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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长公主休了驸马后 / 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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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虞淮闪到顾百里身后时,顾百里几乎是下意识要拿住虞淮,只是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一丝好奇,他想看看虞淮到底是撒气还是旁的。
  于是他硬生生制止了自己钳住虞淮的动作,这厢他还没收回手,那厢就闪到自己身后。
  顾百里只感觉到后背受了诺大的力,身后的人像是用尽全身所有力气。
  
  顾百里:“……”
  他不禁想,虞淮心里到底有多大的委屈。
  还没想个明白,就砸进了河水中。
  
  连着外界河脉的河水急湍汹涌,他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很快地被灌进口鼻中腥臭的河水冲散,一种无法喘息的窒息感勒住他脖颈,纵然是罕有敌手的陆地一代宗师,也敌不过天然的恐惧。
  顾百里恐水,连厉邵都不知道他这个短板。而今,他亲自向虞淮披露,却换来这个结局,顾百里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气自己意气用事,笑自己一腔好意错付。
  
  耳畔尽是激流声,他恐水到挣扎都不太利索。随着河水起伏沉溺间,透过混浊的河水模模糊糊看到岸上的光景。
  
  虞淮蹲在河水边,十七家将围在她身旁,有人不放心地出声询问:“殿下……需不需要捞大将起来……看样子大将是真的不会凫水。”
  虞淮神色晦暗:“再等等。”
  
  顾百里:“……”
  这一问一答艰难地穿透河水落进他耳中,顾百里胸腔裹了几星血气。
  等什么?等他死了再把他捞上来吗?!
  
  又是几个沉浮,顾百里意识逐渐开始溃散,岸上的光景他再瞧不清楚,人影被眼前澎湃的水流化成一团虚影,黑暗像潮汐涌来……
  
  哗啦——
  有人把他从河水里捞了出来。
  
  “大……大将……”
  两名家将一人掺着顾百里一条胳膊,岸上的冷气好歹给了顾百里喘息的机会。他呛出几口水,牵扯着胸口疼得厉害。
  
  “虞淮!”顾百里忍着身体压迫的疼痛和不适感,沉着脸沉着音冷冷低喊。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顾百里按住一名家将肩膀,站稳身子后抬眸。
  眼前料峭的春风打着卷扫过,除了吹得废石间的野草摇曳哪还有别的人。
  虞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顾百里愣了下,留下的家将看他浑身一顿,以为他是哪儿难受,便又要来搀扶。
  “滚。”顾百里一喝。
  家将便躬身拱手道:“冒犯大将,望乞恕罪。”
  
  公主府的人顾百里还没权去治罪,就像虞淮将他推进水里,顾百里再怒火中烧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闹了这么一出,顾百里不打算去赤军营,而是回了将军府,径自去了书房。
  管家冯玉见顾百里湿哒哒的,连忙叫人去烧了热水,又去取干净的衣裳来。
  
  知道顾百里情绪不佳就会把自个儿关进书房,以前冯玉就是能躲则躲,但现在冯玉不敢不管主子,便捧着置着整整齐齐衣裳的托盘在门外好说歹说。
  只是无论如何,书房紧闭的门始终未掀一条缝。
  纵然大门紧闭,冯玉还是能感受到自内而外的威压。
  
  檀木大案上还胡乱摆着上次顾百里留下的东西,‘杀夫’两字也十分刺眼地摆在明面上。
  顾百里冷眼瞧着那两字,浑身气息低到可冰封世间万物。
  
  到底虞淮还是叫人把他捞出来了,顾百里抿着唇把那张澄心纸揉了,“把厉邵叫来。”
  门外的冯玉忙不迭地应下。
  
  天色渐渐暗下来,厉邵来的时候身上夹了炊烟气息。
  顾百里坐在椅上,他已经沐浴又换了一套行装。厉邵还在行礼,他便先开了口:“瞧着熟悉吗?”
  
  一把短剑被他扔在地上。
  
  书房里点亮了烛火,短剑剑刃的黑色在光亮下越发浓郁。
  厉邵一手捧起剑柄一手小心捏着剑刃,面上尽显疑窦之色:“大将……这是刺客伤您的凶器?”
  顾百里不置可否。
  
  厉邵认真端详:“剑刃薄而坚毅,剑端尖锐且锋利……”说着他翻过来看短剑另一面,脸色顿变:“有……有祥云纹,这是少府监造的剑!”
  
  少府监,掌大梁兵器制造,下辖甲铠署、弓//弩署。
  
  于是情急道:“是……今上……”
  
  顾百里看着厉邵,听他这句便想到虞淮说的:‘厉邵嘴上不牢办事也不利,你将厉邵提至赤军营副将,不就是让父皇觉得赤军都是草包吗’。
  确实如此,他掌管大梁三军,其中赤军就有人数十万。另外两军还好说,赤军却不尽然。
  民间更是称赤军‘认主不认君’,是大梁毒瘤。
  
  高位者最忌一手遮天,功高震主。
  顾百里将厉邵提升至副将,便是让崇安帝看见自己的示弱。
  
  但也不是虞淮说的那样防备着崇安帝,他向崇安帝示弱亦是表忠。
  想到这里,顾百里心里又是一阵说不上来的烦闷,这种被人误会诬陷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亏虞淮素日向他耳边说什么情情爱爱,连他这点心思都想不明白!
  
  “我若让你往公主府行刺。”顾百里启唇,带着一种恶劣的报复心理冷冰冰道:“会让你留下铁证?”
  厉邵这才反应过来:“是属下愚笨。”
  
  “民间锻造兵器需向衙门备案,且造不出这样工艺的兵器。”顾百里压着心头那点烦闷道:“造得出这样的剑来造办处必定有规模,离王在蒹州不就藏着地下工坊?你将这剑送去蒹州,让沈掖查。”
  
  沈掖,赤军营前副将军,更是顾百里的左膀右臂,因犯了错被顾百里扔去了蒹州。
  厉邵继任至今才想明白,原来沈掖去蒹州是帮顾百里查离王去了。
  
  想通这点,厉邵羞愧难当:“大将……属下实在是……”
  “行了。”厉邵越是自认蠢笨,就越印证了虞淮所说,而顾百里就越烦躁:“即刻动身。”
  
  “属下定不辱命。”厉邵磕了头退下要走。
  刚行至门边。
  
  “等等。”顾百里叫停厉邵,厉邵便转身看向他,等着顾百里吩咐。
  “若赔罪,该备些什么?”因着顾百里音调冷,可话语又不是这么回事,这句话就显得尤为突兀违和。
  
  厉邵不敢多问,但也不敢含糊,犹豫几瞬才开口:“要看大将向谁赔罪。”
  顾百里噎了一下,还能是谁?
  
  他诬了谁?又冷眼旁观了谁?
  以至于那人撒了这么大的气,将自己推下了河。
  
  顾百里在书房里沉思了这般久,生了赔罪的心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让虞淮再这么胡闹下去,不知还要惹多少是非,耽误他多少正事。
  
  但顾百里未言明,厉邵是想不明白的。
  见厉邵迷茫地看向自己,顾百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女人!”
  
  厉邵直接排除了虞淮,只当顾百里指得是蔷苑的姑娘们,便道:“以属下来看,穿的戴的或者是好看的玩意儿便可轻易收获芳心,女人都喜欢那些物件。”
  顾百里沉吟两息:“将剑送了沈掖立即回来,莫让旁人发现你行踪。”
  
  蒹州离京都不算远,快马加鞭一天一夜便可抵达。
  厉邵应了声,又拱了拱手走了。
  
  厉邵前脚出了将军府大门,顾百里后脚也出了门。
  顾百里问过冯玉,京都有一家珍宝斋格外受贵女们追捧,瞧着天色若再晚些便要歇业了。
  
  顾百里做事一向秉着今日是今日毕,这才去了珍宝斋。
  大梁有谁人不识君?珍宝斋掌柜见顾百里跨进店来,心肝抖了一下。
  
  到底是贵客,掌柜的亲自接待了:“大将想看点什么?”
  顾百里不懂女人家的东西,看着店内的珠宝也没个门路,只道:“将你们这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掌柜的忙去做了,不多时,顾百里眼前就摆了琳琅满目的珠翠金钗,这些个簇花点缀的首饰样样光灿夺目宝色辉煌。
  顾百里本就摸不清其中关窍,哪怕件件翻覆认看也是稀里糊涂。
  
  掌柜的便善解人意问他要送谁,这一问,顾百里动作停了一顿。
  掌柜冷汗都要流下来了,恨不得自己扇两个大嘴巴子,他暗自腹诽:天下人又有谁不知大将军与长公主夫妻不和,顾家的大小姐也嫁了人轮不到做兄长的来送,这首饰还能送谁?
  大将军的外室呗。
  掌柜的想哭,不知长公主知晓了,会不会将他这小店给砸了。
  
  顾百里漠然道:“你只管做生意。”
  掌柜的点头哈腰:“是是是,大将教训的是。”
  
  顾百里认真想了想虞淮素日的装扮,又看眼前巧夺天工的首饰,便问:“可有素一点的?”
  “有的有的。”掌柜的又取来稍次一点的首饰来。
  
  顾百里放眼扫了一圈:“再素一点的。”
  掌柜的又取更次的首饰来了。
  
  这回顾百里相中了一根白玉簪,明玉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兰花。想来温柔贤淑的虞淮与兰花也是相配,便交了钱。
  他也没要什么匣子,将白玉簪放入怀中便去公主府。
  
  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夜空亮着弯月,星子点点。
  顾百里到了公主府,那丹墀上立在府门前值守的家将顿露尴尬之色:“见过大将。”
  却没问他需不需要通传虞淮了。
  
  顾百里有些不适,想来虞淮定是在气头上,下了某些稀奇古怪的命令也不一定。
  “告诉殿下,我有东西要给她。”
  
  第一次见这么主动的顾百里,家将愣了下,回神后老实道:“大将,殿下入了宫还未回府。您若是放心属下,属下可替您转交殿下。”
  顾百里默然片刻:“不必,我等她回来就是。”
  
  家将正要带顾百里往府中去,遥遥得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顾百里认得这马车,上刻孔雀纹标识,是长公主的车架。
  他便上前。
  
  还未走近,便发现跟在长公主车架后还跟着七八个太监。
  车架停下后,这些个太监手忙脚乱地撩开车帘,从里抬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顾百里一愣,练武的人目光尤为犀利。
  他一眼就看见,太监们抬的是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被被褥裹成一团的男人。
  
  后宫中,妃子承宠便是这般洗净后由太监抬到龙榻之上。
  
  顾百里:“……”
  这个男人他亦认得。
  今日下水救虞淮的薛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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