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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凝魂么？”
江澜看着自己的掌心，浑身流淌着一种获得力量的喜悦，就像特殊的怪物状态时一样。
不过这次，这股力量是属于他自己的。
但是下一秒他的关注点就放到别人身上去了。
“雷九！雷九！你没事吧，给我醒醒，你他妈的落到敌人手里被洗脑了，跑来揍我一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给我醒醒！”江澜双手拍着雷九的脸颊，一边喊道。
在江澜的拍打下，雷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老……老大！真的是你吗！”
“废话，还有假的？”
“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雷九眼睛一闭，苍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配上那苦尽甘来中解脱了的表情，错觉中甚至能让人听见“哈利路亚”。
“雷九？雷九！”江澜给他吓得大叫。
直到雷九沉稳的呼吸，乃至鼾声传来，江澜才确定他只是因为放下心才再度睡了过去。
灵魂还在江澜的身体里汇聚着，他放下雷九，缓缓站起身来。那双灵魂通透的眼睛直视天空，像要扫除一切阴云。
卿龙山庄里的事情还没有结局，他还有事要去做，也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
唐贤会去哪里呢？自己跟雷九耗费了不少时间，想必他已经拿到《始初记闻》的真迹了吧。
那么他最后要做的事情，就是杀掉渭国国主唐明旭！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江澜不想看到渭国发生政变流血，然后境外虎视眈眈的势力们趁虚而入。
他也无法看着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者成为主宰一切的王，他不在乎谁当国主，但是唐云那样的，绝对不行。
江澜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在凝魂状态下比平时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
唐贤被杀的事情很快就会泄露出去，唐明旭一定会挥军直下卿龙山庄，在不知道真迹身处何处的情况下，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去见唐贤的尸首。
唐云那个混蛋，会把尸体放在哪儿呢？
江澜小心地将雷九藏了起来，尔后倏地消失在大地上，只留下周围空气强烈的震动。
…………
卿龙山庄里，因为瑶悦释放的特殊幻觉，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能够保持清醒的大部人们逐渐联合在一起，堪堪清理掉了小部分丧失理智的家伙们。
紧绷的状态，还有剧烈的体力流失，让守卫们的神经格外紧张，他们拄着手里的武器，活像拄拐的大爷。
忽然间，他们听间了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非常迅速，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
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了一个影子，那影子呼啸而过，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做出反应，飞驰的他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留下身后席卷的狂风。
一瞬间他就冲过去，只剩一地东倒西歪的守卫们。
“你……你们看见那是什么了吗……”
“我看见了一眼！那是剑型的徽章，是……是渭雨的守望者，江澜！”眼力好的人惊呼。
他们幻想着那个如神明一样来去无影的家伙，心里犹豫要不要下地拜拜。
江澜甚至不屑于隐藏，凝魂完成之后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气，想要发泄出来，只要小心那些拿着火枪的家伙，他肆意横行不会有一点问题。
他以超过骏马的速度跨过了半个卿龙山庄，来到西南一角上，这里距离出口不远，并且坐落着卿龙山庄里最高的建筑，望月塔。
在靠近这里之后，就感觉不到人的气息了，不过这和江澜的预测也相副和。
望月塔下，唐贤的尸体明晃晃地被绑在木头桩子上，这个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男人，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归宿竟然会是这样。
高塔之上，那个造成一切的元凶正坐在上面，没有温度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江澜。
不远处，已经可以听得到府外渭国军队的动静，唐明旭大概也是认为时机已到，可以进来了。
“下来！”江澜冷冷地说了一句，借助灵魂的力量这声音无限制地方大，仿若在天地间回响。
唐云听了，倒也爽快，真就一个纵身，三下两下地便从望月塔上落回地面。
“就差一点了。”他的目光像要吃了江澜，“就差一点了！马上唐明旭就会进来，我在乱军之中从塔顶一跃而下，将他诛杀，渭国的皇帝就是我！就是我了！你不要来捣乱了好不好！”
“我管你呢。”江澜的声音很平静，也比唐云要轻得多，但是唐云却感到在气势上对方如同巨涛一样铺盖天底，一个浪涌就能将自己全部淹没。
“我管你们皇家谁当皇帝，要作死要自相残杀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但是你太过分了！因为你受牵连的人太多了！”江澜接着说。
“天子之家，乃是万众之家，为了皇位牺牲一些鱼水之民又算得了什么！”唐云怒吼。
“天子？我天你妈了个子！你他妈渭始帝唐越当初也就是个商贩子，踩着人头爬上去就真当自己个东西了？何况你呢，只是生得幸运的家伙！自私自利、践踏人命的臭虫！”
唐云被江澜跨时代的言论震惊了，他瞪着眼睛大吼，“妖言，你在散布妖言！你不是渭雨的守望者吗？你不是心系这个国家吗？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但是这一次，江澜没有跟着他吼，他深吸一口气，轻轻说道：“我心系的，只是这个名为国家的圈子里，日夜生活的人民。”
“你这是叛国，你们都叛国了！所有人！这是我的国家，逆我的都给我死！”唐云已经不讲道理了，他身体中的灵魂迅速汇聚，“蹭”的一声拔出了腰间横插的弯刀。
管不了了，哪怕知道渭雨的守望者无比强大，在这征途的最后一步，唐云不可能停止。他相信自己是神的孩子，得到天帝的眷顾，这一切只是上天给下的试炼，他的心能化作刀剑，斩断一切！
他双腿一蹬，整个人化作幻影，弯刀和他的左手一同向江澜袭去，不论哪边都是致命的。
夜风呼啸，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迅速拉近，江澜在他的视线中仍旧呆立不动，这一刻，他真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取了这个名贯全城之人的性命。
唐云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无所顾忌的笑容。
“你已经，灭绝人伦了。”然而江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他的手按在剑柄上，唐云的视野中，那个早就已经被他锁死的目标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月亮早已升过制高点，它的余晖下，两个影子在一瞬间交错，然后分开。
江澜站定了，如铁一般，手里的长剑抖落血迹，早已插回鞘中。
他的身后，唐云双膝微微弯曲，差点倒下，但又硬是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