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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成沉默着，中年人一时间也没再说话，思绪从过往的记忆中收回，打量着眼前这个差点被自己一巴掌拍死的小老鼠。
满身都是灰尘血污，像是刚在血池里泡过，又被甩到地上滚了两圈。
从蜪狼秘境出来，衣服上却又没有蜪狼爪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
无所谓了，为了保密，只能让你死一死了。
中年人轻轻晃了晃手中长剑。
不过，在那之前...
呲
猎狼剑的剑尖慢慢插进顾成的手背。
“你是从哪里钻进来的？”
嘶！
顾成双手猛地攥紧地上的杂草，却理智的没有挣扎。
“我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顾成强忍着痛楚。
“山崖？”中年人想了想，又看看顾成身上的血污，顿时信了几分，“你为什么会到那边，还摔下来了？”
“我是随车队远行，被人打下来的。”顾成眼睑微垂，心思急转。
“哦？这么说，不会有人来找你了？”
呲
剑被拔了出去，一束血花滋了出来。
眼见剑对准了自己，顾成顾不上伤口，急促道：
“我可以为你效力！”
剑尖停留在顾成眼前。
“你，您九级强者，以您这样的实力，扫荡区区原始四级的秘境，纵然不费什么功夫，也是件麻烦事。”顾成努力组织着语言。
以中年人这样的实力，能够很轻易地将蜪狼秘境中的蜪狼全都杀死，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会厌烦！
就像游戏一样，高级号去刷低级副本，里面的小怪、BOSS一碰就死，哪个玩家能一直玩下去？
所以，才会有那头逃脱的蜪狼，他懒得去追杀！
顾成自觉多少猜到了一些中年人的心态，继续道：
“我可以为您效力，杀死这里的魂兽，为您收获财富！”
“您可以用更多的时间修炼。”
“而我，实力微弱。”
“您想杀我，易如反掌，就算我想逃，也逃不出您的手心。”
“所以，请让我为您效力，您需要付出的，只是让我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延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您相信我不会出卖这里的位置。”
“或者，这里对您不再重要。”
“而在这期间，您可以随时抹杀我！”
听着顾成连珠弹一样的话语，中年人沉吟了下，“你太弱。”
太弱，区区三级，想要杀蜪狼？给它们送口粮还差不多！
顾成却是一喜，知道对方心动了。
“您可以将我困在这里！”
“我能够感觉到，我距离升级不远。在新的蜪狼生长出来之前，我没能突破，自然是死在这里，也不劳您亲自动手。”
“若是我侥幸成功，有能力杀死蜪狼，请让我为您效命！”
“我修炼的主要技能都跟随自身等级，所以如今十五岁了也只是三级。杀蜪狼，我可以的。”
寂静
顾成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血液在体内流动的声音。
额头出现豆大的汗珠。
他知道，是生是死，只在这一瞬。
面对起码比自己高五六级的魂士，生死已经不能自已。
咣当
猎狼剑落到顾成身前的地面，激起一阵薄薄的灰尘。
“给你一次机会又何妨。”
中年人转身朝出口走去。
“不要想着逃，就像你说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话音还未落，他便已经消失在了镜面之中。
活下来了。
又一次活下来了！
顾成的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将笑声压抑在喉咙里，胸膛内，眼睛却是微微眯起，看向中年人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眼前还有危险。
...
四天时间匆匆而过，期间中年人没有再出现过。
他在洞口留下了一只双生铃蜗，类似报警器，顾成心知自己在这儿地利人和都不占，也没尝试过逃走。
顾成怀抱猎狼剑，盘坐在一块大石上，嘴里细细咀嚼着一种杂草。
这几天，他便是靠食用秘境中的杂草、树叶果腹。
只是五天时间，他的脸颊便深深凹陷进去，原本乌黑的长发也显得有些干枯，只是他的眼神却依旧明亮，直视前方的空地。
那里，三个直径大约一米的光球浮在本空中，其中各自蜷缩着一只蜪狼。
这便是天地秘境中魂兽的“刷新”方式。
从光球以光点的形式凭空出现，到此刻快要成熟，只用了四天时间，顾成目睹了整个过程——若不是光球坚不可摧，顾成早就趁着它们沉睡将它们一一杀死在睡梦中。
咕咚
顾成一口吞下苦涩散发着怪味的杂草，站起身来。
他看到其中一只蜪狼动了动。
过了一会儿。
它睁开了双眼！
光球随着它的苏醒悄无声息地破碎成光屑，散落进虚空。
一点寒光出现在它的视线中。
一柄剑直刺而来。
刚苏醒的蜪狼刚落地，还未站稳，便有一柄长剑刺进了它的左眼，狠狠搅动。
琥珀色的眼珠爆开，浑浊的透明液体混着血液喷出。
“嗷~”
刚出生就挨了一剑的蜪狼痛苦嚎叫，若是会人言，它必然会指着顾成大骂你不讲武德。
一剑之后，顾成得知了这只蜪狼的属性。
刚刷新的蜪狼各类状态完满，只有被一剑打掉了两点的体力显示12。
顾成心知，若不是猎狼剑上自带的特效，这一剑，恐怕只能打掉它一点体力。
一剑毕，顾成当即运转逍遥步，挪移开来。
在他原本所在的位置，一张巨大的狼嘴如蛇吻大张，几乎呈直角，猛然闭合。
血肉之躯的咬合却发出金铁之音，空气似乎被大量吞噬，形成以狼嘴为中心的气流漩涡。
虽然第一次见到，顾成却知道，这多半就是蜪狼的狼噬技能。
若是被这技能击中...
但现在不是前瞻后顾的时候，顾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逍遥步再启，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推动长剑刺向蜪狼的另一只眼睛。
蜪狼突然闭上了眼睛。
剑尖刺在眼皮上，顺着眼皮划出一道巴掌长的血口，却未能刺入它的眼眶。
一爪袭来，顾成不及闪避，只堪堪横剑一挡，整个人平移了数米，地上被犁出两道深痕。
“好畜生！”
没时间了！
另外两只蜪狼，很快也会醒来。
不能打瞎你两只眼睛也罢，独眼对你的影响足够大了。
顾成深吸一口气，身形暴起，从蜪狼左侧突进。
“嗷！”
蜪狼怒嚎一声，前爪再拍，却因为左眼失明，失去了顾成的身影，挥了个寂寞。
此时顾成已然到了蜪狼身后。
“秘技！”
顾成微微矮身，口中发出肃然之声。
“千年杀！”
在逍遥步的推动下，顾成双手持剑，剑尖对准了菊花，直捣黄龙...
角度完美，剑身顺滑地刺入其中。
蜪狼发出凄厉的嘶吼。
顾成双足先后发力，腰胯一扭，身体腾空，电钻一般转动起来。
血不要钱似得涌出。
剑身像是被装上了钻头，以更快的速度没入蜪狼体内，眨眼便只剩剑柄还在顾成手中。
倏
狼尾如钢鞭砸下，实打实落到顾成肩颈位置。
顾成不由生出自己头都被打掉的错觉，却咬牙借着这股巨力，撬动猎狼剑在蜪狼体内一拉。
狼腹突兀地浮出一点凸起，在其上游走。
蜪狼再次嚎叫，只是这一次透着一丝中气不足。
踏
顾成双脚重重落地，刚一踩实，便再次暴起。
他的身形不断变幻，剑身却像是焊在了蜪狼体内一般，不曾抽出。
蜪狼的嘶吼越发无力，终于，停止了挣扎。
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