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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功换了一个坐姿将右腿搭在左腿上,背靠着太师椅,右手在桌上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
“毛经理说笑,是你硬闯户部在先守卫敬忠职守并无过错,何谈是我欺你?”
此时户部大堂除了陈功和张耘龙之外还有几个侍郎在场,门口站着几名守卫也在侧耳倾听。
陈功这个户部尚书可是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刚上任时直接下死命令,要求一个月内将离国往前的支出和入库记录全部复查一遍,但凡找出有一丝异样的文案全都从新整理,遇到不明去处的更是追究到底。
几乎所有人员在户部整整困了一个月之后,陈功又下令去到各郡县整理财政,发现与上报户部不相符的封存带回阳城。
可以说自从陈功任户部尚书后,户部人员不是在户部埋头统计就是在去户部统计的路上。
回府后疲惫的倒头入睡,有的甚至忘记了家中妻妾是什么滋味。
见张耘龙与陈功话中带刺各自讥讽,在场的士郎们心中兴奋不由得为张耘龙担忧。
张耘龙毫无畏惧与陈功凌厉的眼神对视,又看了眼那些透露着同情心的侍郎们,从怀中拿出韩景逾给他的绢布。
“这是汉王给毛某的,不知道在陈尚书这里管不管用?”
一名侍郎见势识趣的起身接过张耘龙手中的绢布递给陈功,然后退回原来的位置。
其他侍郎无一不鄙夷。
那名侍郎无视周围敌意的目光,神色得意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陈功接过绢布打开看了一眼放到桌上。
“既然是汉王任命为何不说清楚?”
“陈尚书又怎知我没有与他们说清楚?”
“哦!有这等事?难道毛侍郎以官威相压守卫心中不平?”
看来韩景逾的任命还是有用的,陈功对张耘龙的称呼已经由毛经理变成了毛侍郎,但还是不承认守卫的过失,反而把责任推向张耘龙。
“是与不是你将那两名守卫唤上来一问便知。”
“我看不用了吧!毛侍郎新官上任一来就要为难看门守卫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尚书以为今日在户部门口发生的事情传出去毛某就会有好的名声?”
“那毛侍郎以为如何?”
“杀了吧!”
“……”
不光陈功反应不及,场中其他侍郎更是诧异。
这新任的侍郎是何背景?未免太心狠了些。
门口守卫偷听到两人谈话心中更是将张耘龙怒骂千百遍。
“毛侍郎言之有理,是要杀了才对。”
陈功站起身将绢布还给张耘龙。
朝门外喊道:“来人,将那两名不长眼的送到刑部。”
门口守卫听到命令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开。
陈功走到张耘龙面前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微微轻笑。
“都是误会,毛侍郎别往心里去,改日本官替你接风恭贺上任。”
转身又对其他侍郎说道:“这位是毛侍郎,以后共事还请各位相互补助,他可是汉王亲自任命千万不能怠慢了。”
陈功话中有话瞬间把张耘龙摆在了整个户部的对立面,原本那些对他有点好感的心中顿时生起厌恶感。
就在这时,户部大门口一人骑马而至,们口守卫想要阻拦却被那人两脚踢开。
大步来到户部大堂。
见到那人,陈功朝紧跟其后的守卫摆摆手。
“曹大人,今日此般入我户部是何意?”
来人张耘龙认识,正是今晨来毛氏集团背长弓之人。
此时身上依旧背着长弓,手中托着一件东西被锦缎盖着不知何物。
“户部侍郎毛云龙何在?”
听到那人开口便要寻张耘龙,并且陈功语气甚是温和,其他侍郎隐约猜出来者何人。
听闻汉王身边一直跟着一个背长弓的高手,想必就是这位。
“寻我何事?”
张耘龙坐在靠椅上没有起身。
“汉王赐毛侍郎官服一套,宫中行走令牌一枚。”
户部大堂众人不解,纷纷窃窃私语。
“汉王亲赐官服,这人开头不小啊!”
“宫中行走又是什么?”
“不清楚,从来没听说过……”
“看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大家还是少惹为妙……”
“不错,有道理。”
“……”
户部侍郎上任官服理应由礼部安排人员定制。
汉王直接派人来户部赠张耘龙官服可见对他有多看重。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一眼便明了其中的含义。
“咳咳。”
张耘龙有些尴尬。
韩景逾任他为户部侍郎目的是为了约束陈功,说白了要把他扶植起来与陈功抗衡,正是看清这点张耘龙才敢有持无恐的上演今日一幕。
张耘龙知道暗地里户部周围肯定有人监视,户部大门前发生的事情不出意外会被韩景逾知晓,只是没想到韩景逾竟然来了这一招。
韩景逾这是要逼着他与陈功明着站对立面,可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官职拿什么跟尚书斗?
张耘龙无奈接过官服和令牌感觉大堂中气氛凝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回到靠椅上,眼睛盯着手中的那块令牌发愣。
“汉王还说了,毛侍郎今后可以上殿朝政。”
这话一出,陈功脸色明显不悦。
“自古侍郎一职上不的殿前,汉王此举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满可以去问汉王,我来只不过传话而已。”
那人说完便出了户部。
无论离国、焚国、北隋,还是邺国,与侍郎相匹配的官职都是不能上殿朝政的,像户部这等紧要衙门也只有尚书一人可以上殿,这是古礼,自古便是如此。
如果说韩景逾派人赠送官服将张耘龙摆在了陈功对面,允许上殿朝政便是硬生生将他拉到陈功近乎相同的层面上。
面对突如而来的一切张耘龙措手不及,他并没有信心搬倒陈功,更为担心的是陈功手中握有一张底牌,那张底牌可能会摧毁他所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