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为了上大学

　　“你这娘们儿，怎么分不清轻重？”陈致远没好气地说。“差点把命搭进去了。”
　　“哎呀说了没事的啦，精神力低和没有是两回事，死不了的。”徐媛可毫不在乎的样子，坐在座位上吃着麻辣烫。
　　学校食堂自然是没有麻辣烫的，得点个外卖才行。严格来说，学校是不允许叫外卖的，不方便安全管理，但就食堂那水平，简直让人梦回******。
　　所以不叫外卖不太行。食堂的饭都算不上忆苦思甜，基本可以叫谋财害命。
　　学校每天安排保安在几个门口巡逻，专门抓在门口拿外卖的学生。
　　陈致远一直想不通，有这功夫你把食堂那个中饱私囊程度十分过分的采购员抓一抓不好吗？要么采购员是校长亲戚？
　　徐媛可这娘们可能吃，噼里啪啦点了四十多块钱，满满一大碗。要搁平时陈致远肯定不乐意付钱，但今儿总觉得自己对徐媛可有点亏欠，请一顿饭是应该的。
　　也好在刚才没真出事儿，要不然这娘们一会儿有个三长两短把陈致远一辈子讹进去了那可亏……
　　“哦对了，”徐媛可突然想起来，“无根之眼的事儿你不要跟别人说嗷。”
　　“好……好的。”陈致远心说不能说你还拿出来给我看，你这娘们够傻的。
　　徐媛可悄悄叹了口气，把一个牛肉丸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嚼，心说老娘搞这么多暗示差点命没了，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呆子够傻的。
　　两个傻子互相觉得对方傻。两个人就在这诡异局势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吃着自己那份麻辣烫。
　　这边儿陈致远想着，徐媛可每天吃那么多为什么都不长肉，该长的地方也没长。怪哉。
　　那一边儿徐媛可也在想，陈致远吃的还没自己多，怪不得那么瘦，一看生命值就不高，以后去塔里被怪打死怎么办？
　　应该让他多吃点补补。
　　“陈致远，这个蟹肉棒我不想吃，给你吧？”格式是问句但语气是祈使句。说着就把自己碗里的蟹肉棒，还有其他一些肉类，夹起来往陈致远碗里放。
　　陈致远正寻思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呢，徐辰大大咧咧闯进来：
　　“致远，你吃饭了没？没吃的话，我点外卖也帮你点……点……”
　　进来就看到常威在打来福……不，常威在给来福夹菜。用的显然还是自己吃过的筷子。
　　“不好意思，我没进来过，你们继续，继续。”
　　后退，关门，转身，一气呵成。
　　陈致远和徐媛可对视一眼。刚才还没觉得有什么，徐辰一说出来，夹菜这事儿就变得尴尬起来。
　　徐媛可也不好意思继续了，俩人就在尴尬的气氛里各吃各的。
　　门外，肌肉猛男徐辰眼泪一抹，没事，坚强，要坚强。不就是女朋友嘛，我不是谈不到，只是不想谈，呜呜呜。
　　陈致远这个鸟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陈致远想着制造点什么话题来打破尴尬局面，想了想说：
　　“所以你就准备一直用无根之眼来作弊？一直抄我？”
　　“对啊。”徐媛可的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把你的答案修修改改，我拿个差不多的成绩就行了。”
　　“那你高考也这样？”陈致远突然觉得有点紧张。现在自己已经什么都不会了，就算接下来一个学期恶补所有知识，高考估计还是要玩完。那要是徐媛可接着抄自己的，她也一块儿玩儿完。
　　到时候寒窗三年，同桌双双上大专，哈哈。
　　“怎么可能？”徐媛可看着陈致远，“高考那么严格，身上如果不得不携带灵物或者遗物的话，都必须登记的，不能随便用。”
　　“那你不是白给了？”话是这么说，陈致远反而放心了。
　　“不会啊。我有湘南炼金医学院的特招名额，就算不参加高考也没关系啊。”徐媛可眨了眨眼，“我跟你说过的啊。”
　　“？”
　　卧槽？
　　好家伙，我还搁那给你担心呢，你反手一个特招名额，直接把我打傻了。
　　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要打问号，线下聊天你打问号我看不见。”
　　“吐槽要有新意！不要抄袭我的句子！”
　　“咱俩什么关系？我偶尔借来用用还不行吗？”徐媛可马尾一甩，接着对付自己的麻辣烫。
　　但是特招名额这个事儿……未必不是曲线救国的方法。
　　如果这个特招名额可以通过学习以外的途径取得的话。徐媛可有办法弄到，自己未必不行。
　　“哎，徐媛可。”
　　“干嘛？”
　　“干……不是，你那个特招名额怎么弄的？”
　　“这也和你说过的呀，我们徐家是炼金术世家，我爷爷还有我大伯都在那边任教，所以就特招我咯。”
　　“……”
　　我他妈，小丑真的是我自己。
　　“怎么，你也想努力一下弄个名额？”
　　“想有什么用？这后台的事儿能靠努力？”陈致远愤然喝完了碗里的汤。“我还能变成你们徐家的女儿？”
　　“女儿可能不行。”徐媛可若有若无的往陈致远下方看了看，“生理学上不允许。”
　　“那你说屁呢。”
　　“但是你可以做女婿啊。”
　　“女婿？”陈致远看了看徐媛可，“娶谁？你姐？”
　　“我没有姐姐。我独生子女。”徐媛可面朝陈致远坐端正，一副“就是那个意思啦”的神情。
　　“呃……那你堂姐？”
　　“我也没有堂姐啦！我大伯没有孩子，我爸就排老二。”
　　陈致远刚想往她妹的方向考虑，徐媛可直接堵住路口：“我爸也没有弟弟妹妹，我家这一代就我一个。”
　　“你？”陈致远看看徐媛可。
　　“嗯嗯嗯！”
　　“不行。”陈致远把头一扭，“太亏了。我不能为了一个上大学的名额卖身给你。”
　　其实他心里想着哪是自己吃亏。
　　“你！”徐媛可生气了，在桌上抓了一副麻辣烫店多送的一次性筷子，啪嗒一下往陈致远身上丢。
　　可是丢完筷子之后也没什么别的手段，徐媛可只好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生闷气。
　　陈致远不理她，自己走到教室窗边往外看空气。
　　教学楼外边的校园主干道上有大群小群的学生。人多的是刚打完球，准备去校门口拿外卖。人少的是趁德育主任不在，抓紧时间谈个恋爱。
　　一派朝气蓬勃的景象。
　　陈致远心里却烦得慌。弄个什么特招名额，作为迂回包抄曲线救国的路线，未尝不可。
　　但是走徐媛可这条路，还是算了。吃软饭绝非大丈夫所为也。
　　得抓紧时间想想别的路。同时还得恶补所有科目，万一找不到路子呢？
　　况且自己就一孤儿，都没什么好用的社会关系。
　　难啊。
　　陈致远长叹一声，转回身去，看到徐媛可的后脑勺，一条梳的高高的马尾辫。
　　可能刚才说的是有点重了。妈的，好心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