股淡淡的芬芳。
醉仙楼,流传着许多当今皇帝曾经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了解百姓疾苦美谈的京师最大烟花柳巷,也是被庆王郝建曾经激动垂泪,大喊“我温暖的第二个家”,企图用“我家嘛,在自己家玩,给什么钱啊”为借口进行白嫖的地方。
两位面貌凶恶的大汉,架着一位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看上去落魄不堪的消瘦青年,直接粗暴地把他从醉仙居的大门里丢了出去,脾气暴躁怒骂道:“乞丐没钱还来你还敢嫖?”
被丢出去滚一圈爬起来,眼睛周围发黑,嘴唇发白,不停咳嗽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的青年,像是被惹毛了的猫咪,跳脚气呼呼指着大汉,泼妇般骂回去:“谁是乞丐?我是读书人!谁嫖了?你有辱斯文,我那是问柳寻花、拈花摘叶、眠花醉柳、买笑追欢……”
恰巧来到醉仙居前的郝建,看着这位貌似比他脸皮还厚,还不要脸家伙,顿时惊为天人!
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