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森林

　　真是奇怪啊，明明他之前想要杀了我，那我现在看到他死了不是该感觉到那种报复般的快感吗，怎么反而觉得他有点可怜呢？
　　“呵呵，看到没有，血淋淋的最真实的人性！”菲尔的冷笑让禹海扬感到脊背发凉，他面若寒霜，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让禹海扬不自觉的远离了他一步。
　　“贵族需要廉价的苦力，所以把流民当成待选的牲畜一样，筛选掉那些年老体弱的。
　　士兵需要贵族给予的报酬，所以不惜充当刽子手的角色，一条条死在自己手中的人命反而成了能换取更多报酬的筹码。
　　而最可悲的就是那些流民们，他们需要竞争有限的名额，所以看到有人失败被驱逐甚至被杀死都只会幸灾乐祸，尽管等待着他们的可能是同样的结局，甚至到时候还要拉着其他人一起去死。
　　人性？善恶？呵呵，脱下那层伪装的人皮，你会看到一群为了一己之私不择手段的恶魔。”
　　禹海扬静静听完了他这一段吓人的且极其阴暗的自言自语，没敢搭话，也没敢在他说完之后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他发现自己费力想出的反驳论调竟是那么的无力。
　　靠！他不会是精神分裂吧？让我能碰到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行不？
　　“树林又多了一块肥料，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了？听监工的兄弟说那边也死了两个。”
　　“说起树林，其实我一直有点在意，你看那边是不是冒着烟，这该死的沙尘让我看不太清。”
　　“我也看不大清楚，好像确实在冒着烟，该死的，你看见了为什么不早说，快去通知骑士长，有必要去派人查看情况。”
　　听到了士兵的谈话，禹海扬不禁攥紧了拳头，“原来是这样，还说是什么希望之城，真是个被完美包装的谎言。”
　　“喂！你们两个，是来应征守护嘉亚纳的吗？如果是有着这样伟大的志向，不必等在这些蠢货后面，嘉亚纳的城门永远为勇士敞开。”一个穿戴华丽全身甲的骑士靠了上来，操控着战马在二人身前不停踱着步子，高昂着头颅，似乎是在炫耀着自己高超的骑术。
　　“绑在马背上的那个是尸体吗，死在城外的尸体不准带入城内。”
　　禹海扬刚要说明来意，菲尔却按着他的肩膀走到了前面，“大人，我们在别处听闻了希望之城的伟大，所以想来见识一下，看看是不是真像传闻的那样值得我们献出自己的忠诚。至于这个倒霉的家伙，他是我们的仆人，在路上磕坏了头，一直处在昏迷之中，觉得他平时还算听话，我们就没把他丢在野外。”
　　“哦？”骑士轻敲着马鞭围着圈不停打量着菲尔和禹海扬。“有自信！够张狂！来人！”
　　几个士兵快速跑了过来，晃着手中的武器对禹海扬二人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克瑞斯骑士长，您有何吩咐？”
　　被称作骑士长的他抬起手中的马鞭指向阿拉罕，一个士兵会意走上前去。
　　没有例外，初次看见阿拉罕脑门上那个大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去，这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士兵假装咳嗽了两声，伸手探向阿拉罕的鼻子。
　　“报告骑士长，是活的，也的确是头部受了伤。”
　　这个过程中菲尔一直显得很自信的与对方对视着，紧绷的气氛慢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搞得禹海扬非常紧张，他轻轻推了推菲尔的胳膊，却被菲尔甩了开去。
　　“去个人，带他们两个在城里转转，之后带去驻地等我。其他人和我一起出发去森林，让我们瞧瞧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嚯~！好一个大喘气，差点没把我喘得缺氧了都。
　　“你在做什么，就不怕惹恼了这个人吗？”禹海扬凑到菲尔旁边小声的问道。
　　“你现在责备我的睿智，倒不如谢谢我替你省下的那每人50块的城门税，除非你富有到不在乎这些钱。”
　　怎么可能不在乎，先不去研究这种钱币的购买力，他之前粗略检查了阿拉罕钱袋里的存货，各种面值的纸币加起来最多也就1000块左右，他和阿拉罕两个人的城门税已经是他身上十分之一的现金了。
　　“城门税？还有这个？可是我刚才明明瞧见那些流民没交钱也进来了啊。”
　　“对的孩子，的确是那样，如果你也想和他们一起挤窝棚，吃泔水一样的食物，做一个廉价的，奴隶一样的苦力。”
　　菲尔笑了出来，是那种让禹海扬很不爽的笑，那表情让后者觉得自己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帽，虽然这的确和事实相差无几。
　　“这条河一直连接到南边的森林，再前面就是居住区，麻烦走快些！我没有太多时间用来陪你们闲逛。”
　　很自然的，因为之前在城门外的那一幕，临时被委派当“导游”的士兵没给他俩一点好脸色，一开口冷冰冰的语气活像一个没开发完全的语音助手，让人完全没兴趣听他在叨咕些什么。
　　菲尔之前也说过城墙内的建设并没完成，如今亲眼所见，其中四分之一的区域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剩下的四分之一还处在规划的阶段。
　　没有机会参观那些流民挥洒汗水建设城市的场面，带路的士兵直接领着他们来到了建成的区域。
　　靠近外侧是属于平民的居住区，房屋还算整齐，平整的街道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行驶，而且这里拥有完善的排污系统，禹海扬之前所顾虑的屎尿横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行人的穿着也大多得体，对于禹海扬等人的出现他们显露出了充分的好奇心，纷纷停下手头的事驻足观看。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在憋着没问，现在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没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你吗？我觉得应该是你这条艳紫色的马裤太显眼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有些东西真不是我能选择的，而且你还没看出来我上身穿的这件突破时代枷锁的风衣是怎么回事吧。
　　比起居民区的井井有条，更让人震惊的是城中央那些高大的建筑，很大程度上超出了禹海扬的预期，设计风格接近文艺复兴的时期，那种满满的哥特风。总之放眼望去全是灰白色带有浮雕的墙面，屋顶或是尖的或是圆的，五颜六色的玻璃拼接而成的巨大窗子，完全是循着怎么博人眼球就怎么建造。
　　禹海扬迅速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是这个世界的文明程度比他猜想的要先进一些，这无疑是个可以令人高兴的事。
　　第二点就是嘉亚纳城的主人是个很牛x的存在，毕竟权贵阶层没可能不知道在自己的国土上多出了这样一座城，而从之前威廉他们初见这里的表现却看得出他们并不知情，这就很耐人寻味了，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那些达官显贵有意封锁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