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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佬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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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刀人衙门里,最高的建筑唤做摘星楼,是秦余大佬的起居之所。
  秦余虽然贵为捉刀人之首,却并无家室,他不娶妻,不纳妾,自然也没有子嗣。对此,世间有很多传闻。
  有些人说他一心为国,无以为家;
  有些人则说他刚毅无情,不娶妻生子,是为了避免被敌人当成弱点利用;
  还有些人说他是在藏拙,毕竟捉刀人权力太大,秦余用没有子嗣来向皇帝表示忠心;
  更有甚至,说他其实是因为那个不行……没人敢直接说那个是哪个,敢说出来的早就被五处的密探给咔嚓了。
  总之,他没有家,非要说有的话,他的家便是捉刀人衙门。
  虽然秦余在城中还有一处陛下赏赐的府邸,但他却只有陛下赏赐的当日住了一天,其他时候全都住在摘星楼里。
  摘星楼高逾百尺,外有小河流过,登楼却不用楼梯。
  在一楼正中,有一座直通楼顶的“水梯”,此乃墨门机关术的杰作,利用水流的动力,将人直接送上顶层。
  一路向上,不过须臾之间便来到顶层,此地四面通透,天光大亮,极目远望,看尽京都风光,真是个好地方!
  秦余站在窗边,负手背身,似在欣赏这京都美景,又似在望远遐思。
  欧阳卓恭行一礼,说道:“秦帅,刘连到了。”
  秦余没有回身,淡淡说道:“好,你先去吧。”
  “是。”欧阳卓再行一礼,转身退下,搭着水梯下去了。
  ——啥情况啊,秦大佬这是要跟我说悄悄话?
  刘连有点懵,心中不由得还有一丝小紧张,毕竟面前的是大周朝除了陛下之外权力最大的大佬,一言救众生,一怒杀天下的大人物,说完全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人物,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亦能给人巨大的压力。
  这要是换了一般人,早就给大佬表演一个原地拜年,直接跪了,刘连只是有点紧张已经算是没给穿越者丢脸。
  秦余背对着他,淡淡问道:“你可知此地为何要叫做摘星楼?”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刘连正要如实回答,忽然间灵光一闪,试探问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秦余闻言,虎躯一震,缓缓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余火,目光中掩不住那欣赏赞叹神色,说道:“早听说你在刑场上那两句绝笔气势不凡,今日又出金语,果真是文采斐然。”
  ——我从不抄诗,我只是诗词的搬运工……读书人的事情,能叫抄么?
  刘连脸不红,气不喘,谦虚说道:“哪里哪里,秦帅过誉了。”
  不骄不傲,秦余对他越发欣赏,呵呵笑道:“那你再说说,我想摘的是哪颗星星?”
  星星眨着眼,月亮画问号。
  秦余想摘啥?刘连咋知道?
  ——这我上哪儿猜去?
  刘连老老实实地答道:“不知道。”
  秦余转过身去,指着窗外的无限风光,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刘连抬眼望去,但见亭台楼阁之中,车如水,马如龙,人声鼎沸,满城繁华。
  让他想到了那幅名画——《清明上河图》。
  ——不过话说回来,清明是哪位?河图又是……
  ——呸呸呸,我是个正经的人,没有那些不纯洁的思想。
  刘连答道:“秦帅威武,陛下圣明,我大周才有这繁华鼎盛,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秦余斜眼看了看他,有些诧异,戏谑说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能咏出如此佳句之人,想不到竟是个油嘴滑舌的猴儿。”
  这算啥?上一位写“引刀成一笑,不负少年头”的还是……呢
  刘连嘿嘿一笑,坦然说道:“秦帅过奖了。”
  秦余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继续转向窗外的大好河山,说道:“当今天下,群雄并起,北有胡燕,南有强晋,西有佛宗诸国,四方大荒之地,还有无数妖魔鬼怪纵横其间。”
  “天下如夜,群雄如星。”
  刘连似有所悟,问道:“所以,您想要摘的星星,就是天下英雄?”
  秦余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群星不灭,晧日何出?晧日不出,天地何明?天地不明,哪里来的万世太平!”
  秦余振臂一挥,王霸之气侧漏,震的刘连心神摇曳,真乃豪气无双!
  刘连叹道:“秦帅气吞山河,志在天下,真英雄也!”
  “油嘴滑舌。”秦余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知道我为何唤你来此吗?”
  这也是刘连想知道的,他现在充其量只是个小铜刀,虽然已经当了秦余大佬的棋子,但毕竟段位太低,充其量跟大佬的左酱右酱五姑娘……呸呸呸,是左膀右臂打打交道就够了,哪里需要大佬亲自出马?
  刘连拱手问道:“还请秦帅解惑。”
  秦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因为你跟我们不一样。”
  ——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
  刘连大吃一斤,难道秦大佬已经知道了自己其实是个穿越者?
  ——那我该肿么办?说实话还是抵死不认?
  ——话说,说实话有什么坏处,不认证有什么好处?
  刘连还没想清楚,却听秦余继续说道:“我看不透你的气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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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连头上有很多问号,此话怎讲?
  只听秦余继续说道:“我虽非正统术士,却曾得鬼谷先生真传,粗通望气之术,世人气运命数,一看便知。悠悠数十载,我所看之人不下千百,却只有你,我看不透。”
  “就好似冥冥之中,有一片云雾将你罩住,我虽知你在其中,却不知路在何方。”
  “天下大乱久矣,我苦寻数十载,却未能寻得一统天下之良机,只要天下不统一,战争便不会结束。而你,让我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虽然我不知道结果,甚至不知它是好是坏,但它至少是未知的……至少是一种希望。你明白了么?”
  ——我是一统天下的希望……难不成您想让我当皇帝?
  ——这是造反啊!
  刘连惶恐说道:“秦帅……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刘连的惶恐神色,秦余有些意外,他不知刘连都想到“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了。
  他还以为刘连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思,觉得压力太大呢!
  秦余说道:“既然我看不透你的气运,那么别人也看不透,所以,只有你能为我执行这个计划。只有你,才能当好这个气运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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