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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李儒声音低沉，心思无比复杂，他早就清楚他已经被刘辩算计了。
以阳谋算人心，携大势已成事。
“将宫内乃至洛阳所有藏书，全部送往长安，这些前人智慧的结晶，不能毁在这里。”刘辩神色凝重起来，这关系到很多，包括他以后的计划。
如今董卓掌控洛阳，没有西凉军内部的帮忙，根本不可能做到。
毕竟大部分藏书都是为了可以长时间储存的竹简木简，加在一起数量多到可怕。
“你怎会知道？”李儒神色大变，震惊到敬称都忘了，除了他通知徐荣准备迁都长安外，其余人不可能知道。
甚至在西凉军其他人看来，有着天子诏书的董卓形势大好。
“孤在局中，尚能谋汝，为何算不得这乱局。”刘辩面无表情，平静的道。
李儒看着刘辩，看着这个已经在他面前不在掩饰自己的少年天子，就是此时此刻都在算计他。
“以陛下如此智计谋略，怎会陷入如此境地？”李儒开口，目光死死的盯着刘辩，想要在哪宛如深潭眸子看出什么。
刘辩抬头，与之对视。
他很想说他也不想陷入这种境地，谁让他穿越后苏醒的太晚了。
可是这些话，怎么可能跟他说。
空气仿佛在两人的目光间凝固，一丁点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片刻后，李儒仿佛想到了什么，双目的瞳孔不断的放大。
“除非这乱世，是陛下所期望的。”
刘辩没有回答，反而将案牍上圣旨向前推了推。
“儒曾想过，以陛下的能力，也许会成为下一个光武帝，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可万万没想到，陛下居然主动促成这乱世大局，成为那‘光武帝’。”
“不，也许陛下不是想成为那‘光武’，你想要借助着乱世大局扫平世家，已绝再出现另一个‘袁家’，携平定乱世之威，成为另一个‘始皇’。”
刘辩眼中精光凝聚，龙威瞬间散发而出，仿佛某种至高无上在俯视世间一切。
这一刻，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李儒面部渗出流下，龙威凝聚在一处，全身都在颤抖。
他还能支撑，只因这大汉一部分气运在他身上。
“有些话，说出来会死人的。”刘辩声音冷漠，失去了一切人类该有的情绪。
“呵，呵呵，死？儒让相国走到今天这步，何曾在乎生死。”李儒自嘲的笑着，强行撑起了身躯，缓慢向刘辨走去。
他的精神愈加焕发，眼睛中闪烁着特别的神采。
“藏书我会派人送去长安，但是在相国彻底败亡前，我还是西凉李儒李文优，是那个敢于鸩杀少帝的李文优。”李儒的语速很慢，一语一步，走到案牍前。
刘辨身上的龙威渐渐隐去，他觉得留下这个敢于鸩杀自己的毒士，并不是错误的决定。
“将圣旨收好，这能在将来保住你和那些西凉士兵的命。”刘辨起身，不在理会李儒，离开这里。
有些东西要适度，同样也要给人家缓和的机会。
刘辨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内，李儒脸色变得苍白，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染红了圣旨。
“真龙天子，龙威。”李儒喃喃自语，脸上涌起一抹一样的潮红。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我还没有被时代抛弃，相国，希望不要再让吾失望。”将被染红的圣旨收起，塞进怀里。
原本挺直的身影，在离去时变得佝偻。
推开大殿的门，光将李儒的身影拉的很远。
正在后面看书的刘辨，感觉到李儒离开，嘴角缓缓弯起。
“李文优，你既然能看透，那你是否看透自己也是那其中的一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