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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柳靓走出的屋子，还真是方德宝他们认识的那个仇柳靓扮演的。不过仇柳靓没有因为之前在戏外认识而照顾他们，扫视了一眼看到了他们之后，反而让他们这三个五行山玉乐峰的新面孔最后换柳靓金。
那就等着呗。
所幸开始兑换了，屋外这些本来大气不敢出的泛圈人也终于敢说些话了。
从爽姬分圈圈长和菲姬分圈圈长口中，方德宝他们得知仇柳靓这里日子逢七才能兑换，到了这天此处总能聚集数十、上百人。
这还是前来兑换的都是各分圈圈长，以及圈长率领的奋死小队队长、后援小队队长、吵话小队队长和反黑小队队长等头目。普通的泛圈人只是把自带的或下山赚到的金银交到相应头目手里，根本没资格来。
而且每到这个“神圣”的兑换日子时，为了防止不听话的普通泛圈人私自前来惹得仇柳靓“娘娘”不高兴，在这天会有人看守着他们，不许他们在峰底随意走动。
“看个演出——把自己看成坐牢了。”方德宝无奈地说。
“关键真有兴趣来的，还都是愿意花钱的那些。”张爱迪补充道。
爽姬分圈圈长却说：“不来玉乐峰，在这乱世之中说不定就被哪路诸侯抓去从军或者坐牢了，来这儿起码儿还能看看歌舞。”
“倒也是……”
可就为了看看歌舞，泛圈人还是得频繁下山拼命赚钱。柳靓金是一种泛着绿色的金子，它与普通金子的兑换比例高达一比三，想在这东汉末年赚钱本就不易，这么高的比例不拼命行吗？
好在人多赚钱就相对容易，所以泛圈人到处拉人入伙除了希望自己支持的星人能有更多人支持，除了对抗剑盘侠，也是为了赚到更多钱。
而当某个泛圈人拉来的新人达到了一定人数，他自己在泛圈中就能获得更高的地位。更高的地位就意味着可以少下山赚钱，却能得到下山赚钱的泛圈人的孝敬，有了这些孝敬，就能跟喜欢的星人更多对话、甚至接触。
当然如果新加入泛圈的人本就家财万贯，又愿意为了星人一掷千金，就能直接获得泛圈之中很高的地位，也就不用下山赚钱了。
“还真现实。”方德宝脱口而出。
菲姬分圈的圈长却说：“现实？朝廷不现实？想要做官，要么祖上就做官，要么举孝廉。廉，你不先当上官哪来的廉？孝，真的都是孝子吗？
有权推举别人的人，还不是先顾着自家的族人？要么就是有钱贿赂、买官，普通人大多也都是作假的。你能说我们现实，可你能改变的了朝廷现实吗？
“我……改变不了。”方德宝没法反驳，这不是口才问题。
汉高祖下令举贤、汉武帝下令举孝廉，东汉末年却以此变成了世家大族维护家族权势的工具，甚至朝廷都公开卖官。汉代的皇帝不会更改祖制，这倒不是说他们多孝敬祖宗，而是祖宗的律法已经成了朝廷自身和支撑着朝廷的世家大族赚钱的工具。
当然方德宝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是知道怎么改变的，可如果有人能够拥有代替汉代皇帝去改变这些的权利，那么这个人也就等同于造反了。
即便有人为了天下百姓愿意背上造反的罪名，但是他想要造反成功，在过程中也少不了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当这个人造反成功之后也不能过河拆桥的马上改变这些制度。而且即便想要过河拆桥的话，但新制度的构想、试行、成熟也需要时间，这可能需要一个很长的时期过渡。
所以方德宝怎么辩解？史书上说得清楚，改变东汉末年的现实据此已是四百多年后的事了。
菲姬分圈圈长又说：“所以啊，我们也不想现实，没辙。我们既然不可能做官，就在玉乐峰看看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艺菲姬也就是了。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去换柳靓金了。对了，等你们换完了，多看看我家艺菲姬啊。”
“还是现实……”
终于等这几十人都换完了柳靓金，轮到方德宝他们三个时天色已经渐黑。他们三个大男人见屋子里只有仇柳靓一人，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仇柳靓挺坦然，不想对待那些泛圈人那般傲慢，请他们坐下、还上了茶。
“这地方儿透着邪啊。”李不凡举着茶碗、喝着茶，眼睛却在四处打量着。
“你能不能换一句？”方德宝也无奈地喝了口茶。
“诶，你们说一会儿会不会发生什么香艳的事儿？”
“你刚才还说透着邪呢，你要跟邪香艳啊？”
“哼。”张爱迪都懒得搭理李不凡，优雅地闻着茶香。
仇柳靓干咳了几声，说：“我们也算老熟人了。”
李不凡听仇柳靓这么说，二郎腿都翘起来了，自斟自饮、大大咧咧地反问：“你也知道咱们是老熟人啊？老熟人还把我们安排在最后？”
方德宝心说不对，什么老熟人？
他们在这本小说里明明是初次相见，仇柳靓是专业演员，应该不会像他们三个一样总是有意无意会说些出戏的台词。再说仇柳靓真要是忍不住出戏了、指的是戏外现实中的老熟人，为什么说刚才这句话时无论语气、还是神情都显得那么的阴冷生硬呢？
果然还没等方德宝开口相问，那仇柳靓就笑了起来，笑得刺耳又好似带着寒气。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面具，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原来她就是方德宝他们来此途中遇到的那个老妇。
仇柳靓收起面具，回答了李不凡刚才的问题：“不把你们安排在最后兑换我的柳靓金，难道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抓你们吗？”
方德宝无需问仇柳靓怎么就有信心能抓住他们、又为什么要抓他们，也无力再问。因为此时他的嘴唇发麻、眼皮发沉，余光瞟见李不凡和张爱迪虽然仍是坐在椅子上，却也像他一样不禁身体摇晃着，他们都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