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后来呢

　　赵匡看着无限惆怅的陆离，自己也是怅然的很。
　　那两个说带他做神仙的家伙，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还真是黄鹤一去不复返，倒是让他哪里寻去？
　　看着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那张嬷嬷应该也回来做饭了吧。
　　顺着紫竹林走了一刻钟，就看见了正在喂鸭子的张嬷嬷，以前也只听过刘备三顾茅庐的故事是何等艰难，今日之后，这世间恐怕又会多了一条赵大锤五访老嬷嬷的奇闻了……
　　张嬷嬷看到赵匡急冲冲的奔来上步，甚是含蓄的笑了笑，“年轻人，莫要心急，待我喂完鸭子，这就带你回去看姑娘的画像！“
　　赵匡愣了愣，连连解释，“嬷嬷怕是误会了，小生是来打听……”
　　还未等他说完靖安司那三个字，张嬷嬷便挥袖打断，“知道，老身知道，彼有兰家女，祖籍有官宦。年始初长成，窈窕世无双。不求无价宝，欲求有情郎，公子人如玉，世上本无双，老姥多美言，便可结姻缘。”
　　赵匡早就知道自古媒婆都有三寸不烂之舌，却不想被张嬷嬷这么一夸，还真有点飘飘然了，差点就恬不知耻的求着张嬷嬷去看画像了……
　　可猛一想到大奉国向来民风淳朴，但凡婚丧嫁趣极重礼仪。
　　虽说不要房子不要车，可即便如此，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婚嫁，男子都要准备不下二十样聘礼，有玄獯、羊、合欢雁、清酒、白酒、金钱、柏、嘉禾、长命锁、香菱……
　　这些东西里特别是那合欢雁，更是少不了的。
　　彼时的他曾一度好奇，为什么非要一只大鸟，这种鸟不但毛难拔，吃也没几两肉，更不是观赏之物，
　　也是后来才知道，因为这合欢雁是候鸟，来去有时，最是守信之物，且常常都是出双入对，最能代表新人之间矢志不移。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现在生存都困难，哪里还想这些奢侈呢。
　　见赵匡接连叹气，张嬷嬷又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番这个眼前人，神秘道，“年轻人是不是担心没有聘礼啊，老身有钱。”
　　赵匡顺着张嬷嬷的眼神抖了抖，“嬷嬷，你在说什么呢！”
　　张嬷嬷讪讪道，“看不出来吧，其实我可有钱了，老婆子我免费替你做保，这婚嫁所需的聘礼老婆子也是出的起的。”
　　赵匡咋舌，
　　这转运也不是这么转的吧，这洪荒之力的气运也太令人触不及防了吧？
　　先是棺材店老板慷慨赠棺，后是张嬷嬷赔本保媒！
　　仅仅才两日，他的人生难道就这么翻盘了？
　　还是缓慢些，给我一点时间适应，好吗？
　　……
　　“嬷嬷，嬷嬷确实是误会了，听闻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见多识广，小生多次叨扰只是想打听一个地方，靖安司，您可知道这个地方？”
　　张嬷嬷缓缓放下手中的饲料木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他说，“老婆子我自小进宫服侍那位主子，想来也有四十年矣，
　　时间过的可真快，这一晃都过去了那么久了！
　　主子走后，老婆子应是随了去的，
　　可是她说过，要我好好的活下去……只可惜她生来性子就是那般刚烈……
　　我已有好多年没有梦到过她了，可近来……我似乎总能看到她就站在碧落宫门口的那株梅花树下……”
　　张嬷嬷神情悲催，
　　言罢，这位老妇已是泪湿青衫。
　　回想起前天夜里任凭她怎样敲门，张嬷嬷都不敢开门的场景，赵匡心中也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便安慰道，
　　“嬷嬷思念旧人切莫过多伤感，梦见看见也是自己放不下罢了，这世间是没有鬼魂的，即便是有，想必那位风姿绰然的故人也已早登仙境，不肯淹留在这尘世之中了，嬷嬷莫要自己吓唬自己才是。”
　　“你是觉得老婆子怕鬼？”
　　“不然呢？”赵匡反问。
　　“眼神像她，以前远远的看着像，今日这翻接触，看着更像了……”张嬷嬷自顾自道。
　　“这是晚辈的荣幸。”
　　他虽嘴上这么说，但心底里已经开始觉得独居的老人真的太可怜了，自己的父母年老之后会不会也会这般神经衰弱……
　　可怜人呐！
　　“当年她就站在这，我问她院子里干嘛不种一些名贵的花，反而随手就洒下从路边摘下的野花种子。她说不用种，生命本身就能找到蓬勃发展之路，还说花就是花，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赵匡抖地一怔，猛然一愣，能说出这般言论的，怕也不是个穿越的前辈吧，都说张嬷嬷会识人观相之术，莫非真的被认了出来？才会说给他免费保媒？
　　也难怪这老婆婆刚才说话她总感觉那么熟悉，有点像古诗……
　　于是，忙问道，“你说的是谁？”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年轻人，无需多问，空了多来看看婆婆，婆婆开心，你放心，婆婆知道的一定会知无不答！”
　　赵匡默默无言地拉住了张嬷嬷的手，激动道，“婆婆，靖安司，我想知道靖安司！”
　　张嬷嬷敛了敛适才的情绪，缓缓道，“说起靖安司就得从【天黑别出门】这句话讲起了！”
　　天黑别出门？
　　这句话赵匡知道，这句话在大奉国流传了很久，具体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已经无从考证，不过这句话是真理，无需怀疑，
　　因为许师父说过不下几万遍。
　　正如万千孩子小的时候总是听父母不厌其烦地告诫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一样，
　　他是从来没有遇到过陌生人敲门，正如大奉国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妖怪一样……
　　也是，开门的孩子都已经丢了，见过妖怪的人也都死了。
　　张嬷嬷指着不远处道，“你看，每个村镇的四个角都有四个古老的石像，这些石像便是他们用来镇魔的。”
　　“这世间真有妖孽？他们又是谁？”赵匡明知故问。
　　“不错，据说远古时期灵气涌动，使得万物都具有了一丝灵气，世间形成两大部族，也就是后来的神族和魔族，
　　神魔二族之间纷争不止，战火连绵，天地一片昏暗。
　　后来神族一位法力无边的女神为抗衡魔族仿照自身的样子造出了人族，人族吸纳了灵气体内慢慢形成内丹，也开始了修行之路。
　　最终，人族与神族联手将魔族镇压，
　　魔族落败后，神族遁入灵气最为充裕的天界，人族便就此绵延下来。
　　人族练气士越来越多，功法深厚者可以直达天庭，神族担忧人族练气士的兴起会重现魔族之祸，便斩断天梯，人间也就没有了灵气，自此凡间的仙人也就越来越少。”
　　赵匡抽了抽嘴角，“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