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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日山头,没人知道这虎饿了多少天,它必是饿极,青幽幽的一对眼透着恨不得即刻把热泉中两个活物吞入肚里的贪欲。步步紧逼的大虎四肢筋劲,爪锋有力,若是它扑上来,空手无刃的赵白术与尚且不知情的冯生恐怕是要命丧虎口。
想到这,赵白术只好对冯生说:“冯公子,能替我把衣物与剑拿来吗?”
赵白术的衣物和剑放在泉侧石上,那个位置离冯生近些,他游走五六步便可以取到。冯生不知此时凶情,但听赵白术要衣要剑,乖乖闭着眼满满往泉边挪过去。
“冯公子,我的衣物在你左侧,需要你快些取来。”
冯生听后才敢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看准那柄伞下堆放的衣服与剑,赵白术催促着他,他没多想,当是女孩子家的羞怯。等将她的衣物和剑都捧在手里时,正要转身闭眼之际,冯生余光一瞥已见那只吊睛大虎,登时面色大变。
“白姑娘!”
“嘘!别大声说话,不要吓着这虎。快,快把衣服和剑给我!”
冯生连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看赵白术却很冷静,难怪她要衣还要剑。冯生原以为白姑娘要一剑杀了他,保全自己女儿清欲,看来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如此要紧惊心关头,两人一心在如何对付眼前这只猛虎上,已全顾不得其他,冯生哪里还敢闭眼。在赵白术影响之下冯生镇定住自己起伏乱迭的情绪,捧衣剑递给赵白术,顺手抓住两根热泉上的浮木,心想如果这饿虎扑咬上来,他堂堂男儿保护女子自然是义不容辞。
赵白术赶紧接过衣服,但是在这泉水里泡着哪里方便穿衣,如果上岸此时大虎仅仅离热泉两步距离,更不可能有穿衣的时间。冯生紧紧握住那两根高低不齐的细木枝,人挡在她前头,把赵白术护在身后:“白姑娘!一会这孽畜要是扑来,交给我来解决,你抓紧时间穿好衣服逃走!如果今晚我还没到家,我……我娘……。”冯生不愿再说下去,深怕赵白术不肯离去,到时候两人都要填虎肚。饿虎当前他奋力一搏试试,也许能够保住自己性命。
赵白术索性把衣物全丢在热泉里,衣服湿了无所谓照样穿上,情况紧急她只随意穿了里衣及一件外衫,觉得有衣蔽体便可。时不可延,即持剑从热泉中飞身跃起。冯生还在作势与虎拼死,察觉头顶略过一阵清风。抬头看是身着湿衣,手持长剑的赵白术从他脑袋上飞过,吃惊的目光同随着赵白术一双白嫩的玉足落在雪地上,肤白如雪。
“白……”冯生惊得不知要说什么,看向猛虎时那老虎已经转向赵白术的位置,明显比起池中的冯生它觉得上岸的活物赵白术更容易捕杀。“白姑娘!小心!”
冯生话音落下的同时,只见那恶虎朝着赵白术快奔,临近之际猛劲扑上,凶狠无比。冯生以为赵白术难逃虎口,边喊着“白姑娘”边急忙游走到泉边按着石块要爬上去。不过他手热雪滑,用了几次劲都没爬上。
“你在泉中呆着,不要上岸!”
“……”
冯生即刻回头,见赵白术还活着且正在雪里与猛虎相斗,又喜又急。他到底该不该上岸?堂堂男儿哪能让一个弱女子独自面对这样的大虎,自己躲在泉中?但是白姑娘的语气坚决,自己上岸是不是只会给她添麻烦呢?上岸还是不上岸?冯生脑子里跟一滩浆糊一样。
赵白术湿身斗虎,雪天湿衣穿在身上真的是寒冷无比。她又是赤足站在雪上,刺骨不说还特别地滑,好几次没站稳差点要跌跤。她不想拖延只想速战速决,万一中途傻铃子回来慌乱之中又不知道出什么岔子,难控难料。可这只山虎狡猾无比,身动矫敏,完全不输于人。
情急之下赵白术眼前忽闪过那夜赵以宁所使出的“雪落长天”,她停住躲闪背虎直立在雪中,如走马灯般不断回顾地“雪落长天”地一招一式,体内突然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这是怎么回事……赵白术对自己身体中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量充满疑问,她已经没有长生诀的功力了,为何……
在她思想的眨眼工夫里,那虎早从雪中站起,抖了抖身子,在赵白术背后彷回几步,这样的站位兽性放置最大的猛虎已经爆发了原始的猎捕欲,一声沉闷虎啸,大虎腾空扑跃,伸出锋利的一双大抓向赵白术扑去。
“白姑娘!背后!”冯生万分着急烧心之下嘶吼出这句话,一声怒吼震彻山头。
就在此时,赵白术体内醇力一瞬间全爆发在掌上,耳聪目明更从前,鬼使神差地迅速反身踏雪,一剑刺向虎心位置,又准又狠。猛虎中剑后悲嚎残鸣,赵白术带剑委身滑至剑尾,一气呵成,大虎后半身被劈做两半,从虎体内爆出滚烫的鲜血泼洒在纯白的雪地上,笔直而妖丽。冯生刚爬上岸,这一切印入眼中后已呆在雪天里。
霓生剑上满是虎血,连白玉剑柄也被血染红。恶虎已死,躯身砸落在雪地中,混着红血,虎体里还没流干净的血继续在慢慢地往外流。
赵白术望着自己染血的双手,满脸疑虑自言自语道:“雪落长天,长生诀,这是为什么?”她仍陷在苦思里,身体为何突然有这样的诡异变化,还想着猛打了好几个喷嚏。雪天湿衣又与虎恶斗一番出了点汗,哪还有不受寒的道理。
才上岸的冯生一个猛子再扎进热泉中,两手同用去捞她的衣物,等捞上后又去解开自己捡的那两捆粗柴,想着架柴生火为赵白术烤干衣服。冯生无声在寒雪天里忙起来,搭柴钻木,完全忘记他自己身上还背着背箩,一身衣服亦全湿的。
天上开始飘雪,雪越下越大了。
冯生脱下自己的湿外衣,铺在身旁,道:“白姑娘,你拿这个垫垫脚,雪里站着会受寒。”刚说完他也打了两个喷嚏,赵白术忍不住颤抖确实觉得冷极了,一双脚冷冷麻麻的仿佛失去知觉,便不多推迟站到他的外衣上。衣服虽然是冷的,总比站在雪里温暖。
“白姑娘你等等,我立刻生火,马上就暖起来了!”
“嗯。”
两人都被冻得狂打喷嚏,此起彼伏。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湿衣紧紧贴在身上,再往下看去,一切一清二楚……冯生岂不是已经……赵白术见他不回头的样子,想必自己猜测的不错。羞怯难挡登即蹲下抱膝,捂紧自己的身体。
雪天放过的柴不比干柴,要生起火没那么容易,冯生这头生火生得是满头大汗,好不容易费几番周折终于终于生起火来!冯生难掩喜悦又不能回头,小心翼翼护着小火苗等火苗满满大起来,火堆烧起,自己挪远了一些,把近火的暖和位置让给赵白术,兴冲冲说:“白姑娘!火生好了!你挨近点。”而后在火堆旁插进几粗长的柴木,把赵白术的湿衣固定在上头,让火堆的热度去烘干湿衣。
两人烤着火,冯生因赵白术是姑娘且身侧,故坚持穿着湿衣不肯脱下,外面的干了点,里头还都是湿哒哒的,夹冷真是冻心冻肺。倒是赵白术的衣物,他烤干一件便递给她一件,连赵白术身上穿的湿衣因为靠近热火的缘故,勉勉强强算有大半干。
一片寂静中忽然听见有人跑来,腹痛腹泻消失大半天的傻铃子总算是出现了!她见到冯生和赵白术一把一眼泪一把鼻涕地,带着浓浓哭腔。问及怎了,原来她闹肚子在雪地树林里解决了两三回才干净,蹲太久两眼发酸加两腿麻胀,歪歪扭扭走出来之后偏偏迷路了。说是被雪盖住的路和没雪的路不一样,瞎胡乱走啊找啊,急哭了好几次。
傻铃子激动地抱着赵白术要哭,看到雪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大虎,吓得立刻躲到她的仙女姐姐身后。
“仙女姐姐!仙女姐姐!大老虎!大老虎!这里有大老虎!”
“无须害怕,它已经死了。”赵白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到。
傻铃子伸头探脑,又问了好几回真假,冯生与赵白术均说大虎确实死了,她才放大胆子小步从赵白术身后出来到死虎前瞧,还用脚踩了踩虎尾,那死虎一动不动。
“仙女姐姐!是你!是你!是你杀了这大老虎吗!”傻铃子搓着双手,可乐可乐。她知道这大虎的虎皮能卖好多钱呢,虎牙也值钱,没想到仙女姐姐竟然杀了一只虎!
赵白术并不想让人知道她会武功这件事,尤其是刘家村中人,若不是因为这虎她更不可能在冯生面前露手展招。好在傻铃子单纯,不会多想,遂把手里的霓生剑塞进冯生手中,微笑道:“是冯公子杀的,我如何能杀得了这么大的老虎。”
“冯生弟?”傻铃子指着冯生,好奇地瞪圆两眼珠子。冯生亦一脸错愕,不明赵白术此举何意。傻铃子自己思考了一顿,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见她点头自语,嘀嘀咕咕说这:“嗯,冯生弟真是了不起,太厉害!会拿笔还能杀虎!我要回村里告诉大家伙!你是我们村大英雄大人物!”
冯生张嘴呆愣“啊”了声,而后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大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