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黑巨人

　　乔姐整日都在塔楼顶陪我，我们一同看比赛，倦了就来看天上的白云蓝天，可是到了日落，她特别紧张的离去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等她。
　　看她离开，我想挽留却不能开口，我虽不是一个精明人，有些直觉还是灵敏的，总感觉她要去的地方是我不该问的，关于她的夜晚，是我永远不该知道的。
　　淘汰赛之后就是选拔赛，选拔赛的斗士水平要高一些，也不是都很精彩，吸引我注意力的，还是秃鹫和那个神秘的黑巨人。
　　有个汉子当先从通道里走出来，他身材强壮，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脸上疤痕纵横，已经认不出原来面目，但可以从那脸上看到，这人有些傲慢。
　　后出场的人周身光溜溜的，他手中的是一个蛇形剑，待上了场，二人按照规律打了招呼，就等开战。
　　这时我才注意到，身边的乔姐好似看呆了。顺着乔姐的目光，我重又仔细打量这人，除了那极高的身材，不似其他人的强壮，而是一种匀称的挺拔，铠甲下雪白的内衫在风中摆动，不断地在摩擦那一副古怪胸甲。
　　摘下了头盔的他面庞整洁，英俊中透着傲气，眼睛中透出犀利的目光。
　　乔姐介绍说：‘‘这人叫做换剑客，在这斗场里出名的很。”
　　我暗自忖度，自己要是有那样的风采，一定很配乔姐，一想到这，对于那个换剑客，心中长生了说不出的恨。
　　一声厚重的鼓声响起，场上氛围瞬间紧张起来。刀疤汉子呵呵一笑，抽出腰下的一把宽剑在空中舞了个圈，大喝一声向着黄金甲斗士冲去。
　　刀疤一边奔驰着挥舞宽剑，另一只手则隐秘地按在腰间，而在那里，正别着一个流星钩。
　　二人间距很大，差不多五十步上下，就在刀疤汉子全力冲刺时，换剑客不再鹰视对方，而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把眼睛闭上，观众们也如同在那一刻闭上了眼睛，体会到了一种泰山临身的危机，让人焦虑。
　　如此另类的举动让刀疤有些诧异，身子稍有停顿，而后速度再次暴起，口中大喝：“故弄玄虚！”
　　换剑客的身材比较高大，看样力气也十分大，应该是有些本事，但也没必要如此装大吧。
　　二人的间距迅速变小，眼看还有三息就要到攻击范围了。
　　两息
　　一息
　　刀疤汉子速度更快，身形骤然加速，一下瞬间就要将宽剑斩下。那长剑的残影已经画了一个圈，绕过了刀疤汉子的头顶，向着前方劈去。
　　突然，黄金甲斗士双眼猛然睁开，直射急奔而来的刀疤汉子。
　　刀疤汉子也不知怎么了，连忙收住来势，满脸惊恐的向后一跃。
　　刀疤汉子声如雷鸣：“小子，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阴谋诡计？”
　　黄金甲微笑不语，慢条斯理的摘下了头盔，然后双手一抱拳道：“没有什么，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定力，呵呵呵，在下人称换剑客。”
　　刀疤大汉满脸惊恐更甚，脸上数条刀疤充血变红，犹如一条条蚯蚓趴在脸上。
　　大汉同样抱拳，那双手却是抖动不停，大汉说：“莫非你就是那个杀人换剑，从不失手的换剑客？”
　　场上的变故实在不同寻常，刀疤如果劈下那一刀，只是转瞬间就可以结束战斗，竟匪夷所思的中止，任谁都会心生疑问，看台上乱哄哄的质问声此起彼伏。
　　我也被这一幕搞糊涂了，问乔姐说：“他有那么牛吗啊？”
　　听了我问的话，乔姐笑盈盈的说：“你当然不知道了，在这斗场里他的名头如雷贯耳，他自从出现以来无一败阵，每一次战斗，都会将对方的武器据为己有，专干那种杀人夺宝的事。更为传奇的是，此人不管夺来的是什么武器，在下一次战斗的时候一定会使用它。可是像这样的人物，还只是一个斗士，以他的实力来说，就算坐上千夫长都不为奇。”
　　看台上观众议论纷纷，换剑客劝导刀疤说：“你若主动交出武器，我一定放你一条生路，并把我的这把蛇剑赠送与你，这把宝剑可是一位成名斗士的宝贝，你看如何？”
　　说着话，还不等刀疤汉子有所表示，换剑客就不可思议地，把蛇形剑扔给了刀疤。
　　不战而降是斗士最大的耻辱，刀疤大汉脸色难看之极，但还是忍不住地的扫了那把剑一眼，立马就瞪大了双眼，当下换了一副表情，却不扭捏，微喜说道：“小人认输，请收下我的宽剑。”
　　刀疤不再停留，缴了械就离开了斗场，留下换剑客一人在斗场上，等待着主持宣布结束。
　　我在想，说这种形势下的决策，如果我是刀疤，就绝对不会被唬住，肯定手起刀落解决了装腔作势的换剑客，可是再一理性的想想看，这换剑客能有这样的战绩，稳坐斗场第一把交椅，定然不是俗人，定是有着识人的本事，他定是摸透了刀疤的心理才敢这么做，又假若他遇到的是我这种人，如果他不傻，绝对不会干这种缺心眼的事，如果他果真干了，赤手空拳的他定会被我一刀劈死。
　　胡思乱想中，我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像我哪有机会去和人家战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般，进而，我由自己的境地想到了其他，我这种人在乔姐眼里是什么？
　　也许，我在乔姐眼里多半是可怜的，或者因为我救了她一命，才会对我好，而这种好却是我不想要的。我想要她看换剑客一样看我。
　　有了这些不愉快的想法，后面的比赛我都没怎么看，本以为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在散场前，我见到了印象深刻的一幕。
　　那是一场极为普通的比赛，交战的是两个不相称的对手。其中一个就是个黑巨人，那黑巨人换了武器，此时一手拿着狼牙棒，一手持着巨大的盾牌，弯腰从通道内走了出来。
　　就在看到巨人的刹那我就愣了，立马就忘却了那些杂七杂八的烦恼，不可思议地盯着巨人的一举一动，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我的心都在剧烈的跳动。
　　黑巨人极高，足有平常斗士两个高，他长手长脚，肩宽腿长，他并没有高个子人的通病，体格并不显得单薄，相反，他却异常的粗壮，长长的的胳膊上布满了肌肉。
　　我拍了拍眼角，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眼睛更加的清明了许多，我才看清了巨人的面貌。
　　脱去了头盔，黑巨人露出真容，他发际线略微靠后，露出亮晶晶的额头，额头下的一张脸面色黝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其上的眼睛明显受过伤，里面射出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透露着似曾相识的光芒。
　　最令我惊诧的，还是那一对不小心露出来的兔牙。
　　乔姐，我说这个人认识，你信么，他就是我的朋友，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他。
　　黑巨人是黑兔？
　　看着有点像，可是又不像，黑兔没这人高？可是过了这么久不见，长到这么高说得过去。
　　黑兔脸上哪有这么多疤？他之前没有疤的。
　　这么壮，难道是这几年吃的好？
　　毕竟要比我强上好多，我已经多久没活动了。
　　我提起十二分精神，看向斗场上的巨人，仿似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巨人的对手是一个长须大汉，他要比常人高上一头，身高出众，可在巨人面前就显得有些娇小了。
　　他面若重枣，唇若涂脂，相貌堂堂，尤其是丹凤眼着实罕见，凤眼生威，那丹凤眼一睁开就透漏着杀气。
　　长须者手持一把长柄砍刀，此刻单手扶须，默然仰视着巨人。
　　斗场上，黑巨人不断的咆哮着，手上狼牙棒不断挥舞。看似没有规律的挥舞，如果连起来看，竟然是一个节奏紧凑的战舞。
　　黑巨人动了，他慢慢的走向长须者，他长长的大腿深陷在土中，每走一步都会带起零星土块，强健的肌肉在走动时一抖一抖的，好像水流过沙地般，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群。黑巨人一对呆滞双眼更加呆板，里面放出烁烁寒光。
　　眼看巨人踏步前来，长须者放下撸着长须的手，把刀向地上一顿，然后重又收回手，扶了一下长须，大喝道：
　　“来者何人？老夫不杀无名鼠辈。快快报上名来，你我好大战他几百回合。”
　　长须者那声音气势滔天，随着声音的扩散，仿佛从他躯壳内幻化出一个巨大的幻影，向着巨人施压。
　　巨人也不搭话，一步步的靠近长须者，巨人的一步要顶常人的三四步，巨人也就走了那么三步左右，长须老者终于按耐不住，发出了较之前更为惊人的怒吼，这吼声中，狂野的杀气充斥全场，就连再远的观众也不寒而栗。
　　“你莫要找死，放在刚才我可饶你不死，此刻你已让我大怒，定要一刀斩了你！”
　　长须者说话间，提起长刀对着巨人仙人一指，一阵阵白森森的寒光，从刀尖上放射。
　　那长刀通体都是青铜打造，刀刃宽厚，绝不是一般沉重。看那长须者的神情自若，没有一点吃力的感觉。
　　这一单手抬刀看似简单，却是暗藏实力，细看之下会发现，长须者单手所握之处，正是刀柄的尾端，所要承受的力量，绝不只是整个刀那么简单。
　　看台上有人眼睛好用，看出了其中的玄机，不禁感叹：“我的天啊，这人好臂力啊，到底是什么人物。”
　　巨人也被长须者的神力所震，脚步顿了一下，看着那个指向自己的刀尖，第一次开口了。
　　黑巨人浑厚的声音响遍斗场：“我是谁不重要，你出手吧。”
　　这声音在观众席间回荡，听的众观众无不骇然，内心最为不平的是我，我听到了熟悉的感觉。好似来自遥远的记忆，我忽然间有些心酸，难道，真的是他么，他还活着么？这个孙子，害得我好惨啊！
　　说话间，黑巨人已将临近长须者，如果是按普通人的步算来，二者之间有几步之遥，这话说完的时候，黑巨人已然一个踏步，到了攻击范围，轮起狼牙棒，就要把这长须者扇飞。
　　长须者愤怒至极的骂道：“去他么的，真是个找死的东西。”
　　长须者手中挥舞着大刀，那大刀寒光闪烁，直逼巨人。
　　狼牙棒和长刀交锋了，转眼间，二者就斗了十几回合。由于二人的打斗太过激烈，旁人能看到的只是残影，就像是两只飞舞的蝴蝶在空中飞来飞去，看似相会却又未曾相交，只有叮叮当当的响声证明二者确实交锋了。
　　长须矮人的绿色头巾随风而动，战斗中咧咧生风。他的长刀虽长，只能攻击到巨人的下盘，而巨人则要时刻注意下路，只好低下身子与其战斗，一直驼着背。
　　五六十回合以后，长须者佯攻，一刀劈去后，几个跳步急忙退出圈外。
　　待巨人回身轮起狼牙棒，二者已经拉开距离。长须者一边口吐气龙，一边谨慎的看着对方，一双贼溜溜的丹凤眼在巨人身上不住巡视，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巨人不管这些，只是大步迈出走向老者。
　　眼瞅巨人再次临身，一声今天怒吼传来，
　　嗷！
　　长须者咆哮一声后，双脚离地，做出扑击的姿势，然后又猛的向地上一滚，激起一阵阵的尘土。
　　这一系列的动作非常有诱惑性，以那攻击的轨迹看来，长须者是要取对方的下盘，却在冲击中高高的跃起，接着抄起长刀横空一劈，斩向巨人头颅。
　　黑巨人应该是战斗经验不多，并没有想到长须者有这一手，幸好黑巨人的手长，在长刀近身的一刻，堪堪提起了盾牌。
　　长刀与空气的摩擦声越来越尖历，任谁听来，都能感觉到老者的一刀有万钧之力，足以砍断千年树。
　　巨人轻咦一声，脸上终于有了凝重的神色，瞬间提起了盾牌，主动撞向砍来的长刀。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提，暗中是带着力气的，一下子，就把撞在盾牌上的长刀弹飞了。相继，长须者被长刀反震回去的惯性带着，在原地逆向打了一个圈，摇晃了几下才又站稳。
　　长须者夹住双腿，为了掩饰尴尬，佯装伸手抚摸了一下长须，身形好似是稳住了，那眼球还在不受控制的转圈。
　　在遭受如此重击后，长须者可能早就双耳轰鸣，大脑眩晕，可是他还装的如此风度，这长须者也真是爱面子。
　　整顿的时间不长，却也是一个致命的战机，足以被对方杀死几遍了。
　　令人不解的是，黑巨人并没有趁机解决长须者，只是俯视长须者，等着长须者恢复精神，默然不语。
　　“他么的，不过就是一傻大个，该死的畜生……”
　　长须者叨念着，嘴上的话虽然说的硬，他心里是知道被那反震力所伤，现在连站立都费事，要不是巨人没有趁机要他命，他早已是挂，如果想要活命，只能选择投降了。
　　观众们已经坐不住了。
　　他们不是来看一场没悬念的比赛的，观众席里吵吵闹闹，有人带头喊号：“巨人砍死他！”
　　平复心血后，本想投降的长须者，听着人们的恶语后，表现的怒不可遏，失去的斗志又出现了。
　　“去死吧，你这头畜生！”
　　他猛的瞪圆了眼睛，挥舞着长刀，重又冲向了巨人。巨人还只是俯视着老者，同时一手提起了狼牙棒，单手提其盾牌，步履如风的对着老者迈了一步，这一步太大，霍然就把二者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老者发现了巨人的动作，面露不勇，有些胆怯的向后退了两步，神色尴尬间，冷不防的又狂叫了一声，这一狂吼吸引了全场的嘘声。
　　吁～
　　比赛看到这里，我在心里骂道，长须者真是喜欢吼叫，从出场到现在得到机会就会吼叫一番，有的是为了恐吓对方，有的则是给自己壮胆。
　　我在心中暗想，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见识见识，他的吼叫在我面前只是小儿科！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莞尔的想到：这个家伙怎么叫也不伤到自己，可我的吼叫就难说了，搞不好就会让自己昏迷。
　　巨人见长须者如此不上台面，也懒得继续下去了，他提着狼牙棒，追到长须者身边，挥着狼牙棒横扫了出去。
　　“嘭”的一声，长须者被整个拍飞了出去，比赛就以这匪夷所思的形式结束了，看的全场哑然，很久之后，雷鸣般的掌声才响起来。
　　斗场一直举行着盛大的比赛，罕见的，乔姐这几日都会在楼顶。我们一同观看这比赛，她会给我讲很多事，只要是她知道的，都会告诉我。杂七杂八的，甚至是斗场周边的地形，这让我很诧异。
　　“乔姐，你了解昨天那黑巨人么？就是使用狼牙棒的那个。”
　　“小美人，你怎么会关注那个人呢，我对那巨人还是有些了解吧。”
　　乔姐喜欢叫我小美人，可我不喜欢这个称号，却也无可奈何。同样无奈的是，我不好意思回答她实情，只好扯了一个谎说：“我就是很崇拜那样的强者，而且特别喜欢看他的比赛，就是想了解一下。”
　　乔姐摸了摸我的头，扯着我的手说：“你也会成为那样的斗士，等你不再被关这里，就可以去做斗士了。”
　　我内心再明白不过，我的囚禁是不会结束的，除非死了，为了掩盖那种悲哀的心情，我转移话题说：“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可是不知做了斗士以后，是不是可以走出斗场呢？”
　　乔姐眼中的光暗淡下来，但是仍旧笑着对我说：“呵呵，哪有那么好，就算是斗士也很难走出这，除非是死人，倒是听说有一些斗士通过假死最后逃了。我就从一个负责处理尸体的人口中听说过。”
　　说道最后一句话，乔姐眼中射出了一种光芒，那光芒忽而又变的仇视起来，这一通变化很快，乔姐和我说：‘‘你可以离开这里，只要你愿意！”
　　‘‘怎么离开这里？”
　　‘‘我想给你自由，可你一直不回答我，你能帮我一件事情么？”
　　‘‘只要你给了我自由，你说什么我都去做。”
　　‘‘到了决赛那一天，斗场里将是人山人海，就连塔楼的守卫，也被允许观看决赛。决赛时是你逃跑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决赛时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不是自找死路么，就连我这么渴望自由，都不免瞠目解释，甚至学起了黑兔的磕巴，‘‘乔，乔姐，你你是不是开玩笑呢，你觉那么多的眼睛，万一有注意到了我，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乔姐少有的坚决的说，‘‘机会可能就这么一次，这叫灯下黑，观众就算再多，就也都是把注意力放在斗场中心，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跑出斗场，我会安排好接应的人。”
　　我在心里还是不认同乔姐的意见，可是还能怎么做，一想到我要在万千人眼前做这种事情，简直就是自取死路，但是看在乔姐坚定的意志，我也只能同意了。
　　也许就算是被发现了，只要我能够顺利在被抓到之前逃到森林里，我的自由也就来了。
　　我告诉乔姐，自己有把握逃出这里，只要能走出这个笼子，有信心爬下着高耸的塔楼，然后逃到对面的森林，只要到了森林，哪怕是再多人也别想抓到我。
　　那时候，我就可以按照你说的方向，去寻找隐藏在森林中的那条河，我会拿着你给我的信物，找等在那里的人，让他载着我离开。
　　只要自由了，我就会为乔姐去做事。
　　乔姐顿时心花怒放，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月牙儿。
　　为了更好的接头，我要那人穿的一只鞋，记下那个人的气味，只要我进了森林，如果不是逆风天的话，就可以依靠气味最快的找到那个接应的人。
　　放心吧，乔姐，我会为你做到这一切的。
　　这承诺，使乔姐的眼睛里有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轻快的节奏。
　　‘‘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只希望你能够活着离开这，如果以后遇到了不可克服的苦难，或者有了生命危险，你可以忘记对我的承诺，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
　　‘‘乔姐，如果我走了，真的活着离开了，以后还能见到你么？”
　　乔姐双颊浮起两朵红云，一条鲜红的舌头绕嘴唇一圈，她心里应该是喜滋滋的，脸上带着动人微笑，像只鸽子似的不住地点头。
　　‘‘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好多美丽的女人，也许有一天，你就会忘了我的。”
　　阳光慵懒的撒在乔姐的身上，她眯着眼睛，轻轻的抚摸着假寐的我。乔姐均匀的呼吸，甜甜的阳光，让我的心像花儿一样静静地绽放着。
　　我像一阵风，忘我的穿梭在森林里，谁也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自己，就这样，感受着飞一般的感觉，丢掉了烦躁，我的心就变轻了。
　　我放肆仿佛站在了山顶上，眺望着自己脚底下的风景。是那么的广阔，那么的自由。一望无际的森林，平静的林海就像是湖面，激起了欢乐的浪花，我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
　　我的心难以平静，兴奋不已，因为我感受到了独有的意味，感受到了喜悦。微风徐徐，吹走了几分热气。我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不再去管琐事，只要尽情的享受，享受一刻难得的宁静。
　　我在想乔姐的话，也许这是我的机会，我可以从这里离开了，重新拥有自由，可是如此一来，我就会离开乔姐，恐怕再也没机会见到她，我好怕，而且，虽然说乔姐说不会有人注意我离开，一旦有人注意到了，乔姐会不会为因我倒霉？
　　不去想明天、今天，亦或是昨天，那些烦人的嘈杂的，我统统都丢了！反正在这里也是死，不如堵上一把！
　　像睡着了，静静的沉沦在宁静的梦里，梦里里一片温暖的月牙白，我躺在那儿，身边有少许的花，半梦半醒的盯着花，什么也不去想了。
　　乔姐也发觉了我的变化，她说：“睡吧，我要给你讲故事了，关于那个黑巨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