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个，柳蓁蓁小姐。”
　　殷风轻咳一声，看向柳蓁蓁，脸上尽力地展现出了友善的笑容，刚想开口表达自己的疑问。
　　“你叫谁小姐！”
　　柳蓁蓁顿时变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怒瞪着殷风，好似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猥琐，恶心，龌龊，无耻！”
　　“......”
　　殷风的笑还挂在脸上，有些讷讷地看着柳蓁蓁，表情说不出的尴尬。
　　“蓁蓁。”
　　玉珂看出了殷风应该是想要问什么问题，便瞥了柳蓁蓁一眼，随后点头示意殷风继续说下去。
　　殷风朝玉珂感激地一笑，又说道：“我就是好奇，想问问那个段灵雨怎么会打扮成那个样子出现在这里。”
　　柳蓁蓁满脸鄙夷之色，瓮声瓮气地说：“你是不是傻？人家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拍戏，那身装扮当然是角色需要。”
　　“那你遇见她的时候她是正在拍戏是吗？”
　　殷风不理会柳蓁蓁的态度，继续追问。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她要是在拍戏怎么可能跟我拍照。”
　　柳蓁蓁绝不放弃每一个嘲讽殷风的机会，“人家这场戏上午早都拍完了，多亏我运气好，买完东西回来刚好遇到。”
　　殷风想了想又说道：“你是只遇到了她一个人吗？还是碰到了他们剧组。”
　　“我都说了他们上午就拍完了！”
　　柳蓁蓁白了殷风一眼，语气很不耐烦，“他们剧组当然早就散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这里拍戏？”
　　殷风的每个问题仿佛都让柳蓁蓁产生出了“眼前这个人脑子恐怕真的有问题”的感觉。
　　柳蓁蓁强忍着不耐，揉了揉眉头道：“这是我问她，然后她告诉我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麻烦你直接说完好吗？”
　　“好好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殷风歉然一笑连忙道，“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留在这里，没有跟剧组离开呢？”
　　柳蓁蓁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淡淡地说：“你这好像是两个问题。首先，我没有问她这种无聊的问题，其次，我也没兴趣打探别人的隐私。”
　　“好，多谢你了。”
　　殷风是不敢再叫小姐这两字了，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朝柳蓁蓁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低头沉思了起来。
　　玉珂见殷风的样子，也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再作声。
　　房间里沉寂了许久，柳蓁蓁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将放在床头的包拿起挎在肩上，站起身来道：“玉珂姐，我先回去了，你要是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柳蓁蓁转身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又回头道：“你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该休息就休息，我看他现在还挺有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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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蓁蓁走后，房间内的二人便成了两座雕像。
　　玉珂虽不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但无意中看到殷风那有点阴郁的神情，却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有心事？”
　　殷风皱着眉轻轻点了点头。
　　“能跟我说说吗？”
　　玉珂小声问道，“是跟段灵雨有关？”
　　“嗯。”
　　殷风经过跟柳蓁蓁的交谈，早已看出柳蓁蓁虽然对他颇带恶感，但绝不是一个心有城府的人，如果柳蓁蓁想要对他下手，他觉得最大的可能便是柳蓁蓁会直接提着刀自己上阵，而不会用这样阴险的手段。
　　对于玉珂，殷风始终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想要亲近之感，他自认绝不仅是因为玉珂长得好看而心生爱慕，这里面定有一种他自己也琢磨不透的感情。殷风既已经打消了对柳蓁蓁的戒心，也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玉珂说一声，以避免之后再有这种事情出现却无法应对。
　　“今天你们出去之后，房间里进来了一个护士，我怀疑是段灵雨。”
　　殷风认真地看着玉珂，声音有些低沉。
　　玉珂那精致的脸上先是微微一惊，随后又变为疑惑，问道：“你既然看到了进来的是一个护士，怎么会没有看到那人的样子？”
　　“那时我还不能动，刚开始还以为是你们回来了。”
　　殷风不想把小一的事情告诉玉珂，这种离奇的事说出来不说玉珂会不会相信，他自己也认为这是他与小一之间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后来她走到我床边，我只能从眼角瞥到她穿的那身衣服，还来不及细看她的长相，她就在我手臂上注射了一针。”
　　殷风编出了借口，又指着自己手臂上的针孔示意玉珂来看。
　　玉珂顺着殷风的动作看去，面色凝重，随后有些紧张地问：“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之后我觉得我的身体与我完全没有关系了，没有了触觉，眼睛也看不到一丝光线了，只有听觉还保留着，我感觉就像掉进了一潭黑水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当时我还有没有呼吸，我的意识和我的肉体，就像是被分成了两部分。”
　　殷风尽可能地向玉珂描述着那种感觉。
　　“都怪我，我当时不应该离开的。”
　　玉珂注视着殷风，眼神里带着自责和关切。
　　随后玉珂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脸色惊疑不定，愣愣问道：“可是你现在已经恢复了，难道是因为那一针药剂？”
　　殷风摇了摇头。
　　“那个护士走后不久，又进来了一个人。”
　　殷风的语气平淡，让玉珂恍惚间觉得他好像是在讲述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听脚步声那是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然后我就像是昏睡了过去。”
　　玉珂明白了过来，之后应该就是她回来，接着把殷风喊醒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第一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想要害你，第二个人随后进来极可能是为了救你。”
　　玉珂皱眉沉思了良久，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第一个人是段灵雨呢？你既然不认识她，想必之前与她也没有交集，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殷风轻轻点头，面带困惑地道：“我只是看到照片，又询问了柳蓁蓁那些事情后，才觉得她有些可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许是出于直觉。”
　　殷风心中想到，只要小一能够再次出现，给它看过段灵雨的照片，他心中的疑惑应该就可以得到解答了。
　　“殷风，你再想想，你之前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玉珂不太相信殷风所谓的直觉，她觉得事关殷风的安全，不能只靠猜测，而是要找到事出之因，抓住整件事的关键，才能更好地做出防备。
　　殷风神色坚定地摇摇头道：“我想到过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但是我很确定这件事绝不是出于什么人的报复。”
　　殷风顿了顿，语气沉沉地道：“毕竟，我出事住院的事，我认识的人中，除了你和刚刚认识的柳蓁蓁，应该没有其他的人知道。”
　　玉珂脸色一白，脸上有焦急，有不解，有被误解而产生的羞恼，语气中带着困惑问道：“你怀疑这件事与我和蓁蓁有关？”
　　殷风收起脸上的凝重，莞尔一笑道：“我要是怀疑你们，还会跟你讲这些事情吗？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我更确定我的推测不是空穴来风。”
　　“你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殷风又调侃了一句，哈哈大笑了起来。
　　玉珂看着殷风的笑容，感觉房间内刚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仿佛也消失不见了，那如皎月般洁净的脸上也挂上了一抹微红，轻笑出声来。
　　两人笑着，目光不觉间触碰到了一起。
　　周围的空气里仿佛有什么在酝酿着，两人间的气氛无意中也变得有些暧昧了起来，好像月亮藏进了红纱，玉珂赶紧轻扭过头看向了一旁。
　　殷风看着玉珂那含羞带笑的样子，发现自己胸口那最柔软之处，正止不住地砰砰跳动着。
　　“殷风，你…你还好吗？”
　　这时，小一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殷风的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