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好,我是周明瑞

　　穿过两侧挂满煤油灯的通道，乔尔跟随弗雷泽来到了一间空间不算很大的密室。
　　目光所及，他看见了实验用的金属方桌和摆在上面的大小不一的玻璃器皿。
　　方桌后方和左侧，有着两排金属铁架，一排上整齐摆放着金属铁盒、透明玻璃、陶瓷罐子等事物，它们的正前方，贴着注释盛放材料的标签。
　　另一排铁架上，则摆放着三支左轮手枪、两支长筒猎枪、一支双管长筒枪等枪械和一盒盒子弹。
　　弗雷泽见乔尔表情出现疑惑和不安，笑着解释道：
　　“我有全枪械类武器持有和使用证，这些武器的来源同样合法。
　　“呵呵，防身用的。”
　　“.....”乔尔知道鲁恩对枪械的管理并不严格，于是点了点头，收回目光。
　　接着，弗雷泽开始忙碌起来。
　　他一边从陶瓷罐子里取出一株株草药，一边逐一介绍道：
　　“这是银薄荷叶子，在神秘学领域是知识的象征，这是无光树的果实粉末，它象征着隐秘与智慧....”
　　将这些神秘学植物称出合适的分量，分别放在不同的玻璃器皿里后，弗雷泽总结道：
　　“这些是‘窥秘人’魔药的辅助材料，加入了它们，可以让魔药的负面影响有所减少，且不会影响到魔药的核心作用。”
　　刚刚接触神秘学领域的乔尔没有插言，只是好奇观察，认真学习，时不时配合着点头。
　　他看见弗雷泽讲解完，又从一个充满液体的玻璃桶中取出一个蓝白相间的椭圆形事物，半个手掌大小，形状跟芒果相似。
　　“这是‘窥秘人’魔药的主材料，需要放在纯水中保存，否则，它的灵性会一点点消散，直至失去本身功能。”弗雷泽一边讲解，一边将“芒果”放入金属方桌上的大铁锅里。
　　弗雷泽没有介绍材料名称，这让保持认真学习状态的乔尔忍不住开口，下意识询问：
　　“它的名称是什么？”
　　“嗯....它叫....蓝白果。”弗雷泽手中动作略有停顿，有些迟疑的回答了一句。
　　这么随意的名称么.....乔尔腹诽一句，看了弗雷泽一眼，见对方正在认真调配自己即将服用的魔药，便闭上嘴巴，不再打扰。
　　蓝白果、银薄荷叶片、无光树的果实粉末等事物被依次放入大铁锅，最后，弗雷泽还加入了半烧杯的纯水。
　　滋！
　　沾染着蓝白色彩的虚幻雾气瞬间冒出，让实验室里一片迷蒙。
　　几秒之后，雾气消散，乔尔看见里面变成了一摊淡蓝色的粘稠液体，有些像果冻。
　　这时，弗雷泽用勺子舀出液体，倒入了一个先前准备好的玻璃杯中，看向乔尔，噙着笑容道：
　　“小伙子，准备好了吗？”
　　“嗯。”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乔尔还是用呼吸予以调整，并给出确定的答案。
　　见状，小胡子弗雷泽笑了笑，试图用话语做些缓解：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它的味道我尝过，还不错。”
　　说话间，他递出玻璃杯。
　　乔尔配合着笑了一下，顺手接过，鼓起勇气，刚准备一口喝下，就被弗雷泽伸手制止，并听他解释道：
　　“服用魔药还需要仪式配合，嗯，只是简单的祈求，你跟我念接下来的句子。”
　　作为神秘学小白，乔尔没有质疑的理由，于是配合着点了点头。
　　这时，弗雷泽收敛笑容，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用右手的两个手指抵住额头，并同时闭上了眼睛。
　　这跟卡卡罗特的瞬间移动起手姿势完全相同啊.....乔尔刚用腹诽缓解着内心的紧张，就听见弗雷泽沉声咏念道：
　　“知识海洋的尽头！”
　　“一切奥秘的源泉！”
　　“主宰隐身的智慧之瞳！”
　　“请您将您那尊贵的目光注视于我，庇佑我成为您最忠诚的信徒吧！”
　　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荡于实验室中，角落里烛台上的光芒左右摇摆，映照的整个房间充满了魔幻气息。
　　这样的氛围下，乔尔突然有了种被某种存在注视的感觉，耳畔传来若有若无的、听不清内容的呢喃声音。
　　老子要成为哈利波特了！乔尔不再犹豫，跟随咏颂，并在说完最后一个词语后，一口气喝下了“窥秘人”魔药。
　　随着带有一丝甘甜、一丝冰冷的液体划过食道，划入胃里，乔尔发现周围事物变得虚幻起来，它们就像是中了空间扭曲的魔法，开始扭动，不再真实。
　　他看见视觉内的色泽越来越深，红的更红，黄的更黄，蓝的更蓝，看见铁架上的玻璃圆桶和陶瓷器具纷纷鼓起，越来越大，看见小胡子弗雷泽盯着自己向摆放枪械的铁架靠去，神色颇为紧张。
　　突然，一阵阵低语莫名传来，透过耳膜，直击乔尔的大脑，让他忍不住双手抱头，蹲到地上。
　　可低语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清晰：
　　“我是克拉伦斯....你的主人....你今后将无条件听命于我....我是克拉伦斯....你的主人....你今后将无条件听命于我....我是克拉伦斯....你的主人....你今后将无条件听命于我....”
　　乔尔只感觉大脑仿佛被撬开，仿佛被插进了匕首，并来回搅动。
　　他艰难起身，伸出右手，想要向弗雷泽寻求帮助，却看见对方已经举起猎枪对着自己，脸上有着失望，有着遗憾，有着紧张。
　　同时，乔尔的余光还看江自己手臂上长出了一只只眼睛，一只只没有眉毛，没有瞳孔的虚幻眼睛。
　　他旋即看向另一只手臂，撕开衣服看向身体，发现这些部位同样如此。
　　这就是失控么.....我TM才穿越几天啊！乔尔痛苦的仰天长啸，发出不甘的、用来对抗剧烈疼痛的嘶吼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里，他突然发现视觉内的色泽有所变化，先是深红涌来，将周围一切事物包围，接着是一片浩瀚无垠的灰雾。
　　那灰雾之上，是一座古老、高耸，仿佛巨人般居所的宫殿。
　　混乱的思绪中，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宫殿之内。
　　他的前方，是一张古老、斑驳的青铜长桌，长桌两侧整齐摆放着二十张同样古老、庄严的高背座椅。
　　而长桌正上首，一道模糊身影正翘腿坐在那里，右指不停的敲击着长桌边缘。
　　铛铛铛！
　　随着均匀的敲击声回荡于宫殿之内，乔尔发现耳畔的低语莫名消失，头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疼痛了。
　　就在这时，那道身影也站起身来，仿佛就像是完全掌控了乔尔的状态变化，或者说是他带来了这样的变化。
　　随着距离拉近，乔尔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的容貌：
　　中等身材，黑发黑瞳，有着明显的书卷气息。
　　正当他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之时，就听见对面那黑发男子用非常标准的汉语发音开口道：
　　“你好，我是周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