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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几个洞的大衣在雾气中轻轻飘动，“啪”的一声，卡尔萨斯合上了手中的书页，将那本黑色的书重新栓回了腰间。
随后，大厅内飘扬的安魂曲开始接近了尾声，音律逐渐变小，直至最后消失在了无人的角落中。
卡尔萨斯看了眼在那名王者怀中熟睡的女孩，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
类似的情况他本就处理过很多，毕竟不是所有海上的灵魂都会安然接受他的引渡，而在这种时候，一首让人心神安宁的曲子就显得极为有必要了。
这个能力还是卡尔萨斯在担任千珏教团的收尸者时学会的，那个时候，他每天都会推着他的骨制小车，在诺克萨斯的大街上收纳尸体……
做这种活，死亡的挽歌和哀乐自然必不可少。
安魂曲成为了卡尔萨斯的某种烙印，哪怕是被暗影拥抱之后，他也没有遗忘这种和死亡相伴的能力。
“暗影的王者，时候已经不早了，”
卡尔萨斯突然敲击了一下手杖，他抬头看着大厅的屋顶，仿佛能透过厚重的泥土看到太阳的西移，“黑雾将在几个时辰后跨过汪洋大海，为了让更多人领悟到暗影的荣光，我该走了。”
这样说着，卡尔萨斯对阿普微微欠身，然后便准备离开这座对他而言没什么用的书库。
“等一下！”阿普下意识地喊了一句。
卡尔萨斯疑惑地回头，他虽然以暗影岛的使者自居，但事实上根本不接受任何人的调遣和支配。
而这次前来觐见破败之王，纯粹是因为他想见一面这名将破败之咒引发的国王，如果没有佛耶戈，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暗影“福光”。
就上述意义上而言，卡尔萨斯还是比较感谢这名王者的，所以他平和地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嗯……”
阿普沉吟了一会儿，说实话，自从亲自巡视暗影岛之后，卡尔萨斯是他遇到的唯一一个保持着正常理智的强大恶灵，而且卡尔萨斯应该并不会反对他想要推行律法的思想，毕竟律法本就是人类智慧的结晶物，是卡尔萨斯很难会摒弃的东西。
因此，阿普心底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想法——
如果卡尔萨斯能帮助他重建暗影王国的秩序，凭借强大的力量和身后引领的万千亡灵，卡尔萨斯说不定能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
“卡尔萨斯，你喜欢现在的暗影岛吗？”阿普琢磨了一会儿后问道。
卡尔萨斯愣了愣，喜欢？
这是多么古老的词汇了啊，他已经很久没听人说起过这个词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暗影岛而言，他很难提起喜欢的兴致，虽然这片土地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死亡的美，但却也混乱无序，太多太多的灵魂对美熟视无睹，简直就是浪费！
比那些未曾得到福荫的凡人还要浪费！
暗影岛的幽魂们只知怨恨、喋血，把自己变成扭曲残暴的怪物，这实在是一种可耻的奢侈……生命虽然永恒不朽，但时间可不会……
在时间流逝的长河中，又有多少值得被铭记和研究的事物消散了呢？
它们应该发现身边这种不朽的美，然后将这种美扩散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暗影的荣光每少及一寸，整个符文之地便少了一段永远不能回望的过去……这就如同挥霍一笔不能复原的财富，让人痛惜，难以释怀！
卡尔萨斯轻叹一声，回答道：“说实话，暗影的王，我并不满意而今的暗影岛，我从这里体会到了不灭的荣光，一种无瑕的存在，但却无人分享，只有跟随在我身后的亡灵才能略微体会到我心中蕴藏的激动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