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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
本宫看你是皮痒了!
今夜出宫之时,你是如何与本宫保证的!”
宫城,慈庆宫。
张皇后与朱由校坐在正殿上首,看着殿中垂头丧气的朱慈烺大声质问道。
原本看见永宁公主病情稍缓,她心中还很是松了口气。
正欲与朱由校返回后宫,却突然听闻宫门处有士子连夜叩阍。
若非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何人敢在夜间打扰皇帝休息。
帝后二人闻听此事,心惊胆战的来到正殿处,急忙吩咐内侍前去打探消息。
可是待消息陆续回禀之后,张皇后方才得知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眼前这个三岁太子!
这是想要逼宫、自毁长城吗?!
看着殿中撅着小屁股,低头不语的朱慈烺。
张皇后一把抓起身旁的竹棍,愤怒的想要上前教训一番。
身旁的朱由校见状,眼角连连抽动几下。
慌忙上前拉住张皇后,心疼的劝慰道:“皇后莫急,皇后莫急。
烺儿还小,切莫打坏了身子。”
“陛下!”
张皇后嗔怪的唤了一声,一时间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刚开始得知此事,她还想在朱由校大怒之时保下朱慈烺。
可谁知向来宠溺朱慈烺的皇帝,竟然连这种犯忌讳的事也能容忍。
除却捏着眉头叹了口气,便再无半分责备之言。
若是再这样下去,日后朱慈烺岂不是越发无法无天!
“陛下,您不可再溺爱烺儿。
他今日闯下这等大祸,有损陛下与朝廷威严。
您若是轻易饶恕他,朝中大臣定然不会答应!”
张皇后微微蹙眉,急声劝谏道。
朱由校闻言,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上前几步扶起朱慈烺,面带笑容的问道:“烺儿,那首诗当真是你所作?”
“嘿嘿~”
朱慈烺见状,裂开嘴开心的笑了笑。
缩着脖子躲在朱由校身后,故作天真的说道:“父皇,儿臣方才玩得兴起,一时之间有感而发。
父皇若是此时想听,儿臣怕是作不出来了。”
“极好,已是极好!”
朱由校欣喜的拍了拍朱慈烺的肩膀,一脸感慨的说道:“我大明历代先祖,唯有宣宗皇帝颇有文名,后世之君委实不及先祖半分。
何曾想到了烺儿你这一辈,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大才。
日后你若是再创佳作,定要拿给为父瞧一瞧。”
“哈哈~”
朱慈烺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张皇后一眼,小声告状道:“父皇,儿臣前几日也曾赋诗两首。
只是不讨母后欢心,反而被母后痛打一顿。”
“怎可如此!
怎可如此!”
朱由校蹲下身子,急切的在朱慈烺身上摸了摸,心疼的说道:“可有让太医瞧过?
可曾打伤了何处?”
朱慈烺见状,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丝暖意。
随即得意的挺起胸膛,拍着胸口说道:“父皇放心,儿臣皮糙肉厚打不坏!”
“那就好,那就好。”
朱由校高兴的揉了揉朱慈烺的脑袋,回头看着张皇后说道:“皇后,烺儿乃是我大明储君,你切不可再如此莽撞。
若是打坏了烺儿,太妃处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陛下!”
眼见朱由校越发离谱,张皇后无奈的叹息一声,摇着头说道:“宫外尚有士子叩阍,陛下还需想个法子才是。
若是再作耽搁,朝中大臣就该入宫求见了。”
“嘶~”
朱由校闻言,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念及宫外士子所求驱逐客氏,诛杀魏忠贤,便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
站起身捏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摆摆手说道:“朕偶有所感,想起一处巧妙设计。
宫外士子暂且交由太子应付,朕先行回宫去了。”
说罢,朝着张皇后尴尬的笑了笑。
俯身看着朱慈烺,一脸郑重的说道:“烺儿,切莫忘了你答应为父之事。
无论如何,绝不可伤了客妈妈性命。”
“呃~”
朱慈烺砸了咂嘴,一脸小儿状的说道:“父皇放心,儿臣记下了。
只是适才那侯国兴欲要行刺儿臣,儿臣为求自保,一不小心打伤了他。”
“你啊,你啊!”
朱由校摇了摇头,站起身叹息着说道:“你乃是大明储君,侯国兴以下犯上论罪当诛,只是打一顿并无不妥。
不过看在客妈妈面上,暂且饶他一命。
罚俸一年,令其在家闭门思过吧!”
说罢,朱由校再不耽搁,伸手的揉了揉朱慈烺的脑袋,便迈开腿大步向着后宫走去。
若是以往遇上此事,他或许还会硬着头皮应付一番。
可如今有了朱慈烺,他这早已萌生退意的皇帝,又怎会委屈自己处理这等杂事。
“哈哈哈~”
目送着朱由校的身影消失,逃过一劫的朱慈烺顿时开心的大笑出声。
只是正当他揉着双膝得意洋洋之时,却陡然感觉到身后一道冷意透体而来。
呆愣的转过胖胖的圆脑袋,看着身后一脸戏谑的张皇后。
顿时惊恐的打了一个激灵,毫不犹豫的冲向殿外,大声喊道:“母后,夜深了,您先歇着吧。
待儿臣处理完正事,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朱慈烺,你给本宫站住!”
张皇后的怒吼声响彻整座大殿。
只是朱慈烺奋力狂奔之下,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即使他听见张皇后呼唤,也定然不会回头自讨苦吃。
……
澄清坊,叶府。
叶向高看着神色慌张的仆人,瞪大双眼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
仆人胆怯的抬起头,陪着笑说道:“回老爷,适才太子殿下与侯国兴在天雅居起了冲突。
那侯国兴欲要殴打太子殿下,却被殿下踹到在地砍了一刀,如今尚且生死不知。”
“混账!”
杨涟闻言,不待叶向高开口便拱手说道:“那侯国兴好大的胆子!
不过一介奴仆之子,竟敢以下犯上行刺储君!
下官这就进宫求见陛下,不诛杀此贼决不罢休。”
“同去,同去!”
左光斗原本就感念朱慈烺知遇之恩,此时听闻侯国兴行刺一事,哪里还能坐得住。
只见他愤而起身,握紧双拳恨声说道:“下官身为大理寺左寺丞,遇上这等弑君大案,自当带领大理寺衙役捉拿人犯。
杨大人先行一步,下官去去就来。”
“哎!
遗直且慢!”
叶向高见状,匆忙抬手叫住左光斗,好笑的说道:“遗直可是忘了,你如今已非大理寺丞。
文儒身为佥都御史,入宫求见还可说得过去。
你这总管天下水利的官员,又以何身份插手此事。
且殿下临行之前千叮万嘱,你与毕懋康日后安心属理手中事务,绝不可插手朝堂争斗。
若是你今夜贸然前去,岂不是令殿下失望!”
“莫非下官便只能坐视不理?”左光斗闻言,懊恼的说道。
叶向高闻言,起身拍了拍左光斗,认真劝慰道:“你身系天下百姓安危,容不得半点差错。
若非如此,殿下又怎会派遣东宫侍卫护你周全。
且阉党与客氏不过疥癣之疾,天灾人祸与关外建奴,方才是我大明心腹大患。
遗直,你当知孰轻孰重啊!”
“唉!”
左光斗狠狠的叹了口气,捶着桌子说道:“可下官心有不甘啊!”
“遗直不必如此。”
叶向高笑了笑,自信的抚须说道:“若本阁老未曾猜错,今夜之事皆在殿下掌握之中。
尔等不必着急,静观其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