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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最后一座江湖 / 第十四章 上山下山

第十四章 上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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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山自五百年前一位女子打进山门独找吕洞玄之后就再无持剑上山门的女子,武当不似龙虎,那群天师嘴上说着清净无为,倒是在山下揽了不少道姑儿山上,一些个嘴上不饶人的便说像武当山这样的门可罗雀估计和这有着大关系。是与不是自然是自己最清楚,武当底子薄,避世之道修的山上一堆的榆木疙瘩,按说武当历代掌教一个个都是兢兢业业,苦修仙人之道,好悟出个结发长生,但是到了牟沧浪,最大的辈分也就是王延真了。倒是龙虎山上的那一票子老天师一个个面色红润,被弟子们供的大有枯木逢春之势,倒是不少人猜测真正的大黄庭经其实在龙虎山上了。
  山上道士悄悄绕开了透着一身清冷气息的女子,老远好奇地打量着,一身白衣尽是出尘之姿,背上背着一把雪白的长剑,突然想到五百年前那个站在武当山门前怒骂庭祖吕洞玄负心汉的故事,娘咧,莫不是掌教在外面惹回来的风流?屁滚尿流便要跑回去吆喝。
  “孙重楼,出来!”
  果然,女子朗声一喝,吓得道士身子一僵,心道罪过罪过,一听又觉不对,这女子,是来找小师叔的?
  小师叔十岁上山从未下山,哪来的风流债?
  便转身,刚欲张口,便被人轻轻拍了拍肩膀,回头一望,便见牟沧浪笑着摇了摇头。
  “紫胜,退下吧。”牟沧浪嘴上说着,望向那女子又温声道:“宋姑娘,你来晚了。”
  “小师弟已经下山去了。”
  安阳城宋缺独战空舟和尚将自己打成了一个空有一身境界的废人,便是靠着自己的女儿硬吃了和尚一招将他救了下来,天人三境老天刀养意三十年,不少江湖人惋叹。虽说可惜,但貌似老人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躲在落马城里沽酒赏花,落得个清闲,江湖人嘛,没了一身本事,便如寻常百姓人家一般有田有酒便好,武当虽说不是入世之门,可又谁能说避的开这滚滚洪水?小师弟倒是说了句明白话,你们这些人,入了江湖又想出江湖,出了江湖又怕江湖不好看了,活的忒不自在。这话不知道说的谁,不过自己倒是当真不自在,眼见白衣女子就要拔剑,不由得苦笑。
  这般倒不是求人的姿态啊。
  “武当的人倒是打的一手好太极,这般说话不算话么?”白衣女子眯起好看的眸子:“你将孙重楼叫出来,我倒问问,他欠我一条命,什么时候还!”
  掌教真人被斥倒也面色不改,心中微苦,这是来要债来了,干笑道:“清微姑娘,你这般不过是为了宋老哥的伤,他不愿再做那天刀,你又可苦逼他。”
  宋清微冷笑:“他不做岂不是便宜了他。”
  这就是人家自家的事了,牟沧浪干咳一声,眼见山下道童带着信徒逐一上山,一老一幼两个和尚显得尤为突兀,不由得眼前一亮。
  老和尚牵着小和尚正欲走上山门,见牟沧浪一副见了亲人的样子,默默转了个身,拉着小和尚就往下走。
  嘴角微微荡起了一抹笑意,越来越大,最后竟是朗声笑了起来。
  武当的黄庭经怕是也保不住了。
  这世道上的女子,个个是债主。
  小和尚纳闷地望着笑的潇洒的老方丈,岂能知道老和尚心中是何等的痛快,委屈地想着好不容易登上了山,连武当的茶水都没吃上一口,这便下山了?
  牟沧浪的一句大师留步顿时让小和尚对他的好感提高不少,想来山上的牛鼻子也不是那么笨。对嘛,人家好不容易爬上山,怎么也得先吃吃茶点,歇息歇息,你我之间再客套一番,最后你和我的方丈师公一见如故,晚上留下尝尝斋饭,岂不是皆大欢喜。
  小和尚拉着方丈的手停了下来,指了指身后挽留二人的武当掌教真人,仰起了小脸,意思是人家这么给面子不如就留步吧。
  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点了点牟沧浪身后的女子,温声说道:“以后如果她要你助她一次,不拒绝就是了。”
  小和尚皱了皱鼻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望了一眼那个白衣女子,似乎是想记下。
  眼见小和尚煞有其事地认真模样,老和尚没来由轻声一笑。
  只是说笑,我徒弟欠下的,又岂能让你来还。
  来禅寺的名声大,但和尚却少,如果算上安阳城下坐化的空舟和尚,满打满算也就祖师三个。所以中年和尚经常对着小和尚说,哪天如果和别人讲道理讲不过死掉了,就偷偷地死好了,咱们寺人少,少一个老主持会伤心的。小和尚也说,如果师傅哪天道理讲不过别人死掉了,千万不要告诉我啊,我武功不好,如果再去和别人讲,死掉了就只剩老方丈一个人了。
  老方丈大怒。
  凭什么就你们先死?
  老和尚我也是讲道理讲过来的。
  来禅寺的和尚不许打架。
  就从小和尚这里开始好了!
  武当山突然下起小雨来了。
  这样的天象总归来说是不正常的,没了春敷之意的冬雨虽然下的柔情,但多少夹杂这些许寒意,落在武当山上的枯桃枝丫之间就秃现萧瑟了,要知道百来年前吕洞玄执掌武当的时候,冬日里山上山下的道士信徒可是有好些水灵的桃儿吃的。
  老和尚到底还是带着小和尚下了山,山道石阶上有些泛青,都说冬苔易死,武当山多少留些了几许仙人气运。
  山雨不欲停,武当山的石道上只剩了一老一小两个披着僧袍的和尚,隐在云雾里一步步下山去了。
  疑似谪仙人。
  老和尚微微撇过头,山道一旁桃林不深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士斜卧在枯枝桠上手里拿着个酒葫芦就着满山意境喝酒,颇有些出尘的老神仙姿态,见老方丈望向他,嘿嘿一笑,伸出一只手指冲着他晃了晃,纵身一跃跳下树,晃晃悠悠地往着深处走去。
  “无耻老道!”
  老方丈暗骂一声,拉着小和尚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牟沧浪见好不容易来的救星还未来到山门就往下走,悄悄叹了口气,转过身对着宋清微轻声说道:“武当不在乎势微五百年,祖师说道法自然,所以武当人从未敢刻意争些什么,不曾想不刻意的刻意,自然却不自然了。大黄庭失修五百年,武当不比龙虎,人少,小师弟既然能参出大黄庭,我这掌教说不得也要争上一争,但事不在我,他若愿意,武当山何曾少过这一份气魄!”
  不过一本经书。
  他若愿意,还你一情便是了。
  只是,有些苦了小师弟。
  牟沧浪转身抬脚,向着三清宫徐徐走去。
  今日武当,有人上山,有人下山。
  不逢时罢了。
  牟沧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轻轻点地便又独坐檐角之上。
  老和尚要走了。
  来这里打了声招呼。
  水南水北重头聚,山前山后不相逢。
  不逢时罢了。
  离凉京儿稍远些的地方总能找到些隐在黄尘古道上的小客栈。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远到而来的风尘客眼离瞅繁华越近,便越发的不愿走了,瞧着越是破落的小店反倒更加愿意亲近,刀客剑士,书生谋士,这些人都知道那里是另一处仙境,却比哪一处都更像人间。
  小店的酒苦烈,中原的这片地界儿上少有大蛮那片风沙之地的酒水,清秀的书生轻抿了一口,狠狠地蹙了下眉头嫌弃地推了开来。
  客栈老板是个实在人,据说是边关上过了年龄退下来的老卒,身体健朗,就是眼睛有些昏聩,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眼前还是有些飞蚊,瞧见书生不爱喝,嘿嘿咧了咧嘴走了过去端起海碗一饮而尽,咂了咂嘴。一碗海青头不过三文,对于些许个老客是免了的,但关中人都是苦日子过过来的,谁他娘的敢糟贱东西,要遭天谴的。
  这年头安生日子过惯了,都养出了娇贵。奶奶的,老主薄不是有句话么:城头落昏日,大漠迁黄沙,酒是便宜了些,咱喝的是什么,是气势!松花雨露酿桃糟杏出来的酒得喝多少碗才求一醉?这玩意多爽快,刚来的新兵蛋子,两口就倒!
  何生放下海碗,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望着角落里独坐着的老儒生,心中微动,又添满了酒默默走了过去,将酒放在了桌子上,抿着嘴走开了。
  莫道马前卒,不知士者志。
  到底老了。
  卒子活了下来,开了间客栈。
  主簿这一生都想着入朝做一回大官,到底没成。
  士者也就老了。
  往些年倒也还好,只是一过了年头儿,不曾想落魄只能到当年阵前的一个老伙计客栈里蹭碗海头青。
  终究还是感到对不起这些老油子。
  屁的气势,要是真能喝得起好酒,也就不会有这些个情情调调了。
  老儒生端起海碗,一饮而下,痴痴呆呆的笑了。
  都说读书人矫情,哪里是矫情。
  嘴硬罢了。
  “何老头子,加壶好酒!”有人吆喝到。
  “哎,来了!”老卒子堆起满脸笑意,应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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