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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有喝开水的习惯，所以才没被感染？呸！犬齿还真是顽固！”罗哲一边和陈茉莉聊天，一边拔出口腔内的全部牙齿。
在判定它们没用后，罗哲打算用医生嘴里撬下的机械假牙替代。
饶是陈茉莉接受罗哲非人的设定，看着徒手拔牙的操作也是胆战心惊：“是吧，高温能够杀死大部分病毒。坚持喝瓶装水的那些人，似乎也没被感染。”
机械手指在嘴里搅动，翻找牙齿碎片。
一些较为顽固的牙齿，罗哲选择用蛮力将它捏成碎渣。对这种近乎酷刑的拔牙方式，罗哲也感到膈应。
虽说变成丧尸，但潜意识里他还是把自己当人——人模人样说人话，机械手臂大钢牙，赛博朋克新人类罢了。
心理膈应是一回事，表面上罗哲装出一副云淡风轻、“老子不是在拔牙而是在拔草”的表情。
陈茉莉好歹是女性，是男人就不能不在女人面前逞英雄。
就算陈茉莉的颜值撑死五分，凭着她天然傲人的凶器，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到位。
话说回来，变成丧尸后最硬的牙齿成了废物，那比牙齿更硬的下体会不会也成无用之物……罗哲耸肩，无用就无用吧，将来发达了机械下体。
那玩意不仅高频振动还能发光，不甩原生的一个世纪？
“既然那么多人都被感染，那他们人呢？”
牙齿差不多要拔完，罗哲想知道些有价值的信息。
陈茉莉似乎猜到罗哲会这么问，早有准备说出了答案：“象塔，大部分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都在往象塔方向赶。他们打算在那重启整座海滨城的安保系统。”
象塔，先驱者公司在海滨城建立的据点。
在机械工人长达半年不眠不休的作业下在海滨城柔软的细土上长成了两幢相邻的高达五百三十七米的大厦。
大厦设计的灵感源于灭绝的猛犸象的象牙，两幢洁白的大厦表面光滑，头小身大，宛若一对天然无缺的象牙直插云霄，充斥着极简主义的美感。
在象塔上班的人与机械服装非黑即白，没有杂色。
唐婉的表亲唐忍服务于先驱者公司，在象塔里上班。
每天早上，他总是身着一袭全白的西装，坐进同样纯白的桑塔纳次世代号。
接着宛若一枚椭圆鸡蛋的智能车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快速驶向象塔，留下一个多数人无法企及的潇洒背影。
唐忍在象塔就是个跑腿打杂的，需要动脑的活全交给了电脑。
人工智能时代，人类能做的也只有象征性地打开平板，看看问题面板上哪里红灯亮起，并提示机械前往维修。
这类活机械本身就能独立完成，但毕竟是人公司，总该让人类发挥点作用。
类似二十世纪的英国女王，没有实权却受人尊敬。
在先驱者公司，诸如唐忍这类人是种象征，他们给予海滨城市民心灵上的慰藉，告诉市民们人类依旧是城市掌权者，而非人工智能的奴仆。
但在今时今日，人工智能不明原因地集体宕机了。
负责链接主城区的光网也莫名其妙地黯淡。
城市安保系统陷入瘫痪，丧尸肆无忌惮地屠戮幸存者。
那些幸存者终于意识到，必须尽快赶到象塔，在108层的主机室重启海滨城安保系统，唤醒它们赖以生存的人工智能。
否则，整个海滨城早晚会成丧尸的国度。
诡异的是丧尸似乎也有意识到这点。
按照陈茉莉的观点，无脑的丧尸群里铁定有一两只类似罗哲的丧尸扮演指挥官的角色，操纵丧尸群的行动以夺取人与丧尸战争的全面胜利。
显然，丧尸首领判定人工智能是战争获胜的关键，他们必须全力阻止幸存者激活城市安保系统，对接光网。
否则，他们的命运就是在武装机械的狂轰滥炸里成为一摞摞腐臭的肉渣。
罗哲记得在经典老片《生化危机》系列中，人类就算搬出核弹也无法撼动全球丧尸大军。
生化病毒能将敌方战斗力转为友方战斗力的特点如同BUG。但在人工智能高度发达的3031年，新的作战兵种智能机械才是主导战争的唯一黑马。
肉身之躯何以撼动射击精准度高达百分百的钢铁之躯？时代变了，丧尸咬咬人就统治地球的时代不复存在。
不动脑子，会在一夜之间被关进动物园或博物馆内，成为人类进化史上的错误标本。
“人人都要奋斗，丧尸也不例外。”
听完陈茉莉提供的信息，罗哲总结道。
他不能全信，照单全收一位超市打工女的所见所闻并不明智。更何况罗哲始终坚信胸大则小脑，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实践。
薄荷味的漱口水帮助罗哲很好地清理了口腔，搁开半铁桶的脓物，罗哲将机械假体捧在手上，虔诚地像个刚得到假牙的老头。
这玩意没有说明书，安装好后才知道如何使用。
罗哲将它推入口腔，安装到位的假牙快速被激活，一阵酥麻过后罗哲咧嘴微笑。
“外观转换。”罗哲下达了指令，假牙迅速改变外貌，变成了一口正常好牙。
搞了半天，钢铁外观只是医生用来唬人的私人订制。
罗哲也猜到了，毕竟假牙拿起来较为轻便，完全没有钢铁质感。
“单牙可承受咬合力200kg？”乖乖，原来这口牙不全是唬人的。
真正的武装到牙齿。
这玩意装在人类的嘴里简直浪费，如此装备当是为丧尸量身发明。
罗哲捡端末被捏到有点变形的金属球棒，挥舞了两下：“超市里没有更好的武器了吗？”
陈茉莉想了想：“老板在收银台下还锁了一把霰弹枪。”
伊萨卡37型，最古老的泵动霰弹枪之一，由伊萨卡枪械公司研制生产。
最大特点就是由勃朗宁设计的底部抛壳系统，无论装填弹药还是抛出弹壳都通过机匣底部的同一个开口。
伊萨卡37如果扣着扳机不放并且前后推拉泵动手柄，能使每一发霰弹在上膛的瞬间击发，这样不断连续推拉手柄，就能连续不断地发射，从而对目标形成迅速的火力压制。
杀人利器，打丧尸的话也许中规中矩。
“实战见真章吧！”
罗哲手持霰弹枪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是时候见见他的同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