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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田里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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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卫华突然大一声说:“啊,我道了!李进饭盒里的沙子是榆生的,大阿福看到李进饭盒里有肉,就偷吃了!榆生,你厉害!”杨卫华对榆生竖了个大拇哥。
  大阿福一挺肚子,竭力抻长自己的短脖子说:“哎,哎哎!杨卫华,还有我!我可不是吃肉,我得望风,还得挡着点。人看见告老师,我和榆生就惨了!”说到这儿,他白了一眼有些发愣的刘二宝说:“这不就是跟仗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血牺牲哎!有些人还说我得哭鼻子!哼!哼哼!”大阿福的鼻翼翕动着,冲刘二宝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刘二宝有些不好意,为自己冤枉了大阿福,但他多的是为自己不能和榆生他们一块并肩战斗而遗憾。他甚至觉得有点吃亏,这是他刘二宝的姐姐,可他却错过了这么有趣又刺激的事。“榆生,你怎么不告诉我呀?”刘二宝的话里有些埋怨。
  “告诉你?告诉你只会跑去撸胳膊挽袖子瞎吵吵!除了挨顿揍,能有你么好?喊你去食堂,就你那脑袋亮得和灯泡一样,食堂里面的阿姨还不往我们这里多看几眼?有你在,我和榆生非血不可!”
  大阿福曾问榆生为么不来个趁热铁,第二天着帮李进的饭盒里加“佐料”。榆生说:“他要欺负玉秀姐坏事,我给他加‘佐料’!”大阿福虽然觉得有点不尽兴,但自己想单独这么却没那个胆,只能作罢。但他自此就留了心,操时、课间十分钟里、玉秀他们班在操场上体育课时,甚至看到李进走进了厕所,大阿福的目也一直追随着他。一见到李进欺负同学,他就第一时间告诉榆生。
  李进的劣迹大阿福一曝,第二天他的饭盒里就有“雷”!这对不明就里的李进来说,他踩“雷”是没有何规可寻的。他起十二分精神就差拿大镜将一勺进嘴饭菜仔细察看了,可直到吃却并未发现有异常。好好的一顿饭吃得和实验一样惊心,还有么滋味可言呢?可就在他认为霉运已走,万事大吉、天下太平而甩开腮帮子大嚼时,牙齿如同小刀子戳到一样的锐痛提醒着他一切还在继续。
  天中午,他给他们班带来多少待啊!甚至有的男生,他们悄悄开拓了画片、方宝、摔炮的另一项功能——赌注!猜天中午,李进是哭还是笑!
  原来无限享的午饭时,现在成了李进最煎熬的一刻,经常饿肚子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不见血的惩罚。扛不住的他告诉了陈老师。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么多同学吃饭,怎么偏偏老是你饭盒里比人多点零碎呢?喝豆腐脑你拿牙签,天尽干那些没用的事,你就能消消停停吃顿饭了!”
  李进挨了陈老师一顿批,又同学们狂笑一通,自此他逞凶斗狠爱捉弄人的劣迹稍微敛了些。直到昨天玉秀午饭后在走廊看女同学跳皮筋时,李进用竹筒枪了。
  这自然没逃过大阿福的眼睛。天中午,李进就吃到了大青虫!
  大家还在笑,大阿福突然微闭双目,仰着脸在中吸着鼻子。他喃喃自语地说:“香!嗯,嗯嗯,香啊!”沉醉的大阿福突然睁开眼睛,大一声:“啊,这是烤山芋!还有烤生!”一直眯缝的眼睛突然睁得跟鸽子蛋一样溜圆,还发着骇人的亮,大阿福一惊一乍的模样也吓了大家一跳。不待刘二宝跳骂,大田外的甘蔗田边传来浪荡鬼的声音。
  “嘿……嘿嘿,你们这帮小屁孩,还天说小爷爷磨洋工,瞧瞧你们,这都叽叽咕咕得说多久啦?小爷爷的山芋都烤熟了!”
  大家循声看去,浪荡鬼站在甘蔗田边,手里抓着一个用瓜叶子包着的乌漆麻黑的烤山芋。烤山芋上还冒着袅袅的白烟。
  甘蔗长成后,为了防止有人借着夜色来偷甘蔗,有甘蔗田的人家就会找人来看甘蔗田。浪荡鬼现在就是帮村里的一户人家看甘蔗田。
  田里的山芋、生大部分都农人家了,但在农忙时节,总有人家没时间得那么仔细,山芋田里、生地里就会有些遗漏下来的山芋和生。
  浪荡鬼待在棚子里反正也是闲着无事。他就近找来几个土坷垃,在田头堆了个小土灶。着,他划些稻草、黄豆杆和枯树枝么的,塞进小土灶,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将柴火点燃。待土灶里的火苗窜起,浪荡鬼将山芋、生丢进去,要不了多久熟山芋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小爷爷,没人说你磨洋工。”冲着浪荡鬼呲牙乐的大阿福又看不到眼睛了,小胖子看到吃的,那都是和三月里的杨柳一样分外青(亲)啊!他一边说一边迈开小短腿就往浪荡鬼那边跑!想吃人家的东,嘴巴甜是极有必要的。小胖子大阿福对此深有体会。果然,他的一声甜得让人发腻的“小爷爷”乐得浪荡鬼眉开眼笑。
  “榆生,你不会去吧?”刘二宝看了看半书包的稻穗,可怜巴巴地看着榆生。
  “呃,二宝,天捡一书包的稻穗是你自己定的,呃……我觉得你定个半书包,或者偶尔有那么一半书包,也是可以的,对吧?”边说边朝刘二宝走来的榆生,刚说“对吧”,便将手里的稻穗一把塞进刘二宝的书包里,不待刘二宝说么,甚至他连一个悲伤的表情都没来得出来,榆生一个转身就跑远了!
  刘二宝的嘴唇哆嗦着,这帮小伙伴们看到好吃好玩的那也是灯草抵门——靠不住啊!但……榆生说得也挺有道理哎,半书包……嗯!偶尔一半书包也不是不可以!
  刘二宝的肉棱眉动了一下,两片薄嘴唇抽了几抽,他刚想跑,玉秀说话了。“二宝,你跟榆生他们去玩吧,稻穗,姐姐代你捡!”
  在黄豆田里抱黄豆杆的杨卫华突然“啊”的一声惨,吓得大阿福一哆嗦,手一松,在嘴边啃得还剩小半个的山芋顺着他的大肚皮就往下滑!山芋在顶峰处将自由落体时,大阿福的胖手赶到了。手忙脚乱间,大阿福只想着抓住山芋,下手时的力道不自觉地就有些大了。对一个烤熟的山芋下重手,难易程度和捏软柿子一样,大阿福的手头一下子就陷进了还是很烫的山芋里。在杨卫华“啊”的惨尾音还在大田里直颤悠的时候,大阿福的惨也随之响起。
  拖着三齿耙在山芋田里耙山芋的榆生和刘二宝(浪荡鬼是属鸡的,现刨现吃,惜力的他耙到两个山芋就结束了他的劳动)站在杨卫华和大阿福中间很是为难,不该奔向哪边。杨卫华在那甩着手直跳,大阿福也甩着手站在田埂上转着圈。
  “把手伸进水沟里冰一下!”浪荡鬼懒是懒,生中的常识还是道的。转着圈的大阿福在浪荡鬼的提示中一个俯趴,烫红的手迅伸进了水沟。按下葫芦浮起瓢,大阿福这边哼哼唧唧的呼痛声刚消停些,杨卫华又跟跳大神一样又跳又喊了。“榆生,二宝,你们快来,这儿有小刺猬!”
  大阿福的险情解除了,听到杨卫华的喊声,榆生和刘二宝拖着三齿耙就往黄豆地跑。槐和范婷婷也不烧小土灶了,们丢下捅火棍,也一飞奔过去。
  “这边,这边!那堆黄豆杆下边!”杨卫华刚小刺猬扎得那也是鼻子塞胡椒——够呛。等榆生他们陆续奔来时,他还疼得呲牙咧嘴一脸苦相。不过这并不响他向大家明肇事者的逃逸方向。
  “榆生,你听,在这里!”刘二宝跟鬼子进村一样弓腰驼背,拖着三齿耙在黄豆杆那里探头探脑。槐和婷婷也赶到了,不过们两个互相挽着胳膊,躲在榆生后面朝事发点只是紧张地张望。
  屏气凝神,榆生听到豆杆堆里发出“吱吱”的声。豆杆堆紧挨着田埂,榆生了豆杆堆的另一头,又了刘二宝,让他守着。刘二宝就位后,榆生让仇心切而轻伤不下火线的杨卫华守在豆杆堆的另一头。好了天罗地网,抓捕肇事者的大戏在大田就正开序幕了。
  榆生自己则手握三齿耙,慢慢地往外耙着黄豆杆。刘二宝和杨卫华手里都抓着两黄豆杆,张着胳膊好似张着翅膀的大老鸦一样严阵以待。大田里只有榆生耙黄豆杆“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啊,它出来了!我看到了!”刘二宝好似踩到了电线,连蹦带跳间手里的黄豆杆甩得跟赶马鞭一样“哗啦、哗啦”直响!槐和婷婷听到刘二宝的惊,们迅搂在一起“啊啊”的又又跳。
  外面跟滚锅里撒了一把盐一样一下就炸开了,刚冒头的小刺猬很快就缩进了豆杆堆里。抓捕行动开始。豆杆堆里的豆杆榆生耙得只剩小小的一堆了。“啊,啊,死你!死你!”杨卫华挥着手里的豆杆拼命地向地下拍着。
  “哎呀,你这小屁孩,坟场上舞大刀,你这是要吓死人哦!你的哪是刺猬?这不就是个干巴了的山芋头嘛!”在哪不是玩呢?爱凑热闹的浪荡鬼见小土灶里没了吃的,火也熄了,他索性也趿着他的破胶底鞋过来看热闹了。
  听浪荡鬼一说,杨卫华挥着豆杆的手停在中,头一看,他拍了半天的可不就是一个干巴了的山芋头?暗地里使拳,自己这是瞎一气啊!杨卫华瞅了瞅跟刚出窝的小喜鹊一样笑得前俯后仰的槐和婷婷,只能不好意地跟着傻笑了几声。
  “你们在干嘛呢?三白骨精吗?”玉秀背着露有几稻穗在外面的书包走了过来。玉秀事那一个修鞋不用锥子——针()好!这多长时间?身上背着的书包鼓得就跟篮球一样了。
  “姐,我们在捉刺猬呢!”刘二宝呲着牙直乐。他能不乐吗?姐姐帮他成了务是其一,其二就是姐姐也会说些逗笑的话了,而这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豆杆已经见底了,小刺猬却踪迹皆无!嗯?四面把守下,使肋生双翅,那也是难逃这铁桶合围之境啊?在劫难逃的小刺猬却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失踪了!
  “瓦上晒黄豆,小娃娃办事就是十有跑!白耽误工夫哦!小爷爷不耗着啦,站了半天,腰都酸了!小爷爷睡觉去了!”浪荡鬼着哈欠朝他的稻草棚走去。
  “哦,你们看!这儿有个洞!小刺猬一定是钻进洞里了!”和刑警办案一样仔细勘察现场的榆生突然着田埂靠近田边的一面说。
  “我看看,我看看!”刘二宝扒着榆生的肩膀向里拱,尖脑袋立刻就和楔子一样楔了进来。
  在一丛还开着几朵小白的飞蓬草和几株车前草里,刘二宝果然看到了一个极隐蔽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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