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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氏……”只听李动斌念了几句，“记不得了。”
“老九名字，我倒是记得，似乎叫李栋。”李动斌将笔轻轻放在砚台上，“那是公孙氏所生，可有错？”
“老爷好记性。”老奴暗擦额头汗珠，前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李家小妾跳井案，老爷这记性都给忘了，哪是什么好记性啊！
“以那公孙氏的性子，显然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老十三，接下来又如何……”李动斌说着，门开了，半开着，一个素衣奴才跑了进来，“老爷，门外一个自称十三少爷侍女的女婢求见。”
李动斌今天赋闲，“叫她进来吧。”
说话间，与老奴对视，“这公孙氏也太急了一些。”
老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
少顷，一个十七八的少女跪在地上，“老爷万福。”
“起来吧，你不好好伺候十三少爷，跑到这来干嘛，莫不是那个小子，对你怎么了？”李动斌心想，那个小一个人，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少爷很客气，只不过，少爷在小半个时辰之前，叫高级嘉定李四财拿了去。”小玉跪下，“请老爷救救少爷，我听他们语气，像是要害少爷呀！”
“身为李府人，小玉你可知罪，李府上下，无不按照我的宗旨，上下一条心，怎会有人要害老十三？”李动斌说：“来人，将这个口不择言的丫鬟，拖下去，打五个大板子。”
小玉面如土色，五个板子看似很少，但是那有成人腹部那么宽的板子，在壮硕的汉子上，全力打在自己身上，那可是十分痛苦的。
“老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知……”
声音渐行渐远……
……
“老管家，你去叫询问一下，四财这狗奴才，将人拿到哪去了！”李动斌面色难看，“我倒是要看看，是公孙氏是不是真有胆子，动我的孩子。”
“是，老爷。”
……
公孙氏看着面前人畜无害的李家十三少，“浮萍，可是你将我家栋儿打成这副模样的。”
李浮萍闻言，“是，谁叫他与李勋三人，在私塾上，老是那沾了墨汁的宣纸扔我，而且，这不是……”
李浮萍还想继续说，只听公孙氏说：“小小年级就巧舌如簧，这长大了，还不成了油嘴滑舌之辈，你那个母亲过世早，我就替你母亲教训教训你，省得你到了外面，不知天高地厚！”
“李四财，掌嘴！”
倒是李四财愣了，“您……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李浮萍最少是少爷，我一个小人……办不到啊！”
“李四财，听说你将你小妹送到府中来了，而且是在最舒服的侍女部，假如我跟侍女部那边的人说说，将她调到洗衣坊，你觉得，那个小丫头，能撑多久！”
李四财面色难看，“十三少爷，对不住了！千错万错，都是我李四财的错。”
……
几个耳刮子下来，李浮萍刮懵了，他知道，打了李栋后果严重，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噗的一声，在李四财的眼中，他吐出两颗牙齿，嘴角带着血迹，只是看着李四财。
这几眼叫李四财看得心慌，正常不到四岁的孩子，莫说不到四岁，就是五岁往上，也会哇哇大哭，但是李浮萍没有哭。
虽惊讶，但还是觉得没有什么。
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还真威胁不到他什么，他现在是府中的高级家丁，除了老管家外，府中，他的权利算是最大之一。
……
公孙氏满脸笑容，看着李浮萍，“你这小鬼倒也硬气，只不过，接下来，你不知道能不能硬气的起来！”
“去厨房把烙铁拿来！”公孙氏吩咐，立刻有一个下人出去了。
李四财头上冒出冷汗，虽说这李府老十三，在府中不受老爷甚至府人的待见，倒是他至少也是府中少爷，这要是在自己手上出事，自己也难逃干系。
“公孙夫人，您……”
瞧见李四财面色难看的样子，公孙氏却大笑，“你个狗奴才，是怕了？”
“怕我弄死这个孽种？他李浮萍，本就不该出现在这府中，弄死了又何妨！”
……
片刻，烙铁取来，通红冒着热气，公孙氏面露残忍，“敢伤我栋儿，你们给我看好了，以后也说给那些府中嫡出的几位公子小姐听听！敢伤我栋儿，就是这个下场！”
公孙氏取了烙铁，冲着李浮萍，当头压下，看着浓烟冒气，衣物的烧焦味道弥漫出来，公孙氏皱眉，“李四财，你这个狗奴才，滚开！”
李四财捂住胸口，痛到难以抑制，只不过，他不能就此躲开。
还是挡着李浮萍面前，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人是他拿来的！不能在他手上出手，他原以为，这公孙氏，不过想小小惩戒李浮萍一番，但没想到，是如此歹毒之恶刑，他一个承认尚有些支撑不住，何况一个不到四岁的孩童。
孩童之间打架，在李四财看来，再正常不过。
“你躲开！李四财，连你这个狗奴才都欺负到我母子的头上来了？”公孙氏大怒，拿起烙铁就要去烙李四财眼珠子。
也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不怒自威的声音，“住手！”
……
李动斌带着老管家进来，他面色铁青，冷冷看了一眼公孙氏，在八仙桌上坐下，下人送上茶水后，退到了后堂。
李动斌看着茶水，“公孙氏，我不是在家族大会说过，李府人，应当团结一致，你这是……”
“老爷！我受够了！府中那些正房太太欺负我们母子就算了，他李浮萍一个婢女出生的孽种……”
一旁老管家听到公孙氏的“孽种”，连忙冷声说：“公孙氏，老爷面前，休要用那等肮脏的市井词汇。”
李动斌一言不发，听着公孙氏大叫委屈的同时，打量起了跪在下方的李浮萍。
李浮萍虽教让打掉两颗牙齿，嘴巴肿得不行，但一双眸子，竟然没有丝毫的怨气，或者说，他隐藏的足够深。
良久后，公孙氏说过这些年的事，李动斌叹了口气，他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根本无法眷顾到这些个小妾什么的，几个正房，已叫步入中年的他，叫苦不迭。
“公孙氏，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你认为如何。”
公孙氏点头，就像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找父母诉说的孩子一般，点了点头。
“这就是栋儿吗？”李动斌看着李栋，大感失望，或许没有李浮萍这些年的经历，李栋表现出的，还是一个几岁还是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