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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无尽的苦练仅仅是为了胜利那一刻的喜悦,人往往容易在获得胜利那一刻失去了警惕,从而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
然而跆协之所以在学院屹立不倒,自然也有它的缘由,那就是永不止步,这大概也是它的特色,同时也成为跆协精神支柱。
那次预演之后跆协的训练更为频繁了,晚上的时间已远远不够,提前训练时间、延迟解散时间引来不少的怨言。袁权不得不亲自出手指导,我们原本以为等来救星,哪知催命符,甚至连中午休息那段美好时光也消失不见。起初不少人想要誓死捍卫自己权益,当然包括我在内,时不时故意在训练休息片刻借机抱怨,其实特意是说给袁权他们听的。这种暗示并非没有什么用,邓梅萍联合几个部长一起跟袁权反应,试图通过讨论拿出一点有效解决方法。谁都不曾料到整天嬉皮笑脸、温和的袁权大发雷霆,不仅将所有劝说的部长臭骂一顿,更是直接放下狠话,‘有谁缺席训练(不管有怎样的理由),直接当做退出比赛’,本来心存抱怨的同学直接炸了(爆发)。
其中一个叫许飞的同学让我记忆犹新,他算是队伍中的佼佼者,正因为是这样,也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毕竟人家有骄傲的资本。这一堆新人当中,他是领先者,即使也才是刚刚进入社团,却拥有不少的人气。这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出众,而且可以啃老本,依靠以前学过这些,这不得不承认,别人从小就开始接触这个,夸张地讲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率先带头反抗,联合了全对的人,当然也有几个不愿意,其中以女生居多,特别是平时比较崇拜他那些同学不管三七二十一极力支持他,眼见没剩几个男孩,我也越发觉得拉不下面子,跟着一起应诺要反对会长的暴力独裁。我想我和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即使出事会长最多也是处理带头的人,不可能一刀切,这还剩不到一个月,哪来时间去重新训练配合如此默契的团队,就算会长有超强的指导能力,那也得有人愿意来参加表演,毕竟这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召集这个团队的。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凡事只要拉上一群人,准保可以事半功倍,即使是闹事也有一样的效果。
“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放他们飞机,看他们能怎么办,就让剩下几个胆小鬼孤零零站在这里吹西北风吧。反正少了我们这么多人,他们也只能干等着,只要我们齐心合力,一定会成功的”,许飞站在一处一栋教学楼柱子旁边,对着围在身边的我们激情澎湃地演讲。他在训练结束前特意在群上叮嘱我们这些留下来,早在前些日子许飞一一找过我们,将所有愿意一起干的人拉到一个群。
“飞哥说得对,我们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了,我已经好几个中午没睡过觉,一个表演也用不着这么拼命”,队伍里一个同学迎合道。
“对,就算是训练也得有劳逸结合,这样搞实在忍不住了”
“想当初军训的时候都没这样累”,我的话也引来不少应和。
许飞巧妙地抓住这个机会,趁机进一步加深了我们对训练的怨气,各种苦述接踵而来,场面如同丧父丧母般悲壮。所有的人一鼓作气一致决定明天罢工一天,一个个如同获得人生真谛大彻大悟潇洒大摇大摆回去了。我虽然表面上跟他们同流合污,可内心还是犹豫不决的,毕竟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要去跟会长袁权他们闹翻,只想安安静静地锻炼,奈何卷入这场表演,更是无形中融入了这场风波中。我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碍于面子硬着头皮跑进一个不愿意的地方去。如果韩姗姗在就好了,自从那次预演之后,她就极少出现了,甚至这些天来从未出现过。有她在的话多少也能说说心中的疑惑,也能得到一点点的建议,即使毫无意义,却是一种安慰。
高强度的训练已经让我的身体疲惫不堪,而许飞的事同样让我困扰。我无从诉说,并非是没有可倾诉的对象,害怕别人的嘲讽。我曾想过舍友,杨子以及以前的仅有少数的朋友,每当编辑语言的时候犹豫不决,编好一句却把另外一句删掉,如此重重复复最后不得不清空。我内心不止一次又一次出现那个反抗的画,另一方面想着许飞突然改变了主意又或者受伤了,有事搞不起这个反抗活动。
单薄的被单一次次反复盖在我身上,我失眠了,脑袋充斥着白天发生这些画面。
“姗姗,睡了没”
“还没呢”,我伸手往枕头边那里摸了一下,拿起手机,找到韩姗姗的微信,我也为自己毫无征兆向韩姗姗求助感到惊讶。
“我……怎么说呢”
“什么事嘛,扭扭捏捏的”
“你觉得答应别人的事反悔了算不算是一种失信”
“这个,怎么说呢,算吧。不过看是什么事了,如果有急事实在没能帮上忙,说一声抱歉也是能谅解的”,随后我就将白天许飞他们的事简单地告诉了韩姗姗,当然中间删除了不少主要的事。我只是想要说明大致发生的事,并不想诋毁某人,也不想添油加醋之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你还是赶紧抽身而出吧。这事说严重就严重,说是小事也就是小事,你们大可不必这样,不愿意的话直接退出不就好,何必又搞这一出”,韩姗姗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醒睡梦中的我,的确如此,本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为什么非得搞得如此严重。
“协会那么大,说实话找一些人表演还是绰绰有余的,到时候吃亏只会是你们,这是一次很好表现的机会不是吗?我记得你说过一定要好好比赛,到时候一起去看杨子表演来着”
我慌慌张张地搜索许飞的微信以及那个群聊,想不及考虑其他,只想置身事外,这要是失去表演的资格,那还怎么有脸去跟杨子说这些。
“那个……许飞,我想我还是不加入你们的行动中去了”
“。。。。”
“你搞什么,玩我们呢”,许飞连续发来了两条消息。
“我跟想参加这次表演,所以没办法。前些日子我考虑不周,抱歉了”,我刚把这句话发了出去,许飞更是连续向我轰炸过来,一连串的表情包接踵而来,各式各样的,无非是鄙视我这样临战而退的行为。我只能直接无视这些信息,毕竟有错在先,的确不从反抗。
“为尊严自由而战”的群聊一秒闪过两三条消息,原来许飞已经把我退出他们行动的消息公布了出去,原话大致是某人胆小怕事,背信弃义,反悔了。群上的消息转眼间已达到数百条,其实归结起来也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
“这无耻的家伙”
“对”
“没想到有这样的人”
紧接着重重复复上面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人发表情,有些复制粘贴而已。
“让他滚出去这个群,说不定是来做内奸的”
“这种人天生是做内奸的料”
“嘻嘻,如果打仗,他肯定是第一个跑过去跪舔敌人”
“对对”
“让他滚出去”
“滚吧”
“滚吧”,这些话反复被刷了几十次,直到我默默地点击退出了。我很清楚他们的愤怒不会因为我的退出而消失,反而是更加无情的讽刺。
等到了第二天训练的时候,许飞一群人意料之中没有出现了,全对由20人直线下降到8人。邓梅萍如同一头发情的母老虎,对空气怒斥一番,转而冲着我们这几个人拷问起来,我们都冷漠地任由她发火。她自以为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知道袁权今天没空过来,交由她来管理,所以直接给她来下马威,殊不知那些人是铁定心要反抗,而刚好让她遇上而已。面对她冷冷抛开那句“那些人怎么回事,有谁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我即使心里明白这一切,也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从不吭声。
邓梅萍眼看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那些人并没有如她所期待的一样出现,便将所有的怨气撒向我们,边训练边教育“平时不努力就知道偷懒,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看看你们一个个喘息,一看就没有认真苦练”
“总是以为是一些简单的东西,基础都没学好,就想着一飞冲天”
“我倒要看看那些没来的是不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我都宁愿牺牲了午休时间过来指导你们,你们还矫情了是吧”,邓梅萍一句连着一句,没有回应她,我和其他人一样大气不敢喘,紧绷一处,如同木偶一般行事。
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了,袁权会长后来知道了这件事,很是震怒。如果说邓梅萍师姐没有足够的权利直接决定这些人的去留,那么袁权完全是可以的。他二话不说,直接抛下一句话,“所有参加这次罢练的人通通取消表演资格”。许飞那群人直接愣住了,他们想不到袁权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如此多的人说撤掉就撤掉了,那前段时间辛辛苦苦又是为了什么。邓梅萍等几个部长也没有想到袁权这样决断,有人支持,觉得是应该好好给点颜色,否则日后还不知如何闹,有人则不太同意,觉得重新开始代价有点大,还不如抓几个带头的人杀鸡儆猴。袁权一口否决了这个建议,直接要求秘书部通知那些人不用再来了。
许飞等人自然也不肯善罢甘休,原本只是想闹闹,希望能让师兄师姐对我们客气一点,哪真正想要放弃表演。训练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为了上台表演那几分钟吗?他们的辩解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袁权毫无动容之心,他们之中几个才发觉事情不可挽回,萌生后悔之心,奈何已晚。
“你们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逃避训练,如果有事,完全可以请假或者跟我们说一声,这都是可以原谅的”,袁权毫不留情冲着围在他身边一群吵闹的人发怒道。
“这白天黑夜无止休训练谁受得了,是不是”
“就是啊,我们也只不过想要休息一下”
“你们大可提出来,用不着这样集体搞事情”,面对这抗议声,袁权衔接毫无漏洞,让那些人无从下口。
“那有些人参加了,又退出,不知道算不算”
“对啊”,终于有人还是将我的事抖落出来,那群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我这边。
“我只知道那次你们这些人都没来,也没有交代,其余的事我也管不着”,袁权望了我一眼,转身对着他们说道。他居然不想过深追究下去,只想尽快结束这无聊的闹剧,开始训练。许飞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抗议也没有成功,袁权的做法让我们剩下八个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反而激励着我们花更多的时间去训练,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淘汰的人,因为没人知道袁权会不会哪天来一个测试之类。
那件事之后,我在跆协的形象一下子一落千丈,许飞他们的大力宣传起到了效果。即使是一些热情奔放的人,碰到我也收敛了很多,恨不得避开我,甚至不要遇见我。许飞等人虽然没有了参加表演的资格,可也是跆协会员,几乎每天都过来捣捣乱,说白也就是随便占用训练的工具和空间,顺便嘲讽一下我这个他们眼中无耻的人。跆协里一些不经常过来学习的人也已经开始知道我这号人物了,看来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我默默地埋头苦练,试图想要用时间和勤奋洗刷人们的记忆。其他人开始躲避我已成常态,我跟他们也没有多少交集,然而表演的团队那七个人也渐渐地开始疏远我,我们虽然同在一个群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聊天。我开始感觉到被孤立无助,看着他们一个个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却面对你冷淡如冰,没有笑脸,也没有愤怒,只有平淡如水的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