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墙下有人

　　“闭嘴！”
　　太爷喝斥了奶奶一声，没让奶奶往下说，奶奶顿时愣在了供桌前，不道下一该咋了，太爷这时大走过来端起水碗，转身将碗里的水泼在了浮土上，剩下的少截香水泼灭了，水碗也太爷一脚踩进了浮土里，并，奶奶看见太爷脸上闪过一丝阴冷地笑。
　　不远处的老头儿和李老头儿见状，同时走过来凑到太爷跟前，小心翼翼问道：“刘师傅，咱这法事了么？”
　　太爷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老头儿又问道：“那……那以后，俺们俩家的孩子，是不是就没事了呢？”太爷又点了点头。
　　李老头儿眼睛珠子转了转，刺探似的问道：“刘师傅，适您家闺女说……浮土下面的有……有有有有啥呀？”
　　太爷看向了李老头儿，就见李老头儿神色古怪，太爷声道：“下面有不干净的东，不过你们心，那东已经我赶走了。”
　　俩老头闻言，同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赶走了就好、赶走了就好呀，刘师傅，您的手果然不虚传，赶紧屋里请，好酒好菜早就给您备上咧！”太爷一听，也没跟他们客气，招呼了奶奶一声，在俩老头儿的陪同下走进了屋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太爷和奶奶吃饱喝足之后，两家人又套上马车，把父女俩送了家。
　　到家里，憋了一肚子疑问的奶奶，开口就问太爷，“爹，在他们家您怎么我‘魂’的法事呢？您又是怎么道，浮土下面有条鬼魂呢？”
　　原来，太爷让奶奶的是“鬼魂”的法事，这法事一都是在坟地里的，香插在坟堆中间，用红绳牵引，施法者念口诀、撒冥纸，就能把坟里的鬼魂招上来，招上来之后就能住。太爷让奶奶插香的那一刻，奶奶立刻就明白了，不过，奶奶不明白为么这么，几次想要询问太爷，都太爷制止，让奶奶想不通的是，法事起来之后，居然还从浮土里上来一条鬼魂，黄纸飞起、水碗变浑，说明鬼魂顺着红绳跑进了水碗里。
　　太爷这时看着奶奶笑了，说道：“枝儿啊，爹到现在都没跟你说过，爹年轻的时候干过啥，不是啥彩的事儿，你爷爷不让我跟你说，不过，爹能从那些浮土里能看出来，墙儿下面埋了人。”
　　“埋了人？”奶奶闻言，既惊又怕，奶奶最怕看见死人了。太爷给奶奶解释道：“埋过人的土与寻常的土颜色不一样，发暗发，爹年轻的时候见得多了，他们挖出来的那些浮土里面也有这种土。这两家人的事儿不寻常，就像你说的，过去一定干过啥坏事，如是报应来了，老天爷都不帮他们。”
　　奶奶闻言猜测道：“难道是……他们杀了人，把人埋在了墙儿底下？”
　　太爷点了点头，“墙下面绝对埋了人，至于那人是怎么死的，不好说，但一定与他们家里人有关系，他们之前一直不同意掀墙，应该就是怕咱们发现墙下埋着尸体。”
　　奶奶连忙问道：“那、那死人……现在还在下面埋着吗？”
　　太爷不满意地看了奶奶一眼，说道：“你咋不用脑子想想呢，死人怎么可能还在下面埋着？他们自己把墙掀了，又朝下面刨了四五尺，为了么？”
　　奶奶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为了把尸体刨出来换地方，把咱们请过去，咱们就不会发现墙底下埋了人。”
　　“不错！”
　　奶奶随疑惑道：“您我把下面的鬼魂上来，您却又把它了去，是想……”
　　太爷笑了起来，“我你魂，是想看看下面的鬼魂有没有离开，我把它又了去，是因为……冤有头债有主，闹他们去吧！”
　　李两家的事儿，太爷吩咐奶奶，到此为止，不许了。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老头和李老头坐着马车又来了，这时，太爷全家都在屋里吃早饭，老头和李老头不那么多，闯进屋里，当着全家人的面，对太爷嘴八舌说上了。
　　老头儿说：“刘师傅，你们昨天夜里的法事本不用，天俩孩子闹得厉害咧……”
　　李老头儿说：“刘师傅，您不亲自出手，却一个黄毛丫头作法事，这哪儿能成事儿呐……都说你们黄河边上刘家没有不了的邪事儿，是徒有虚吧！”
　　太爷闻听，剑眉一挑，刚要反驳，一旁的高祖蹙了蹙眉头，质问太爷：“秉守呀，人家这事儿，也有好些日子了吧，你咋还没给人办妥呢？”
　　太爷咂了咂嘴里的筷子头，本想拍下筷子，训斥俩老头一顿赶出去，但高祖这时说话了，他在心里一寻，立马儿变了主意。
　　太爷阴阳怪气冲俩老头儿应了一声“好”，然后对我高祖说道：“爹您心，他们两家的事儿，我这次一定给他们办的妥妥当当的！”说，太爷对俩老头儿说道：“两位老哥也废话了，咱走吧！”
　　太爷和奶奶坐上马车，又随俩老头儿来到了他们家里。
　　这时，李两家的气氛与之前明显不一样了，一进他们两家人的院子，奶奶就感觉阴森森的，有股让人说不出的压抑感，看他们两家人的脸色，老头和李老头还稍微好一些，其他人个个阴沉忧虑，好像夜里全都没睡好似的。
　　屋里，太爷翘着二郎腿坐在家的太师椅上，过家子孙递过来的茶，喝一口润了润嗓子，太爷说道：“你们说说昨天夜里出了啥事儿吧。”
　　“昨天夜里？”老头儿和李老头儿相互看了一眼，似乎不想说啥。
　　“怎么？”太爷问道：“难道昨天夜里你们两家都没出事儿吗？”
　　俩老头儿都不吭声儿，旁边一个子孙插嘴道：“昨天夜里俺们两家人都梦见一个……”
　　“闭、闭嘴，瞎说啥呢！”没等这子孙把话说出来，老头儿狠狠呵斥了他一句。
　　太爷看向老头儿问道：“老哥，你咋不孩子说话呢？”老头尴尬地对太爷说道：“不是不他说，是俺们家里的人都、都嘴笨，我我、我怕他说不好。”
　　太爷闻言，转而对这子孙说道：“我不嫌你们嘴笨，你说吧，昨天夜里你们都梦见一个啥？”这子孙朝老头儿看了一眼，没答太爷，把头了下去，这时，李老头儿冲满屋子的人吆喝道：“你们都出去吧，昨天夜里的事儿我会跟刘师傅说的！”
　　屋里的人闻言，纷纷离开了屋子，只剩下我太爷、我奶奶和俩老头儿。
　　李老头给太爷一抱拳问道：“刘师傅，您咋道俺们两家昨天夜里出事儿了呢？”
　　太爷笑道：“若是没出事儿，你们能这么着急把我们来吗，还到我们家兴师问罪似的，说吧，到底出了啥事儿？”
　　李老头和老头相互对视了一眼，李老头说道：“实不相瞒，昨天夜里，俺们俩家人……全都梦见一个……一个男人，一直在我们两家院里哭闹到后夜，天快亮的时候，大哥家的孙媳妇，竟……竟给啥东上了身，可能就是俺们两家梦里那个男人，孙媳妇大吵大闹，满村子乱跑，俺们两家人一起去撵，好不易把捆上弄来……”
　　李老头儿说到这儿，奶奶插嘴问了一句：“我刚看嫂子不是好好的么？”
　　老头儿连忙道：“鸡天亮就好的，问咋事儿，自己本不道，还反过来问俺们，为啥把捆起来咧。”
　　太爷闻言，朝李老头儿问道：“你家孙子没事儿吧？”
　　李老头儿顿时露出一脸苦楚，叹了口气，“他也有事儿，他也是天不亮起来，跪在墙角那里就磕头，怎么都不住，把脑袋都磕破了，也是鸡天亮好的，刘师傅您看看，现在是来严重啦，您就发发慈悲，救救他们吧。”
　　太爷点了点头，“是挺严重的……”太爷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
　　呷了口茶，太爷说道：“两位老哥，你们跟我说句实话，你们两家过去是不是干过啥见不得人事儿？”
　　“啊？”
　　太爷这话一出口，老头和李老头都是一怔，随后，俩人诡异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李老头很快笃定道：“刘师傅，俺们两家从俺们爷爷那辈儿开始，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啥坏事儿都没干过，还经常给村里好事儿。”老头儿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俺们俩家啥坏事儿都没干过……”
　　“那好吧。”太爷下了手里的茶盏，“既然如此，那咱们晚上就一次法事。”俩老头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太爷让两家人准备了很多物儿，这次太爷要亲自作法。一转眼，这就来到了晚上，奶奶把那些准备的物儿看了看：黄纸、焚香、水、香、谷子、黄豆、芝麻……等等。。
　　奶奶凑到太爷跟前，小声问了一句：“爹，这些物儿，不是催鬼用的么？”
　　太爷看了奶奶一眼，没说话，奶奶又小声问道：“您是要把这里的鬼魂，催成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