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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头看着王磊，眉头有些不悦。
苏谭反应很快，主动迎了上去：“你要是死了我鞭炮肯定从街这头拉到那头！”
老头把目光转向苏谭。默然无声，嘴唇微微颤动，眼神中尽是失望和不解，以及疑惑。复杂而又细腻的情绪转变层层递进，在老头手中仿佛跟玩儿似的。
下一刻，老头眼睛一眨，恢复清明，端起茶缸呲溜了一口，拍拍裤子：“你还凑合，这戏我接了，什么时候开拍？”
“您，您接了？”王磊有些不敢相信，当即便道：“这两天就拍，我马上搭建剧组。”
“行，到时候知会一声。”老头放下茶缸。
王川瞥了一眼，意思很明显，送客。
走出门，王磊还在恍神当中，倏地一愣：“哎，不对啊，那大爷没提片酬啊！”
“这种级别的演员，你觉得多少合适？”王川笑了笑：“前些日子80周年献礼片老爷子都嫌累不去，说家里雀儿没人照看。估么着，也就是你这本子离家近，还不错，才接的。”
“可总得开个数啊。”王磊皱了皱眉：“我倒是想给分成，不过我这片上不上映都不一定呢，哪敢开分成？”
王川笑道：“那就按市场价。”
王磊想了想：“市场价……30万？”
王川点点头：“差不多这数，毕竟圈里是看名气拿片酬的。演的再好，不是腕儿，也就这个数了。况且，老爷子的津贴和退休工资加起来也不差你这点了。”
王磊咬了咬牙：“得，30万就30万！”
看样子，王磊是砸锅卖铁也得供上了。
也对。
苏谭捏了捏鼻子。94的演技，30万能请到血赚。毕竟不是每个导演的毕业作品，都能有国宝级的演技大师站台的。
想到这儿，苏谭也乐了。
94的演技，跟这种大佬对戏，自己的演技还不得蹭蹭蹭的往上涨？
毕竟，不是每一个演员出道都能有国宝级的演技大师喂啊！
有了雷斌的加入，这部片子也算搞定了百分之七十。
毕竟主要角色只有两个，剩下的找点能过得去的群演就行了，预计五万块以内就能搞定。
剩下的大头是幕后。
灯光师、道具师、摄影师、化妆师、场地等等。
毕竟再少，这几个基础项也得搞齐。
不然，94的大佬跟着你玩儿DV摄影？
闹呢。
王磊特意请教了学校制片系的学弟，最后统筹下来，大致要花费60万左右。这还是理想状态下。
鉴于这段时间正是影视剧拍摄的高峰期，各种幕后人员都缺，成本可能得70万往上走。
一个灯爷，一个灯爷助理，一个道具师，一个摄影师，一个摄影助理，以及一个化妆师。还有一些场务等人员。
不算龙套，导演、两大主角，四个配角。
最后整个剧组常驻班底一共19人。
幕后走的是学校的渠道，另外四个配角是王川推荐的，胜在便宜，演技也还过得去。
场地是王磊自己找的，横店附近的一间苍蝇馆子场景，300一天，定了半个月的，不够再补。
除了老头的30万，苏谭的片酬是组里第二高的，2万。虽然作为主角来说这个价钱很低，但毕竟他只是个毫无名气的新人。
当然，指的是幕前。幕后那几位爷专程从京城赶来的，除了化妆师和助理，哪位都比他高。
剧组刚组齐呢，小20万多就花出去了，还不提摄影器材都是学校成本价租借的。
这天，在横店附近的一家小饭馆聚完餐后，算是正式开机了。
先期拍摄的是饭馆内的场景，这里最费钱，早一天拍完就能多省下300块钱。
其他场景不多，最后再补就是。
而开机的第一天也十分的顺利，一上午几组镜头就顺利过去了。
只有一场卡了两次，一位配角和苏谭的对手戏，对方被苏谭卡了一下，忘词了。
直到晚上收工，苏谭还有些意外。
他察觉出了一点东西。
94的演技，跟他对戏竟然十分顺畅。苏谭一点不适应感都没有，这不应该啊。
中午他跟那个饰演闹事食客的演员对戏的时候，对方都被他演忘词儿了。在对方只差他20点演技的程度上。
而自己和老头可是相差整整30点啊。
难道老头在放水？
带着胡思乱想，苏谭沉沉睡去。
只不过比较意外的是，苏谭发现系统提供的剧本世界那边去不了了，只能去专属剧本世界。一问才知道，原来跟组期间，只有专属剧本世界才会开启，以避免宿主分心。而之前都没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苏谭一直都在跑龙套……所以没能激活这个功能。
不过这样也好，苏谭想道：这样自己也能专心应对这个本子。
次日早上醒来的时候，苏谭发现自己演技又加了1点，到了65。
不过，苏谭自己算了算，自己的演技值也好久没涨了，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场景模拟，升1点也不稀奇。
反倒是昨天的事情让他历历在目。
于是早上上工的时候，苏谭特意找到了老头：“雷老师，您是不是放水了？”
“你说呢？”老头的躺在摇椅上，嘬着茶水。
“我就知道。”印证了自己心中的判断，苏谭当即正经道：“雷老师，接下来还请您全力以赴。”
“嗯？”老头抬起头，被苏谭的话说的愣了下，嘴角还挂着茶叶：“你确定？”
“确定。”苏谭认真道：“只有面对高不可攀的绝境，才能让我更快的成长。”
“啧啧。”老头诧异的看了看苏谭，啧啧称奇：“这年头还有自己找死的。成，你高兴我就满足你。”
他扭头一喊：“小王。”
“哎！”那边正在忙碌的王磊随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小碎步迈的贼快：“大爷，咋了？”
“这小子想跟我飚戏，你排一场。”
“好嘞。”王磊奇怪的盯着苏谭，虽然苏谭演技不错，可哪是老头的对手。人家可是收放自如的，昨天喂了你一天呢。
不过有火花是好事儿，保不齐还能让自己拿几个奖呢。
随即，王磊安排了起来。
“第11幕，第一场，走！”
这一场是当天闹事儿食客处理完之后，晚上关门后的场景。
老头叼着烟坐在吧台轻点账目，苏谭坐在一张餐桌旁玩手机。
“你今天太冲动了。”老头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吐着烟气，嘴里还隐隐点着数。
苏谭没回话，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老头也没在意，数到最后，眉头微皱：“怎么少了50？”
“找错了呗。”苏谭头也每抬，语气也显得有些傲慢。
“这一天才挣不到300，你这转手就丢了五十。”老头有些叹息，似乎十分心疼那50块钱。
“怪我？”苏谭语气有些冲道：“我都说了我不会收银，是你非要我干的。”
“你什么态度？”老头顿时脸色一板，手中钞票在抽屉里一摔，瞬间乱成一片：“白天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那客人吃出了一根头发而已，你非得跟人家吵吵，本来赔一盘菜，硬是让你整成了赔一桌，今天一天又白干了！我还没发火呢，你凶什么凶！”
“那头发本身就是他自己的！他那是在讹人！”苏谭顿时有些委屈，声音却十分的大声：。“你光头我板寸，哪里吃的出3厘米长的头发？”
“你当我不知道？他要占便宜给他占就是了，开饭店的谁没遇到过几个牲口？你跟他吵起来，其他客人怎么想？心里烦不烦？还要不要做生意了？”老头语气也加重了，眼神一瞪，苏谭一缩脖子，瞬间就忘了词。
“我……我……”
监视器后的王磊皱了皱眉，想了想，没喊咔。
“我什么我？”老头站了起来，似乎起身太猛拉扯到腰了，右手隐蔽的扶了扶，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
王磊顿时眼前一亮。
本来以为崩戏了，谁成想让老头接了回来，还埋下了老头身体不好的心理暗示。
苏谭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来不及欣赏老头的细节。台词已经改变了，导演没喊咔，他自然得临场发挥再圆回来。毕竟是他出的岔子。
“我乐意！要你管？”词穷语塞还嘴硬的叛逆青年表现的淋漓尽致。
手机往桌上一拍，扭头就走。
“你去哪儿？”
“睡觉。”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镜头外。
画面中，只剩下恨铁不成钢的老头。
“咔！”王磊意犹未尽的喊了咔。
老头瞬间出戏，背着手摇摇头：“寂寞如雪啊。”
苏谭脸一红，他确实被压戏了。老头那一个眼神让他想起了前世的老爹。以至于一瞬间忘了台词。
若不是王磊谨慎没喊咔，老头又接了回来，当时就NG了。
“还斗不？”老头乐呵呵的看着他。
“继续。”苏谭心一狠，迎难而上。
因为就在刚刚，脑海中飘过了一行字－－
演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