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境

　　罗大山今天起得比往常还早，倒不是因为来到新环境不适应，道宗为弟子们准备的住处要比罗大山家中舒服许多。他睡不着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想着那个名叫蓝晴儿的女孩子，作为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奇妙的感觉。
　　第二个原因，则是他的小院与凤无的小院正好在对角线上，是小院与小院之间最长的距离，而且这样的安排似乎是刻意为之的。
　　所以他一晚上都在思考怎么样能离自家公子更近一些，以及想着那个女孩。
　　最后的结果便是他一夜没睡，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便跑来了凤无小院里，还带着被褥……
　　他也不怕打搅凤无，因为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一天比这位敬爱的公子起得早。
　　当罗大山来到凤无住处时，果然发现对方已经醒了，而且此时他的行为很是诡异。
　　凤无正站在房顶，眼睛盯着天空的星星，那样子仿佛是在晒星星……
　　“公子，您在做什么？”
　　凤无闻言看了看下方的罗大山，依旧是语气平淡如水。
　　“吸收天地元气。”
　　罗大山听着这样的回答有些困惑。
　　“为什么要站在房顶吸收？”
　　凤无：“……”
　　罗大山见凤无不说话，便开始将自己的东西搬进一个闲置的房间，口中说道：“公子，我把东西搬过来了，离得近些，以后有什么事情您也好吩咐。”
　　凤无没有搭理他，罗大山便开始整理床铺。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却听到门外凤无的声音传来。
　　“你知道丹田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罗大山已经了解了凤无最大的特点，不喜欢说话。
　　他对于自己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向来选择无视，而如果开口了，定然是重要的事情，即便因为事情重要开口了，词句也是尽量精简。
　　“知道知道。”
　　罗大山立即停下手中的事情，好奇地等待凤无下一句话。
　　“将气以特殊的呼吸节奏运送至丹田处，我抬手是呼，手下压是吸，呼吸之间不能停顿。”
　　凤无说完这句，便抬起了手。
　　罗大山立刻停止了思考，按照凤无的指示开始有节奏地呼气和吸气。
　　“这里快了，重来。”
　　“这里慢了，重来。”
　　“这里又断了，重来……”
　　……
　　罗大山在凤无的指导下，终于基本掌握了这套呼吸之法，当他第一次成功时，便发现天地间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被吸收进自己体内，他有些兴奋。
　　“公子，这是什么，怎的如此神奇？”
　　凤无此刻又闭上了眼睛，想来今天都不会再说话了。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显得格外干净，照在凤无脸上，带来一种极致的美。
　　凤无拒绝了一起去上课的提议，罗大山只得一个人走。
　　当他到达傅师用作教学的崖坪处时，已经有多名弟子围在一起，拿着那本厚书，似乎是在讨论什么东西，罗大山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墨眉女弟子，脸一下子红了。
　　众人见罗大山前来，纷纷笑着过来打招呼，并邀请他一起讨论。
　　“罗师弟，你觉得这日月星辉，皆为元气，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里，这里……”
　　罗大山看着书中内容，表情很是尴尬，事实上，这本书他还从来没有翻开过。
　　不多时，傅师踩着剑到了。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罗大山，然后眼瞳骤缩。
　　怎么可能？！
　　傅师停在罗大山身前，仔细打量着眼前少年。
　　明明昨日还是凡人凡躯，今日已经在他身上能观察到修行过的气息，无限灵海如此厉害？
　　不可能！要吸收天地元气，必须要到达感应境界，这少年明显还未入门，连洗髓也还没开始。
　　凡人凡躯很是脆弱，贸然吸收天地元气定然七窍流血而亡，所以修行必须先洗髓，可眼下这情况……
　　傅师思索半晌也无结论，只能用无限灵海非比寻常来做解释，随即更加确信了一点，罗大山是个天才！
　　“我希望你能在一年内入内门。”
　　众弟子纷纷目瞪口呆。
　　无限灵海真就如此厉害？
　　所有人都在震惊，罗大山却浑然不知，他正在用眼睛余光偷看一旁的蓝晴儿……
　　当傅师说出那句话时，蓝晴儿也看向了罗大山，一时间脸红心跳眼珠乱转……
　　糟了，她是不是发现我在看她……
　　接下来傅师开始讲课。
　　“洗髓者，强劲筋骨……”
　　人们听得很认真，而对于今日少了一人，没有谁提及，也许忘了，也许觉得无关紧要罢。
　　……
　　凤无正在他的小院里闭着眼晒太阳。
　　某一刻，他抬了抬左腿，似乎，又恢复了许多。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用厚书中记载的方式吸收天地元气，几乎从未间断，如今他身体的损坏也自我修复了许多。
　　突然，他举起了右手，伸出纤细的食指，对着不远处的一片青叶指了指，那青叶竟然也随着手指动了起来。
　　他手指上抬，青叶离开枝桠，飘在了空中。他试着将食指继续向前指了指，青叶便慢慢向着指的方向飘去。
　　五米，六米，七米……
　　当到了离凤无九米的位置时，青叶开始不太受控制。
　　凤无继续尝试，最后在十米处，青叶终于缓缓飘落。
　　十米，这应该是他现在能够操控外物的极限。
　　没想到这所谓的天地元气竟然还有这样的用处，看来之前将其简单看作恒星能量是错误的，二者之间很相似，但本质上有着区别。
　　恒星能量是完全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而天地元气，似乎能够化为实质……
　　如果这里有一把剑的话，现在的他应该可以御剑飞行了。
　　不过到得现在，他愈发觉得这样的方式去吸收天地元气很慢，如果按照如今的速度，他预感要再有质的提升可能会等待许久的时间。
　　是不是应该找一个更快速的方法？从那本大书里的逻辑来看，应该是还有其他方式的。
　　凤无思索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食指。
　　若是道宗弟子们知道他在一天内已经连破两境，并且还嫌弃这个速度太慢，不知道人们的表情会有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