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们都是打工人

　　陈河真的死了么？
　　同样听到系统提示的汪敏愣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就连陈多离开前小声安慰她淡定，她都没听到。
　　“汪敏，汪敏...”坐在汪敏对面的李江抬脚踢了她一下，她才呆呆的转过头，瞪着眼前屏幕失神的说：“陈河是真的死了么？”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5000海报你做好了么！”
　　西装革履吼了一句汪敏，汪敏身子一抖，颤抖着手摸上眼前鼠标。
　　“完不成任务你们一样会被开除...”
　　西装革履最后丢下的这句，直接让汪敏脸色瞬间惨白，她看向显示屏的眼睛越来越无神，越来越绝望。
　　...
　　陈多回到自己工位上时，发现范刚正抱着通讯录来回的翻。
　　看到陈多回来，范刚立刻拉着椅子往他这边移了移，脸上带着喜色道：“新发现，我刚才发现一个意向客户。”
　　“哦，怎么说？”
　　范刚把通讯录翻得哗哗响，他在快速翻到某页后指着被单独圈出来的一个号码说：“这个，我刚打通念了一遍话术，对方就说有意向，然后挂了电话。”
　　这么简单？陈多感到不可思议...
　　范刚用力点了下头，表示就这么简单。
　　说完范刚又随机翻到一个号码，他直接拿起陈多的电话，快速拨通。
　　在电话未拨通时，他不忘朝陈多使了个得意神色。
　　“嘟嘟...”电话接通，范刚轻车熟路按着话术背了第一句，熟料电话那头的人嘿嘿一笑反道：“你打错电话了吧。”
　　而后电话“啪”的被挂断。
　　这是第五种奇怪的结果...在心理默念一遍，陈多拿过范刚电话，按着刚才号码再次拨了过去。
　　嘟嘟嘟...几声，电话接通。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他嘿嘿一笑道：“这就对了么，不过你们的产品我不感兴趣，就这样我挂了。”
　　电话被挂断...陈多脑海中的猜测变得愈加清晰。
　　“这是什么骚操作...”同样听到电话那头声音的范刚想了想，在次拿起电话拨通刚才的号码，这次电话那头提示是空号。
　　“你们说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陈多冷不丁的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刚才那个电话说明他们是被监视的，或许是被某种网络，又或许是被某种检测器，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监视他们打电话的意义在哪里？
　　真要打够500个电话才可以，那很不现实，就刚才那些情况能打200个都算是万幸。这其中还不包括需要成交的客户数量和意向客户。
　　退一步将，即便真按要求打够了，主管就会嘉奖他们？
　　...
　　对面正专心打电话的田七郎听到陈多问话，他干脆放下手中话筒皱眉道：“到现在为止我一共打了个43个电话，这43个电话中没有一个意向客户，也没有一个成交客户，基本上全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那有没有可能打500个电话只是幌子，真正的意向客户和成交客户其实就隐藏在这些号码里的，需要我们用特别的方式去找。”
　　翻着通讯录的范刚眼睛一亮道。
　　“这也是一种方法！”陈多赞许的朝他点点头，关键时刻范刚还是有点脑子的。
　　按着眉心的陈多理了理思路道：“两种情况，一种是我们按主管要求完成任务，主管会给我们嘉奖，然后获得积分卡，但这样的前提是我们需要在每天结束前从500个电话里找到自己需要的。那第二种情况则是，忽略500个电话的任务，寻找别的可以得到嘉奖的方法。”
　　“第一种情况待定！”田七郎拿着通讯录皱眉道：“系统也没特别提示和交代完成500电话任务会得到嘉奖。”
　　这个还需确定一下。
　　转眼间陈多正好看到分配任务的刘主管从走廊一边走过，他遂赶紧站起来，想了想道：“那就只能亲自去问了，若等晚上下班再问，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我去问！”范刚自告奋勇的站起来。
　　“可以...”陈多和田七郎表示没意见。
　　这个任务挺适合他的，范刚性格开朗，言谈举止也比较成熟老练，更重要的是他脸皮够厚和谁都聊的来。
　　带着陈多和田七郎期望的范刚信心满满的离开了。
　　陈多随即将目光看向汪敏那边，他们这边算是有一点眉目，只是汪敏的5000张海报突破点又在哪里。
　　总不能真的让她一天搞出5000张海报吧。
　　“刚才陈河死了，你听到了么？”田七郎表情忧郁的问陈多。
　　“是的，他打了一个经理，然后被开除了。”陈多尽量以平稳的语气将刚才一幕详细讲了一遍，讲完后田七郎哦了一声道：“好吧，他那人有时就是太冲动。”
　　“你们很早就认识还是来这里认识的？”关于他们四人之间，陈多总觉得他们还隐藏了什么。
　　田七郎翻着通讯录道：“坐地铁被拉到这个鬼地方后认识的，之前我们四个互相都不认识。”
　　“我和汪敏也是，另外我们还有两个同伴没有来。”
　　陈多又想到了屠皓和醉酒大叔，说起来他们两个连来都不来，怎么也没人过问。难不成可以随意离开公司去干背的事。
　　细想之下好像也行不通，离开公司拿不到主管的嘉奖获得积分卡，他们一样会被判定任务失败，然后被抹杀。
　　过去探情况的范刚很快回来了。
　　表情淡然的他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说：“凉拌，那个主管好像个木头一样，无论我问他什么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好好打电话！”
　　像个木头一样...
　　脑海中画面一出现，淡然的陈多忽的响起在厕所门口遇到的那个人，当时他的表情也是像木头一样。
　　难道....陈多将目光看向离他最近的两个低头工作的“同事”。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陈多边移椅子边问范刚和田七郎。
　　顺着陈多移动的方向，当田七郎看到那两个工作的同事时，面色也一变道：“是有点奇怪...”
　　“啪！”陈多伸手拍在那名“同事”肩上。
　　专心工作的“同事”慢悠悠转过身，满脸木然看着他道：“好好工作哦家人，只有努力工作老板年底才能换大房子，换新的老婆。”
　　陈多...
　　不等他回话，这人又悠悠的转了过去。
　　在拍第二个同事的肩膀，他仍旧是慢悠悠转过身，表情木然的冲陈多森然一笑：“加油，奥利给，我们都是光荣的打工人。”
　　陈多...
　　这人在说完后，也悠悠的转过身继续整理手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