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黑牛

　　五年后。
　　大秦国，通天城陈府内部。
　　一个穿着质朴的男孩，白白嫩嫩的，就好像一个瓷娃娃，五官长得端正，大约七岁左右。
　　“爷爷，怎么还没来？”
　　男孩蹲在一个小屋门口，双手撑着下巴，眼中都是希薏，希望他的爷爷能够来看他一眼。
　　他就是五年前被送来陈府的落魄皇子——龙天。
　　现在的他叫陈天，是那一位林老让他这么做，隐藏身份，不问皇家之事。
　　就在此时，走过来一个胖大娘，身材臃肿如水桶，一脸凶神恶煞，像是欠她十万八千。
　　“你这个臭小子又在发呆，今天你喂了牛没有？”胖大娘是一个狠角色，说话如打雷，在耳边隆隆而响，耳膜震得发麻。
　　陈天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干活，这一会少不了一顿打骂。
　　“不好意思，陈大娘，我这就去干活。”陈天低着头，畏畏缩缩地走进小屋。
　　背后的陈大娘依旧大骂：“真是一个废物，文也不成，武也不成，连个灵气也使不出，真不知道家主在想什么，居然收留这个废物，而且还一收就收了五年，这多浪费米饭。”
　　陈天身高不到一米二，提着一个大水桶，里面装满了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水桶摇摇晃晃，时而洒出一些水。
　　好重啊！
　　当初林老把他送来这里，就让陈府家主来照顾他，可经过陈府人一测试，居然发现陈天无法聚集灵气，也就是说无法成为修炼者，而且性格有点内向，不喜与人交谈，让他们都觉得陈天的脑子有问题。
　　“牛哥，我来了，今天有点晚。”陈天累得一身大汗，他从不抱怨，一直保持乐观的态度对人。
　　即便陈府每一个人都在骂他，但他依旧毫不在意，也许自己真的是一个废物，人家说的也没错，为何要执意这一件事上。
　　一头大黑牛趴在地上懒洋洋地躺着，它的尾巴摇了摇，驱散一些烦扰它的苍蝇，一双拳头大的牛眼眨一眼，见到陈天走了过来，轻轻发出一声。
　　“牟！”
　　陈天这会才露出一个笑意，咧嘴一笑说道：“大黑牛，你一定是饿坏了，我这就给你吃。”
　　不到几分钟，陈天熟练地倒水与放稻草在槽子里，这一系列动作，他整整用了三年，他四岁的时候，就被陈府所遗弃，将他扔到牛栏这里喂养，一天才给两顿饭，负责整个牛栏的工作。
　　大黑牛一双牛眼似乎充满了异常的眸光，盯着陈天一下，就低头啃草喝水，开启疯狂进食模式，一点也不像普通牛进食的样子，这简直是机关枪的速度。
　　有时候，陈天都在怀疑，这一头大黑牛根本不是牛，而是一头妖怪。
　　“嘘嘘。”
　　“喂，天哥哥，你在吗？”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并不大，也与陈天年纪差不多。
　　陈天一听，猛地提神，转过身走出了小屋，见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小姑娘，长得精致，带着灿烂的笑容对着他，仿佛冬天中的一丝温暖。
　　“小雅妹妹，你怎么来了，你不怕你爹发现？”陈天惊讶地说道，连连拉着小姑娘进屋。
　　陈小雅摇了摇头，笑嘻嘻回道：“今天爹有事出去，没有在家，所以我就偷偷过来了。”
　　“原来如此。”陈天了然地道。
　　陈小雅是他在陈府唯一没有嫌弃他的人，年龄只比他小一岁，经常和陈天一起玩耍，一旦被他父亲发现，陈天少不了一顿毒打。
　　陈小雅的父亲是陈府的大长老陈光，在陈府的地位极高，除了家主以外，也就大长老能说得上话。
　　“天哥哥，你看我带来什么？”陈小雅从随身的腰包，拿出一个黄纸包裹的物体，油腻腻的，散发出一种令人食欲大振的香味。
　　“烤鸡腿！！”
　　陈天惊呼一声，突然双手捂住自己嘴巴，眼睛几乎要放出光芒，死死地盯着陈小雅手上的鸡腿，口水也要流出来。
　　后边的大黑牛一看，也是馋的要命，这货伸出猩红舌头舔了舔，一看就知道很想吃一口。
　　“天哥哥，你快点收起来，不然陈大娘看到，你指不定又要被骂。”陈小雅快快提醒，小脸上都是兴奋，好像在做小偷之事。
　　“好，等晚上的时候，我才慢慢吃这一只鸡腿。”陈天连忙收起烤鸡腿，他在陈府这些年，除了陈小雅送来的肉类，几乎没有碰过一块肉，现在的他都还没陈小雅一样高。
　　“对了，天哥哥，上次你送那只小鸡坏了。”陈小雅掏出一只木制的小公鸡玩具，只是翅膀断了一截。
　　陈天接过来一看，笑了笑说道：“没问题，这点都是小事。”
　　一说完，陈天盘腿坐下来，用一把小刻刀倒弄这只木制小公鸡，一旁的陈小雅看着他的侧脸。
　　陈小雅脸上一红，就好似发烫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摸着小脸蛋。
　　天哥哥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帅啊。
　　过了好一会儿，陈天弄好手上的小公鸡，完好无缺地递给陈小雅的手上，很满意地道：“好了，和以前的一样。”
　　陈小雅高兴得拍拍手掌，突然之间在陈天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屋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唯独陈小雅很开心地道：“天哥哥，你真厉害，以后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听到这一句话，陈天整个人都脸红，头一次被女孩子亲，而且还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小心肝几乎要承受不住。
　　“天哥哥，天色已黑，我要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陈小雅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天色，跟陈天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陈天望着这女孩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种情绪，自言自语道：“以后我一定要娶你当我的妻子。”
　　虽然只有七岁，可是陈天早熟，在陈府经历了过许多不如意的事情，让他心境比起一般小孩还要坚强，陈小雅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女孩，早就在心里埋下一颗叫做暗恋的种子。
　　把牛栏的工作全部干完，陈天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牛栏的一边，也顾不上牛栏的味道，拿出小心翼翼保存的烤鸡腿，打开那一层包裹的严实，沾满了油水的黄纸，一只大大的，香喷喷的烤鸡腿出现眼前。
　　陈天肚子饿得慌，一早到现在只吃了两个馒头，见到这么一只油水充足的烤鸡腿，肚子自然如雷响着。
　　“太不争气了。”陈天笑骂一句自己的肚子，不过他依旧咬了一口烤鸡腿，那鸡肉松松散散，非常有肉感，那一股烤鸡的味道充满整张嘴里，冲击着他的味蕾。
　　“太香了。”陈天细细品味着，慢慢地嚼着嘴里鸡肉，闭上双眼，感受着烤鸡腿带来的美味。
　　陈天一只手捧着烤鸡腿，他睁开眼一看，旁边伸出一只大黑牛的牛头，两眼水汪汪，直勾勾地盯住那只鸡腿，嘴里一直在流口水，那样子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就差没一口咬下去。
　　“你想吃？”
　　陈天一脸狐疑地盯着大黑牛，手中的鸡腿晃了晃，那一双拳头大的牛眼跟着晃动的动作转起来。
　　大黑牛居然听得懂陈天的话，朝着陈天点点头，倒是让陈天觉得有趣，递过来一只烤鸡腿，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这么有灵性，那就给你吃吧。”
　　陈天把烤鸡腿塞进大黑牛的嘴里，自己擦一擦油腻腻的嘴巴，提起水桶往门外走出去，不料，那头大黑牛非常满足地吃完烤鸡腿，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双牛眼盯着走出的陈天。
　　“多谢。”
　　一个沉闷闷的声音响起，吓了陈天一大跳，猛地一抬头左右寻找声音的来源，可这牛栏中除了几匹黄牛以后，就只剩下一头大黑牛，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陈天摸了摸后脑，自言道：“难道是我的错觉？”
　　当陈天准备走出门口的时候，往牛栏里一看，却发现那一头大黑牛居然站在路中，它居然自行走出牛栏，解开了绳索，这简直是出了奇，明明绑得好好，大黑牛又怎能走出。
　　见鬼了，一定是见鬼了。
　　“你到底是人，还是妖？”陈天咽了咽口水，心中却是疑惑，浑身都在发抖。
　　“嗯，你说的没错，我并不是人，而是一头妖怪。”大黑牛口吐人言，把陈天几乎吓得两脚发软。
　　“你不要吃我啊，我可不好吃啊。”陈天苦苦说道，他只是一个七岁小孩，就算心理素质再高，见到非人的妖怪，照样也是会害怕，一脸的惊慌，连逃跑都忘记。
　　大黑牛露出人性化的表情，笑了笑盘膝坐下来，就跟人一样坐着，两个看着别扭的牛蹄交叉抱着胸前，一副很困难的样子说道：“人肉不好吃，吃多了会拉肚子，还是猪肉鸡肉好吃。”
　　陈天壮着胆子一问：“你不吃人，那你待在陈府干嘛？”
　　“吃喝拉撒睡，这里样样齐全，还有专人服侍，这日子过得舒服啊。”大黑牛笑嘻嘻地说道。
　　陈天这一会并不是很害怕，反而觉得这头大黑牛特有意思，问道：“那你现在暴露身份，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哈哈哈哈，告发我，你这小子还真有意思。”大黑牛粗犷地大笑，“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怕是你一说出来，就招来陈府的人一顿毒打。”
　　“原来你都知道。”陈天非常尴尬，自己一直以来的发生事情，都被这一头牛妖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仅知道，而且我还有办法，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修炼者，不再受这些人的欺负。”大黑牛信心满满。
　　陈天两眼冒光，急促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了，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晚上再来找我，到时候我就会跟你说。”大黑牛点点头，又回到牛栏中。
　　陈天紧握拳头，只要有一丝希望，自己成为修炼者，就会得到陈府的重视，到时候就没人可欺负自己，与高高在上的陈小雅距离又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