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林大会

　　转眼四天过去，武林大会举行在这镇外的一片空地上，中间有一个不小的擂台。白客邀、萧扬天与秋倾肆来得很早，到达时也已有不少人。之后陆陆续续来人，人们也很快围着擂台，等待大会的开始。
　　很快便有一人轻跃上台，主持这场大会。那人一身长衣，两鬓如发白，可以看出是一位长者。上台后便说了一大堆的话，扬天也没有细听。
　　过了一会，一人在背后拍了拍客邀扬天的肩，他们回头一看，此人正是徐籍。
　　徐籍一笑：“你们来得也挺早。”
　　扬天便应：“那当然了，怎么能错过呢？”
　　这时台上长者说道：“本次武林大会将举行三日，前两日内连胜十场者皆可进入第三日继续比武，而输过一场的人不能再上场。相信大家也已经知道规则，那么谁先上来挑战呢？”
　　话音刚落，便有人提枪纵步上台，此人身穿锦缎衣服，一双长靴，面目清秀。
　　紧接着另一人执刀上前，很快便比试了起来。持枪之人枪法凌厉，很快便获得了胜利，紧接着又与其他挑战者比试。
　　扬天也不禁赞叹：“此人枪法不错。”
　　徐籍点了点头：“此人姓杨名宿，枪法还是可以的，不过听闻其近日受了些伤。”
　　杨宿年方二十，比扬天略大，而他的枪法却已出神入化，扬天看得入了迷。
　　很快杨宿便已连胜九场，一时无人上前挑战。扬天低声对客邀说：“让我去终结他吧。”客邀还没有回答，扬天便已持剑跃上擂台。
　　扬天其实也并没有十足把握，只是遇到高手就忍不住想比试一番。上台后，见对方气势逼人，便有些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杨宿提枪便刺去，扬天挥剑一挡，手中枪又变换了方向拦腰扫来。扬天侧身翻起躲过一击，落地一剑刺出。杨宿速度亦很快，收枪侧闪，动作灵活丝毫不像身上有伤。剑快枪也快，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杨宿的枪法确实很强，兵器虽长却如扬天手中的剑一样灵活。杨宿比扬天大不了多少，枪法已经出神入化，不禁令人佩服。而杨宿心中也暗暗佩服扬天，这个少年剑法凌厉，剑招迅捷却又不失力度。
　　这时一阵风起，卷起些许尘土，一帮黑衣人走近。带头的人一身紫袍、面带凶光，正是夜忌。身旁少年一身黑色长衫，执一把纯黑长剑，便是殄鳴。身后跟了十来个身穿夜行黑衣的随从，皆蒙着面。
　　人们纷纷避让，为他们腾出了一个地方。客邀开始有些紧张，却发现倾肆不知去向。客邀四处张望，看到在人群后面的穆语，便与徐籍来到她身边。
　　穆语见到客邀有些欣喜：“你来啦！”
　　客邀看了看那帮邪派之人，对穆语道：“那些人也在，你可不要被发现了。”
　　穆语抿嘴一笑，对客邀道：“不怕，他们只关心大会比武，不会注意到我的。而且……不是还有你吗？”
　　穆语笑颜依旧，出了事有客邀担着，所以毫无顾忌。因此客邀也确实看不出穆语有一丝的害怕紧张，反倒自己有了些不安。
　　客邀只好苦笑：“那么多人，我可对付不了他们。”
　　台上比武还在继续，杨宿与扬天已战近百回合，仍不相上下。杨宿连出几招险刺，皆被扬天躲开，而扬天近身后杨宿便会迅速拉开距离，因此扬天也难以伤到杨宿。而扬天越战越勇，杨宿也开始有些紧张，毕竟他之前受了些内伤，继续拖下去会对自己不利。
　　台下夜忌冷笑几声，问殄鳴道：“若持剑之人是你，你几招可取胜？”
　　殄鳴面无表情，只答：“十招之内。”
　　殄鳴这句话恰好被杨宿听到，杨宿便怒目瞪了殄鳴一眼。此时扬天连出几招，杨宿一时反应不过来，连连后退。扬天侧扫一腿便将杨宿踢退，而杨宿握紧手中抢准备再战时，扬天的剑已指向杨宿胸口。台下一片掌声，而台上杨宿也无可奈何，又瞪了殄鳴一眼后便下台。
　　不管是谁，大多都会被殄鳴这自负的言语气到。扬天也有些看不惯殄鳴，同为练剑之人却如此高傲目中无人。殄鳴则不以为然，不知是他天生冷漠还是在邪派久了，又或者是因为他的剑法确实如此之高。
　　殄鳴依旧面无表情：“看来好像有人不服。”
　　……
　　台上挑战扬天的人一个接一个，而台下也有四人走到了徐籍身旁。客邀徐籍一看，是之前那四个大汉。
　　四个大汉持刀又向徐籍攻来，客邀徐籍皆持剑迎敌，穆语便自己退开。
　　六人才打了一会，便有人从背后轻敲了一下穆语的肩。穆语慌忙回头看，这人一身丝绸青衣，手持一支竹笛，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此人便是慕容孤，江湖中的风流公子。
　　慕容孤打量着穆语：“小姑娘，一个人？”
　　这姑娘身着素衣，微飘的发丝遮不住眉间芬芳，双眸中更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虽然她腰间的宝剑散发的金光与这身衣裳不是特别相衬，但总体看上去还是很协调。
　　穆语后退几步，摇了摇头。
　　慕容孤继续靠近：“你腰间佩剑不错，可否赐教几招？”
　　穆语已经脸色苍白，不断后退着：“我……我还有事……”
　　穆语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慢慢后退着，大脑间一片空白。
　　这时客邀注意到，连忙让徐籍去保护穆语。
　　而四个大汉上次回去之后便研究新招式对付客邀，很快客邀便显得有些吃力。
　　徐籍连忙挡到穆语面前，慕容孤却轻蔑地笑了笑：“你想英雄救美还不够格吧。”
　　话音刚落便执竹笛横扫，徐籍连忙以剑相抵，却手腕一酸，心里一惊：此人内力竟如此之高，凭竹笛即可打出如此力度。
　　而客邀被四个大汉缠住，毫无办法脱身，余光望着穆语心急如焚。慕容孤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光是想抢剑那么简单吧？四个大汉攻势越来越猛，客邀不能再分心去想，他也不敢再想下去。
　　徐籍很快便不敌慕容孤，被慕容孤击中几招。虽没有流一滴血，却已受了很重内伤。慕容孤拦腰一笛扫来，徐籍被击倒在地，猛吐一口血。
　　穆语已经不知所措，慕容孤继续笑着靠近她。
　　客邀急忙对大汉喊着：“我不想与你们打了，以后再陪你们！”可四个大汉依旧把客邀围住，毫不留情。
　　客邀心急如焚，可徐籍已不敌慕容孤受了重伤，扬天又在台上比武，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的一切。而每次关键时候倾肆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自己又脱不了身，心里暗想：这次真的惨了。
　　慕容孤看了看客邀，又对穆语道：“现在还有谁能救你？”
　　慕容孤嘴角轻蔑地上扬，又有一些得意。
　　穆语本来就在人群后面，现在被逼连连后退，更是没人注意到她了。而慕容孤也已经来到穆语面前，慢慢伸手想碰穆语。
　　穆语已经不知所措，右手轻触着剑柄，却不敢有任何动作。而慕容孤见此愈发猖狂，毫无忌惮。
　　“别碰她。”
　　这声音冷漠中透露出一种高傲，慕容孤回头一看，不知他从何而来、何时而来，那人便已在慕容孤身后不到五步远。
　　穆语一见又惊又喜，此人一身白衣如雪，手执一把轻剑，衣襟随微风轻摆，目光中透露着一种无情的高傲。
　　他就是暮月。
　　慕容孤持笛上前，斜刺一笛。暮月不躲不闪挥剑斜斩，只见白光一闪，剑招之快世间罕有。
　　斜剑所斩方位皆为致命部位，慕容孤大惊一声，急忙后退一步收笛挡开，若回防晚一步，自己未击到对方就已一命呜呼。
　　慕容孤退开一步脚刚落地，暮月已上前刺去第二剑。慕容孤连忙挥笛挡开，谁知笛剑刚一相碰，轻剑已变换了方向斜劈来。
　　剑招之险世上绝无第二人，慕容孤来不及闪躲，腰间被一剑划伤。
　　慕容孤忍住痛收笛欲退开，暮月已闪到他身后，一剑刺出。
　　剑即将从背后刺穿慕容孤的心脏，暮月却听到身后“诶”的一声，便急忙调转方向横扫而去。慕容孤背后再被斩伤，俯着身痛苦地撑着。暮月便一脚将其踢倒在地。
　　虽然只斩伤了慕容孤两处，但暮月所击之处皆是一些筋脉要害，纵使慕容孤内力再高，也要疗养数月才能恢复。
　　“太残忍了，而且在武林大会上杀人也不好……”穆语撇着嘴小声说。
　　暮月转身拉着穆语的手，想把她带走：“这里太危险了。”
　　穆语连忙挣脱，叫喊道：“不能走，你快去帮他！”说着便指了指被四人围攻的客邀。
　　暮月便持剑上前，一剑将其中一个的手斩伤。只听见大汉手中刀落地，另外三人看向暮月，客邀便连忙退到穆语身边。
　　另外三个大汉挥舞着刀向暮月发出攻势，暮月不顾攻势，连出数剑。剑招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客邀也看得发愣。
　　三个大汉见势连忙收刀回防，连连后退。暮月变换着招式连刺多剑，大汉各受了几处伤。
　　暮月见大汉已招架不住，便也没有上前。四个大汉见此，连忙头也不回地逃走。
　　穆语笑着鼓掌：“太精彩了！”
　　客邀恭敬地抱拳，对暮月道：“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听到这句，穆语偷偷笑着。
　　暮月对客邀点了点头：“我们皆是同辈，你不必如此客气。至于相助，我只是为了穆语罢了。”
　　说完，暮月又看着穆语，示意让她随他离开。穆语连忙躲到客邀身后，嬉皮笑脸地说：“我不跟你走，他会保护我的。”
　　客邀也跟着说：“在下白客邀，定会保护好她。”
　　这一身青衣，风度翩翩而目光真挚，语气中透露出三分温柔。
　　暮月浅浅一笑，点头同意。
　　擂台上比武还在继续，此时扬天已经连胜八场。这第九场，打得亦是十分激烈。暮月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比武上，而是在注意着夜忌与殄鳴。
　　随着一阵掌声与叫绝声，扬天再胜一轮，客邀与穆语也是看得不亦乐乎。
　　扬天一笑，等待着最后一位挑战者。
　　这最后一位挑战者不知从何处来，一翻身便跃到了扬天面前。扬天一看，此人竟是谢樛。
　　扬天突然兴奋起来，对谢樛道：“这次我们终于可以分个胜负了。”
　　谢樛也笑了笑：“这次我不会再分神了，出招吧。”
　　扬天挥剑连出几招，皆被谢樛闪过。谢樛亦持剑反击，皆被扬天挡住。转眼间已过数招，两人的剑法比之前都快了不少，台下人亦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扬天剑招凌厉，谢樛也不落下风，两人出剑极快，一转眼便过数招。
　　攻招不断，气势逼人的扬天挥舞着剑得心应手。走位灵巧，剑招轻盈的谢樛持剑连招不断。两人招式灵活，台下之人目不转睛。
　　这时客邀突然说话：“我突然想起来……徐籍呢？”
　　穆语暮月一惊，连忙与客邀回头去寻找。
　　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后面发生的事，皆被台上比武所吸引。
　　扬天与谢樛很快就打了数百个回合，谢樛开始有些招架不住。扬天暗喜，徐籍的秘籍确是有不少强招。不过毕竟扬天只学了一些皮毛，想打败谢樛也并不轻松。
　　暮月穆语与客邀来到刚才的地方，只见徐籍依旧倒在地上。客邀连忙过去，却发现徐籍已经死去，不由得大惊。暮月也上前，只见徐籍喉间多了一道剑痕，显然这是致命的伤，而杀他的人绝不可能是已经负伤逃走的慕容孤。
　　穆语也大惊失色，客邀与暮月也不知如何是好。
　　客邀问暮月：“你可知是谁杀了他？”
　　“看这伤口，那人剑法并不高。”
　　“徐籍虽受了伤，可总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而我们却没有听到打斗声。”
　　“或许是在他毫无防备时下的手。”
　　客邀点点头，毕竟徐籍的仇家也不少，此事并不好查。
　　随着几声欢呼，三人看向擂台，只见扬天连出数十招将谢樛连连逼退，最后一剑直指谢樛，取得胜利。
　　“剑法长进了不少，”谢樛也自愧不如，“祝贺你进入第三天的比试。”
　　扬天拍了拍谢樛的肩，一同下了擂台，暮月也随穆语客邀前去与扬天谢樛会合。
　　一见面扬天便笑道：“好不容易终于连胜了十场。”
　　扬天却见三人没有一丝喜悦，有些疑惑。
　　客邀低声道：“徐籍死了，不知道是被谁所杀。”
　　扬天与谢樛皆大惊，客邀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他们。
　　一阵风吹过，卷起衣襟，只见夜忌目光慢慢转向这边。
　　“我还有事，该走了。”暮月轻声说着，施展轻功很快便没了踪影。
　　大会比武仍在继续，依旧热闹非凡，只是白客邀的心里多了几分不安。白客邀、萧扬天与穆语已无心观战，沿着小路准备离去。
　　客邀见穆语皱着眉，便说：“不必担忧，江湖中这种事常发生。”
　　穆语点点头，却说：“其实我也没有担忧，只是我觉着有些蹊跷。”
　　扬天过来插了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比武取得了十胜你们却不高兴。”
　　穆语便笑了笑，确实在武林中这种仇杀之事太多，人们都已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