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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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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子·内储》:“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恶。”
  ......
  夜晚。
  “呱呱!”
  阴风袭袭,黑鸦呱噪,不详的征兆笼罩大地,它好像在预示着人们未来的暗淡和危险。
  “内库失窃了!内库失窃了!”
  守卫被击晕后,不知经过了多久,他终于被凉风惊醒,此时的他大喊大叫,把整个内库的守卫都惊动了。
  内库的守卫赶紧严加警备,派出人手各自奔去县令,县丞,县尉,主掾吏的府上通告。
  ......
  不久后。
  旬阳官寺大堂处,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仇吾,立即聚集县卒,贼曹吏搜寻盗贼下落,生死不论。”
  王寿终于也紧张了起来,他来回在大堂内走动,想起什么了,就立即做出指示。
  “唯。”
  董仇吾面色沉重,作揖应答后,正想迅速退出堂内调集人马展开搜寻。
  “仇吾,稍等!”
  章淳思虑周到,提醒道:
  “往南搜寻便可,不可分散人力往其它方向搜寻!”
  旬阳东边就是武关,一般人没有路引,难以通行;西边就要深入汉中郡腹地,到时贼人一出现,肯定会露出马脚;
  北边需要越过山脉,直通咸阳,想必他们在只有金子的情况下,缺衣少食,也难以在山中支撑太久。
  而直往南方逃去,只要他们出了秦国边界,到了楚国境内,最后真就是望洋兴叹了。
  “然也!”
  董仇吾稍微停顿后,也想通了章淳的意思,他也深以为然。
  章淳默默地闭上眼睛,心中疲累不已,身为县丞的他,对于内库失窃肯定要负有主要责任的,他静静地在官寺里等待结果,寄希望于董仇吾能抓住贼人,好减轻一些罪责。
  只是今日被人摆了一道,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别无它法,他暗暗惊醒自己,需要吃一堑,长一智,不可再看轻旁人,不是只有自己能设计谋划,任何人都有可能给自己使绊子,让自己不好受的。
  ......
  官寺外。
  火把于夜幕中连成火龙,突然小雨连绵降下,官寺屋顶的瓦砾承受了雨珠的砸落,雨水则顺着砖瓦,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今日县中盗贼猖狂,竟敢私窃内库!县尊有令,抓获盗贼者,除其身上的内库金子外,盗贼身上的钱币自取,还额外给予三千钱,士伍升爵一等;杀盗贼者,以斩敌首论,士伍升爵一等!”
  “喏!!”
  董仇吾见士气可用,他十分满意地大声吼道:
  “出发!”
  一行三百人手持长剑,身穿轻甲,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旬阳县城,出了城池后,他们往南方急行,很快就深入到丛林里,为了提高搜寻效率,以五人一伍的小队模式分散开。
  章邯领着自己的队伍搜寻着,先前小溪乡修渠哗变之事他没来得及阻止,身为第一线的贼曹吏,他已经犯了失职之罪,如今正巧赶上追捕盗贼之事,已经是戴罪之身的他,做好此事,说不定还能以爵抵过,免除惩罚。
  章邯用手中的剑砍劈着树林里随处都有的荆棘丛,连绵不绝的小雨虽然浸不湿内衣,但潮湿的空气已经足够让人感觉难受。
  “咦?”
  章邯目光敏锐如鹰,于夜里,他借着月光的照射,看到了前方的草丛东倒西落,他知道自己是负责这片区域搜寻的,所以不可能有县卒或者贼曹吏,比他还先行走过前面的这段路。
  他十分警惕地往左右两边看了看,随后扭头面对同伍的县卒,他小心地弯下腰,伸出手指作出嘘声静音的动作。
  县卒们知晓其意,同样伏下身子,不做其它多余的动作。
  章邯的耳蜗微动,不时有交谈声传来,他缓缓伏下身子,直至完全匍匐在地上。
  他向前爬行着,尽管身旁荆棘丛生,有小刺划伤了他的脸庞,地上的雨水浸湿了他的内衣,他的目光依旧坚定,未曾离开过前方那幻隐幻现的动静。
  大约爬了三十米后,章邯的付出有了回报,只见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山洞里,有几人正围坐在一起,他们话语不断,好似在抱怨着什么。
  “咳!咳咳!要不生火吧?洞里太湿了,再不生火,我等都会得了风寒!那时有了金子也花不出去!”
  “夜里这么暗,你一生火,谁都知晓了你的所在,你是赶着去送死么?还是要连累我等一起死呢?”
  “你!”
  “好了,别吵了!闾,今晚确实不能生火,你就再忍忍,明日雨停了,我等赶路逃亡到楚国,感染风寒了就找找巫觋吃些药草就好,没事的。”
  “唯。”
  山洞里阴暗,但章邯还是能依稀看到有五人在,他仔细辨别出音色,惊讶地发现,盗贼竟是小溪乡外挑起群斗的那些无赖。
  章邯按压住自己的怒气,暗暗耐心地观察着他们,从而判断出这五个盗贼没有武器,也没有穿戴内甲,想来是因为要携金子跑路,不愿带其它护身的装备,以免增添负担,减缓速度。
  章邯心中一定,他沿着爬道返回,找到剩余的同伍四人,有些兴奋地说道:
  “盗贼有五人,没有武器与内甲,我等几人就能应付,君等以为如何?”
  余下四人互相对视一眼,连连点头,皆细声答道:
  “如君如愿!”
  “走!”
  章邯领着他们来到洞外,安排好每个人所负责的任务,随后各自拔剑出鞘,眼神警惕,悄悄向那小山洞摸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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