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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毕业那阵，李申也是豪情万丈，以为自己堂堂本科生，怎么也得月入过万。
结果毕业三个月，应聘了两份工作，一份手机销售，一份网站销售，都是走街串巷卖嘴皮子的，一个月下来三千大洋，除去房租，吃喝都不能随意。
最后找了关系，进了一家说是国企的水泥厂，干了两个来月。好么，干的竟然是检修设备、日常巡逻的劳工，每天冒着寒风哆哆嗦嗦的跑到几十米高的铁塔上检修设备，一个月工资也还是三千多。
直到后来托人才进了银行当临时工，虽说是临时工，但也同工同酬，头两年收入也还可以。
这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从那时起，李申就再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觉得平庸的可怜。
从一个大学生踏上几十米高塔的那一刻，他就打碎了自己心中那份读书人的自信，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自己这种二半吊子，书没读好，活又不会干的人。
王磊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李申，等出了饭店，他才说道：“李哥，有困难？”
“没有，只是晚上闲着也是闲着，挣点钱，早日买个房。”李申轻描淡写的说道。
王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说了句：“有困难，直说，谁不知道谁！”
李申点了点头，笑道：“抽根华子！”
“好嘞！”王磊接过烟，啪的一声打着了火。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下午五点半，李申下了班就准时骑着共享单车赶去了水饺店。
老板一脸诧异的看着换了一身运动服的李申，笑道：“你还真干啊！”
“给钱怎么不干，现在房价那么高，不多挣点，连个厕所也买不起。”李申开着玩笑说道。
工作很简单，问问客人吃什么，然后从后厨端菜就行了。
整个店不大，就六个人，一个厨师，两个包水饺的中年妇女，其中一个还是老板娘，一个收银员兼职老板，加上李申这个临时工服务员，正好五个人。
晚上出来吃饭的人挺多，不一会小餐馆就坐了不少客人，李申也逐渐上了手，干的有模有样起来。
就这样脚不停歇的忙到九点多，人就没有几个了，老板一声令下，下班！大家终于可以关门吃饭，回家睡觉了。
李申没想到还能蹭顿饭吃，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心情那个美啊，省了做晚饭了。
等吃完饭，李申便骑着共享单车，慢悠悠的往出租房方向驶去。
他在市区边租了个出租房，是城中村类型的，一间屋，里面就一张床，一个桌子，租金还要五百一个月。
回到住的地方，往床上一趟，李申顿时觉得浑身酸疼，脱了鞋翻身盖上被子，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平淡而充实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开始了。
白天上班，晚上端盘子，一连一个星期，李申都在饭店帮忙到十点多，每次回去，手机也懒得看了，闷头就睡。
日子虽然累点，但李申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就像当年高考时挑灯夜读那样踏实！
这天下午，李申照旧骑着车来到了好再来水饺店，对，这个饭店的名字就是这么俗气。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在餐馆了忙里忙外。
李申凑到老板赵大勇跟前说道：“赵哥，这么小的姑娘你也雇啊？”
赵大勇笑道：“我闺女，在九中上初三。今天星期六，没课。”
李申哦了一声，瞅了瞅赵大勇那老树藤一般的粗糙模样，再瞅一瞅小姑娘姣好的面容，心里暗道一声：“娶个漂亮老婆确实能改变基因啊！”
有了小姑娘的参与，晚上的活轻松了不少。
不过等小姑娘在赵大勇的介绍下对着李申喊了一声叔后，李申表情就不轻松了。
他只能讪讪的说道：“叫哥哥，叫哥哥。”
可人家小姑娘不认，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熟稔得紧。
好吧，大叔就大叔，现在的孩子受韩棒子影响，一口一个欧巴，一口一个大叔的。
或许他们只是表达一种敬称！
一番接触后，李申知道小姑娘叫赵雯馨，很不错的名字。
俩人一个报单，一个端菜，干的活比平时轻松不少。
等到了十点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赵大勇出去把卷帘门降了下来，开始关门收摊。
因为女儿在店里的缘故，老赵两口子下班也麻利，吃过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结束了饭店的工作。
李申照旧出门找了辆共享单车，咯吱咯吱的往出租房骑去。
不一会后面一辆五菱宏光S靠了过来，窗户摇了下去，露出一张充满胶原蛋白的粉嫩年轻面庞，是小姑娘赵雯馨。
“大叔晚安！”
李申挥动左手，回了句晚安。看着车一溜烟的越来越远，他的嘴脸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年轻真好。
回到家，李申盘算了一下口袋里的收入，因为基础是一小时十块，所以已经过去的一个星期，收入接近1700元，还是满可观，不过距离富足还差的远。
不行，不能等到资金一点一点的积攒了，再按部就班的等下去，月入百万得等到猴年马月？
抓紧找项目，不行的话启动资金资金先贷点职工贷款，不就付点利息么。
想定了主意，李申说干就干，打开手机就搜索本小赚钱快的项目。
翻了千度翻知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项目，要么太高大上，要么资金投入太多，要么回本太慢。
又翻了几页，实在没有找到好的项目，李申也不再强求，翻身睡下。哪能一天就找着，慢慢来呗。
第二天一大早，李申就来银行上班了，虽然是星期天，但他们行依旧实行周末轮休制度，这一周周六照常营业。
今天有个客户来办手续，在商贸城买了套房子，需要点装修资金。
李申去看了一下，房子合同发票都有，借款人工作也比较稳定，是个工商所的职工。
这种公职人员，一般用信用贷款就行，无需担保，利率还低。
上班没一会，李申就迎来了今天要来办贷款的客户，王乐驰，工商所的一名在职员工。
“你好，李行。”王乐驰一进了大厅就热情的上来与李申握手。
李申听他喊李行，神情微微有些尴尬，麻痹，正式工都不是还行长，唉，你这马屁拍的我是羞愧不已啊！
“别，别，员工，员工，叫我小李就行。王哥你手续都带了么？”李申赶忙纠正他的称谓，让副行长侯大强听到了，指不定怎么奚落。
“带了，带了。”王乐弛一听，心里就明白，场合不对，赶忙饶了过去，转到贷款上来。
李申核查了一下，又用平板把资料采集了一下，开始录入系统，发放贷款。
一边放贷款，俩人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没聊几分钟，李申就获得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有一名商户正准备扩建项目，缺资金，想发展一些加盟店。
李申暗暗留意，等放完贷款后，他利用中午的时间出去了一趟，打算实地考察一下。
王乐驰说的这个商户原先就是在万达广场卖麻辣海鲜的。最近不知从哪里淘来了新手艺，味道口感好了不少，客流量也多了起来，这人便打算在市里的其他几个地方招个加盟商，搞一个类似肯德基那样的连锁店。
打车到了万达广场，李申直奔负一楼的美食城，果然在里面找到了这个叫做海鲜小庄的商铺。
老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人，正在给顾客称量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