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想当门客

　　“猜中了！俗话说得好，人生四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如今刚刚开始我的第一件大事，只是刚来对这长安城有些生疏，还望前辈多多指教。”陈离离开始豪情了，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其实自己知道，这就是文人的风范，前世自己做不了文人，是环境不许，这一世是被环境所逼迫。
　　老头气宇轩昂地笑道：“长安的科举还早呢，看公子有如此才华，不如做我的门客吧，一边可以辅导我家小姐的功课，一边可以复习科举，岂不是一举两得？”
　　陈离离一听，让自己做门客？那不就是混吃混喝吗？
　　虽说古有楚国的春申君，赵国的平原君，魏国的信陵君，齐国的孟尝君，这些人当门客当的都流芳百世了，但自己可能流芳百世吗？
　　成功不可以复制，但是走向成功的捷径都是一致的——混吃混喝。
　　陈离离想门客不就是混吃混喝，没有正经工作，也不干工作，仅此有点才华罢了，还照样领工资吗，一旦做了门客，就是人家财富、地位的附庸了，再说了，自己刚刚穿越过来，就这样做了财富的附庸，这岂不是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和节操吗？
　　更想不明白的是，还想让自己辅导他们家小姐的功课，这不是明显是带家教吗？
　　反正这老头突然这么一问，让陈离离很难接受，便回答：“额……过奖了，但是目前初到长安，可不可以容我们考虑几天？”
　　这时候陈小西用小手捏了一下陈离离的衣角，用眼神告诉陈离离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毕竟两人初到长安无依无靠，曾经的少爷连饭都吃不饱了，哪还有讲究什么体面。
　　陈离离看着陈小西的眼神特别的犹豫，毕竟成年人失去体面的时候，都是从没钱开始的，既然连钱都没有了，还要面子干嘛？
　　再说了当门客有什么不好，不干活领工资，每天美女歌姬醉卧朝堂，有房有车，这才是生活的真相。
　　何况看着这老头穿着打扮，还配备着豪华马车，一定是长安城中的土豪。
　　陈离离有点犹豫了……
　　就在这时老头旁边的仆人说话了：“老爷，夫人还在家等着呢……”
　　陈离离一眼看出来了，这是秘书催领导的感觉，没想到这老头的身份还是挺尊贵的，一般能养得起门客的门阀，那都是相当有些势力的，毕竟这是长安，是京都，无论是地段，还是房宅，都是首屈一指的。
　　接着，这老头摘下幞头，然后双手握拳对陈离离笑道：“留你考虑几日，这是赵府地址。”
　　地址就这样给了陈离离。
　　此时，他能感觉到了一种热情的款待，想着有文化真好，毕竟在古代只要有些才华，不论有钱与否，都能得到应有的尊重，这是读书人的黄金时代，万般唯有读书好。
　　陈离离也弯腰回了礼，客气的道：“好，好。”
　　说完，老头踏着步伐在众多仆人的迎接和照顾下进了那豪华马车，此时陈小西惊呆了，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长安的有钱人，竟然坐着娇子，大摇大摆的走着，羡慕极了，虽然陈离离也曾是少爷，但那都是小户家的那种，根本不能和长安的这种土豪相比，长安毕竟是国际一线城市，这里可能还能遇到金发女郎呢。
　　陈离离虽然接过收下地址，但是自己根本没把这个信封当一回事，因为在自己看来门客的工作和自己理想的职业差距太大。
　　陈小西拨动着陈离离的胳臂问：“少爷，你刚才为什么没答应呢？”
　　陈离离知道陈小西是想让自己当门客，这样肯定衣食无忧了，毕竟现在吃饭都成为问题了。
　　“能答应吗？我要是做了门客，你怎么办，咱们刚来长安就把自己卖了，这样好吗？”
　　陈小西一脸无奈的样子，但是心里好像还是很愿意，只是自己无法和少爷继续辩论下去。
　　就在此时，身后路人纷纷指点：“哎，这么好的机遇，年轻人竟然错过了，这年代当个门客有什么不好，有吃有穿，有妻妾……”
　　一个老者走来对陈离离说：“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客人为何拒绝这样的好事呢？”
　　陈离离挤出笑容道：“几两碎银能解一切？”
　　陈离离故意这么说，他不喜欢谈钱，没想到老者感慨道：“可知，这世间偏偏就是这碎银几两，能解世人惆怅、能免饥荒，也就是这碎银几两不知道压垮了多少人的脊梁骨，分别了郎情妾意的美梦。”
　　这类鸡汤在前世的时候都被听习惯了，不是说自己不喜欢钱，而是不喜欢谈钱，毕竟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就不好了。
　　“哎，太年轻，对这世间有所不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农夫忙忙碌碌，也就是为了收获几担粮食，读书人悬梁刺股就是为了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夜……姜子牙垂钓，求得是机遇，是有意为之，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自由……”老者一番苦心告诉陈离离，这世间的苦，这世间的乐。
　　“好了，我告诉你！想得自由，那么抗争到底，要么彻悟而得！”陈离离有点不耐烦了甩出去一句话，震惊了其他人，一时间，那帮人傻了。
　　虽然走了，但是心中想着做门客不错啊，只要会点诗文，会诡辩，不仅能得到欣赏，还能混口饭吃，这比现代好多了。
　　时代节奏慢，大家每天都是谈情怀，诗歌啊。
　　说完，陈离离拉着陈小西就准备离开，没走一会，陈小西问：“现在去哪？”
　　陈小西现在吃饱了，只想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下，跑了一些日子了，早就瞌睡了，两人从南方跑到京都，路途遥远，没有饿死已经是万幸了。
　　“恩……先得找个房子租下再说吧！”陈离离看了一眼陈小西。
　　“找房子，少爷，咱们不是没钱吗？”陈小西声音压得很低，虽然现在吃饱了，但是下一顿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是个未知数。
　　“嘿嘿，这是啥？”陈离离拿出一个袋子，里边叮当响着，陈小西一下展笑颜开问：“这是银子吗？”
　　“是的，刚才那个赵府的仆人走的时候给的，估计那老头觉得我的诗文写的好，所以还是希望我去做他的门客，但是我想想即便是做门客，咱们也得在外边租房子住，毕竟我不能把你丢下。”
　　“少爷，你真好。”陈小西有点高兴了，虽然脚上的草鞋很破旧了，脸上也是泥巴，但笑容却很灿烂，乐观。
　　看着陈小西脸上的微笑，陈离离心中感慨刚才那人说的真对，想想唐代名著写手白居易都住着破草屋，真是几碎银两牵绕着多少思绪和离别……
　　“要不给先给你买双鞋吧！你这草鞋穿好长时间了，该换了。”陈离离看了一眼陈小西的小脚眼睛一湿，真没想到这小丫头跟随自己这么多路途，自己作为少爷，竟然买不起一双鞋给她！
　　陈小西双眼转了一圈，连忙道：“不行，留下的钱咱们还得租房子用呢，我喜欢穿草鞋啊，你看看，好看吗？”
　　陈离离想着这小丫头真聪明，为了省钱，一口拒绝了自己，弯下身子，捏了捏陈小西的草鞋，感觉有点松散，毕竟不是穿一两天了，时间一长，加上刮风下雨，再好的草鞋也能被穿破。
　　“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陈小西使劲的摇着头，但是陈离离已经看出这小脚已经出现红血丝了，下面起来几个疙瘩，想想真的太苦了，要是现代，哪有家的孩子会受这样的苦呢，即便是穷人家的孩子现在都普及了布鞋。
　　“把房子租好，剩下的钱给你买鞋！”陈离离决定这么做了，拉着陈小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