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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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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君书·修权》:“国之所以治者三:一日法,二日信,三日权。”
  ......
  五日后。
  时近正午。
  汉中郡,旬阳县官寺前。
  “吁——!”
  二辆马车停在了官寺门口处,有五人下了马车,为首的章淳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他作揖对守在官寺门前的县卒说道:
  “新任县丞、文无害上任,劳烦将文书递交给县尊。”
  章淳话音刚落,他和章平各自拿出自己的文书递给了县卒。
  “还请稍待片刻。”
  县卒听言是新任县官到任,丝毫不敢怠慢,拿了文书就往官寺中跑去。
  未久,县卒携一人匆匆跑来,那人形貌端正,满面笑容,走到章淳等人面前后,拱手说道:
  “密身为典客,县丞、文无害上任,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无妨,我等匆忙就任,也未提前相告。”
  章淳回礼后,一听来人自称,预先就在郡中了解旬阳大小官吏身份的他,心中了然来人正是典客王密。
  二人客套完,王密让开一条路,邀请道:
  “县尊已在官寺内久候多时,还请县丞入内在慢慢言谈。”
  “善!”
  章淳,章平二人官位比典客王密高许多,也不故作客气,率先进入。
  官寺主堂正面对着大门,章淳直走进入堂内,见主座上的县令在场,而县令王寿也是满面春风,笑脸盈盈,他携章平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
  “新任县丞淳、文无害平到任,还请县尊验明身份。”
  章淳从袖中拿出一块官印,上面刻有“淳”字,是一枚独属于他的官印,章平也拿出自己的官印。
  这时,有一名小吏从王寿左边走出,到二人身旁接过官印,送到王寿案桌上。
  王寿拿起官印,仔细核对有无蹊跷之处,少许后,他示意小吏把官印送还给章淳二人,说道:
  “你二人路上辛苦了,入座吧。”
  “唯。”
  章淳、章平二人收回官印后,入席跪坐。
  随后,章淳不敢耽误正事,他面对王寿,见其收敛笑容后,正襟危坐的样子倒是官威十足,章淳也不惧怕,直言道:
  “实不相瞒,淳此次来旬阳,已得郡中命令,还需清查一次县中内库。”
  内库包含武库、粮库之类的官府机构,章淳不想太过明显表露自己的意图,只好假借清查内库的名义来做。
  而虽县里的内库之事,是属于县丞管辖的范围,但王寿是县令,总领整个旬阳事务,不能不让他知道。
  王寿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喜地说道:“淳勤于公事,自是可嘉,只是县中官吏这几日恰好休沐,此事三日后再议。”
  “唯。”
  章淳心中一叹,更加肯定武库出了问题,但他刚刚上任,也不敢违逆王寿的意见,只能退而求其次,等三日之后了。
  “县丞几日奔波,相必也是劳累至极,我已吩咐官舍中腾出了几间房,县丞今日就早些歇息吧。”
  陈寿对章淳称呼的转变,隐隐让堂内众人感觉到其有些不耐烦。
  “多谢县尊安排。”
  “无妨,县丞还需休息好,好专心忙碌公事。”
  “唯。”
  章淳回完话,沉默在一旁,静静地等待陈寿对章平问话。
  “平君可有何事?”
  陈寿对章平的称呼温和一些,没有像对章淳直接称呼其官职那般疏远,章平自然也就明白了陈寿的意思,他恭谨地答道:
  “平无事。”
  陈寿对章平无事的回话很满意,他点了点头,抚须笑道:
  “善!既然无事了,诸君便歇息去吧!”
  “唯!”
  二人答应后,退出堂内。
  ...
  章淳二人踏出官寺,一起上了同一辆马车后,马车便缓缓向官舍驶去。
  马车内。
  “陈寿老儿心机太浅,稍微一激,就沉不住气了。”
  章淳脸上有些浅笑,在他预先设计打草惊蛇之时,也没想到陈寿这般没有水平。
  章平平静的面容上,也露出些许笑意,他自信地说道:
  “接下来就看看这老儿有何动作了。”
  “然也。”
  章淳奔波了三日,也确实有些疲累,他微微颔首赞成章平的意见,闭上双眼稍作休息去了。
  ...
  半个时辰过后。
  一行人于官舍中安置妥当,正准备饱食午饭后大睡一场,不料却有不速之客上门。
  “县中那新任县丞可是在舍中?”
  官舍外,隐隐约约有人问话的声音传来。
  “在的,进入内院右转最后三间房,便是县丞及其仆从暂居之所。”
  “这县丞可真是没事找事,搞得家中大人疑神疑鬼的,领我进去。”
  “唯。”
  ...
  二人交谈动静有些颇大,脚步声更是丝毫不作掩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章淳思虑少许后,笑着对章平调侃道:
  “这一次在官寺中打草,蛇性子惊疑,本能就会有所动作自保,也不知这蛇有毒无毒,咱们这次虽是打蛇人,却也需要谨慎,可不要打蛇打着,反被毒蛇咬了。”
  章平微微点头,随后屋外便传来一阵呼叫声。
  “县中董氏魁拜访,请县丞出屋一见。”
  “这董魁架子可是好大!”
  章淳没想到董魁这般肆意无礼,他心知不拿捏一下董魁,自己在县中怕是无法再呆下去了,便对一旁挺立的章邯说道:
  “邯,你去应付一下。直言我等需要休息,不便见客。”
  “喏。”
  章邯看似五大三粗,心思却是细腻,正好可以应对这类无礼莽撞之徒。
  章邯踏出屋舍,以他身高八尺的威猛姿态,看起来有些摄人,他作势嚷嚷着骂道:
  “哪来的黄口小儿,到你爷爷门前乱吠!”
  “该死!”
  董魁虽然名魁,但身高只有七尺,长得也瘦小,他见来人是一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猛汉,心中暗道不好对付,便收敛了脾气。
  他交了一份请帖给了身边的仆从,让其转交过去,随后对章邯言道:
  “魁父今日晚些在家中备宴款待县丞,还请这位仁兄把此帖递予县丞。”
  “县丞这几日奔波劳累,不便赴宴,有事明日再来。”
  章邯双手抱肩,对递过来的请帖假装没看见,直接无视了董魁愤怒的目光。
  董魁于县中也是一小霸,哪里受过这气,但见章邯那浑身肌肉的模样,他便有些发怵,不敢太过惹怒章邯,否则挨着一顿拳脚加身,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既然如此,还请转告县丞,就说是:县主吏掾董爽明晚设宴,还请县丞莅临寒舍。”
  章邯眼神直盯着董魁,目光有些发狠,故意刁难董魁道:
  “明日设宴便明日再来邀请,今日县丞疲乏,早已入眠。”
  董魁听到这番言语,心中气极,手指头指着章邯,欲想发作以宣泄不满,但少久后,只得吐出一个字来:
  “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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