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蕴灵阵纹

　　这蕴灵阵极为繁杂，其密密麻麻的阵纹，常人只要看一眼，就会头晕目眩，更不要说描绘了。
　　而这次，尘缘比较顺利，一直勾勒到百分之十五都没有出现问题，然而，就在尘缘开始勾勒百分之十六的时候，又听见“哧！”的一声轻响，随即，熟悉地青烟，还有熟悉的味道传来……
　　“嗯？莫非这力道大了一丝也不行？”
　　总结了错误，尘缘并没有气垒，又重振旗鼓，从零开始勾勒。
　　……
　　百分之十九的进度，“哧！”的一声轻响再次传来。
　　“额，看来力道小了一丝也不行……”
　　……
　　百分之二十五，“哧！”的一声轻响。
　　“好吧，纹路偏差了一毫……”
　　……
　　哧！哧！哧！
　　一整天，尘缘的房间中的哧哧之声不断响起。
　　直到黄昏，侍女来唤尘缘去吃晚饭时，尘缘才踏出房门，这整整一天，他勾勒阵纹失败了上百次，虽说一次都没有完成，但也将进度推进到了百分之五十。
　　尤其是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五十的这个阶段，其失败次数竟然比前面百分之四十的次数总和还要多，可见其勾勒阵纹的难度。
　　一个下午就能到百分之五十，即使在魂族，尽管比不上那一次就完成的天才，但这样的族人也是极少的。
　　“缘儿啊，爹问你，你自中午回家就一直闷在家里是在做什么，不怕闷出病来吗？”
　　“对啊缘儿，你那琴儿妹妹怎么没找你玩？”
　　尘缘含糊答道：
　　“爹，孩儿前些天在某典籍上看到了一个有趣的阵法，所以就自己在家研习，不必担心。”
　　尘封想了想，说道：
　　“阵法之道，缘儿，你如果有不懂之处，可以去请教那那墨前辈，前辈虽然深居简出，却也随和，想必会为你解惑的。”
　　“恩，孩儿知道了。”
　　尘封口中的墨前辈，正是尘家那筑基中期的供奉，因为早年尘家于他有大恩，所以便承诺做尘家一甲子岁月的供奉。
　　简单的填饱肚子，向父母告退后，尘缘再次开始了蕴灵阵纹的勾勒。
　　“阿封，这阵法之道，颇为玄奥，缘儿他……”
　　沈月面露担忧之色。
　　“怕什么，我儿子是天才，他要学就让他学，正好数月后是天剑宗十年一次招收门人弟子的时机，到时候，我们再让缘儿去试试。”
　　说着，尘封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
　　直到子夜，尘缘的卧室还不时传来哧！哧！的声响。
　　现在，尘缘对阵纹勾勒的越来越纯熟，对于已经勾勒完成的百分之七十进度，尘缘可以说闭着眼睛都能完成，这剩下的阵纹，全部完成只是时间问题。
　　又过了一个时辰。
　　此时，尘缘双眼布满血丝，屏息凝神，一笔一笔的勾勒着最后的百分之二十阵纹。
　　这整个蕴灵阵，是由两个同心圆为阵脚，在同心圆的间隙，分别由十二个最大的字符等距相间的纹刻在其中，而以这十二个字符为圆心，又有十二个不同的小字符分别以特定的顺序围绕四周，以此类推，直到第四重符号勾勒完成，这蕴灵阵才算是初步完成。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边渐渐有了一丝晨曦。
　　此时，尘缘已然初步完成了整个蕴灵阵的勾勒。
　　而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这蕴灵阵，被称为上古时期的梦衍第一奇阵，其原因并不仅在于此阵有精纯灵气，蕴养阵中之物的效果。
　　还在于，蕴灵阵，可以叠加！每叠加一层蕴灵阵，其效果，何止翻倍！
　　据魂修药典记载，当年古魂族第一强者，终其一生，也只把蕴灵阵叠加了三层。
　　要叠加第二层蕴灵阵，必须将第一层蕴灵阵勾勒至大圆满方可，而每个蕴灵阵，有四重阵纹，每一重字符的数量，都是上一重的十二倍！
　　而小成的蕴灵阵，就是将第一重阵纹每个字符，以特定的纹路向阵脚同心圆的圆心勾勒连接而去，当第一重阵纹的十二个字符的纹路全部连接至圆心，此阵，便小成！
　　然而，这并不是难倒了千千万万魂族人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在于，十二个纹路，必须同时开始勾勒！
　　也必须同时完成连接！
　　这需要一个怎样的速度？
　　就好比把一只手，当做十二只手来用！
　　而这只是第一重纹路，第二重纹路，整整有一百四十四个字符，也就是说，需要同时完成一百四十四条纹路的勾勒！
　　那第三重，第四重呢？需要一个恐怖到什么程度的速度？
　　完成了这一切，那这第一层蕴灵阵，便是大圆满了。
　　如果要叠加第二层蕴灵阵，就需要以第一层蕴灵阵为基础，再勾勒两个更大的同心圆，并且，以第一层蕴灵阵最后一重字符的数目为基数，作为第二层蕴灵阵的第一重字符，再以十二为倍数一重重勾勒！
　　每个字符都不相同！
　　魂修药典中，一共记载了七层蕴灵阵，但，纵使当年的古魂族第一强者，也只完成了第三层！
　　这已经不是天赋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故而，绝大多数魂族人终其一生，都不能把第一层蕴灵阵勾勒成大圆满！
　　饶是以尘缘的定力，也被这繁杂的蕴灵阵吓到了，还好自己只是布置第一层的第一重，倒是不太难。
　　“这魂族先祖，都是用一支符笔，一道意念进行勾勒，不过一只手当十二只手来用？我疯了吧，若我用神识分为十二部分，再操控十二支符笔，不知效果如何……”
　　说干就干，尘缘冲出房间，稍稍洗了个脸清醒脑子，花了半个时辰时间再购置了十一支符笔后，顺便看看坊市还有没有合格的妖兽精血，但令他失望的是，毫无收获。
　　随便吃了些东西，尘缘又钻进了卧室，验证自己的猜想。
　　寻常神识，可以做到驱物，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都不在话下，但一心十二用，却不那么简单。
　　不过，尘缘不同于常人，他的神识，堪比灵寂初期修士，同时控制十二支符笔自然不在话下，唯一剩下的，就是熟练度的问题。
　　将十二支符笔都用神识握住，尘缘努力地让十二支符笔在半空中划动不同的笔迹，尽管十分生涩甚至是迟钝，但尘缘却是颇为满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整整一天尘缘都在不厌其烦的虚写各种文字，虽然还不能得心应手，但如今的笔迹，已经不太生涩了，尘缘甚至已经是能够做到同时控制八支符笔写字而游刃有余。
　　第二天，就这么枯燥的度过。
　　夜晚，尘缘稍稍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又开始新一天的练习。
　　一笔一划的练，一个一个字的练，必须练到十二只符笔如同一只符笔那样得心应手！
　　除了下人唤尘缘进餐外，尘缘都呆在家里控制符笔练习文字的虚写。
　　不知不觉，黄昏再次到来。
　　这时的尘缘，已然如同入定老僧一般，紧闭双目盘坐在地，而他的四周，十二只符笔在半空中以不同的笔迹，同样的频率快速的虚写着不同的文字。
　　忽然间，尘缘神识一动，十二支符笔同时停下动作。
　　“我同时控制十二只符笔已经游刃有余了，想来应该足够了！”
　　他停下所有动作，默默打坐恢复神识的消耗，一夜无话。
　　当阳光再次照耀大地，尘缘睁开双眼，草草地吃些果腹之物，再简单的沐浴更衣后，回到房间的蕴灵阵前。
　　重新分出十二股神识，操控十二支符笔对蕴灵阵最后的十二条纹路进行勾勒。
　　但令他惊讶的是，他的神识，在以飞快的速度流逝着，仅仅完成百分之三十的纹路，就消耗可他一成的神识！
　　别看只有一成，尘缘神识强大，他一成的神识，远远高于于一个普通练气期修士所有的神识！
　　而普通修士，一旦消耗了六成以上的神识，就有眩晕的危险！
　　就在这心神动荡间，突然“哧！”的一声传来，原来的青烟，熟悉的味道。
　　“不好！”
　　尘缘大惊，连忙睁开双眼，如果整个蕴灵阵再次化为飞灰，那么这几天日日夜夜的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
　　这不是尘缘想看到的。
　　但当他凝神看去之时，却见到蕴灵阵原来的阵脚和字符阵纹全部都在，唯一消失的，只是方才失败的纹路。
　　“呼！看来纹路的失败与否，并不影响阵纹，是我多虑了。”
　　浅浅的调息了一番，尘缘又开始了最后纹路的勾勒。
　　但是，当尘缘的神识又少了一成之时，“哧！”的一声再次传来，又失败了。
　　“为什么？明明我心中没有情绪波动……”
　　尘缘皱着眉头，如果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那么试再多次也是枉然。
　　“莫非……”
　　仿佛想通了什么，尘缘封闭五感，阻绝神念，只用符笔进行纹路勾勒，仿佛现在的尘缘，除了勾勒，还是勾勒，就仿佛本能一般，他让自己的心神沉入了一个空灵的境界，让神识自己进行勾勒，就仿佛是睡觉呼吸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