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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只能达到这种水平了吗？”
无人小岛之上，一切都回归平静。
天上没有了那轮血红的月亮，咆哮的巨龙消失了，岛上的封印阵法消失了，外面的滔天巨浪也消失了，小岛的外层就像被大洪水给彻底清洗过一遍，一片泥泞。
“天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语气中带着一点小小的失望，他上前走到已经昏倒在地的第一代身前，蹲下身，将手放在她的脸上。
“契约成立，收。”
将一缕淡红色如丝带般的能量体从徐福的身体里提取出来，“天苍”站起身，右手轻轻一握。
“也好，对付一个被削弱到这种程度的魔神，这点力量倒也足够了……”
“殿下……？”
脚边忽然响起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天苍”低头看去，徐福缓缓睁眼看向他，虽然此时的他神识早已崩碎，肉体也被摧毁得差不多了，但在看见“天苍”的时候，那双眼睛却似乎突然亮了一下。
“原来你还没死吗？”
“天苍”低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还以为在我摧毁你的神识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呢……”
“看起来，倒好像还能再坚持一下……”徐福苦笑了一声，缓缓移动目光，看向头顶的月亮，“给殿下您添麻烦了，不过能在最后的时候再见殿下一面，纵使没能回去，也足够了……”
“别急着让自己轻松啊。”
“天苍”蹲下身，微微弯腰，在徐福耳边说道：“你可知道我这两千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我当初又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炼狱？若是那时你能将长生不死药带回来，那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这一切，你都有责任……”
“殿下，我……”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让你好过，徐福，带着这种感觉，去死吧。”
没有再给徐福说话的机会，“天苍”将手按在他的脸上，仅一瞬间，他的眼睛便永远闭上了，脸上还留着乐莫无法看懂的表情。
像是难过，像是疑惑，也像是恐惧……
乐莫不清楚，徐福在临死之前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这种复杂的表情。
“乐莫。”
“天苍”再次站起身，回头看向身后的乐莫和乐兮，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让乐莫根本无法从他的眼神来猜测他此时的想法。
“请殿下恕罪。”两人的眼神仅发生了一瞬间的接触，乐莫便连忙低下头，跪俯在“天苍”脚边。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低头看着她，“天苍”开口问道。
“回殿下，其实最开始察觉到的并不是奴婢，而是徐大人。”
乐莫保持着跪俯的姿势回道，她的身旁，乐兮歪着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后，也跟着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乐莫口中的徐大人指的就是徐福，只是如今徐福已死，在殿下的面前，她自然不能再将徐福称为主人。
“说说看。”看了乐兮一眼，“天苍”说道。
“当时的徐大人尚还拥有着第一代的力量，是他在无意中感应到了公子身上的特殊血脉，以及和您的气息极为相似的神识，才因此判断公子是和殿下您有所牵连的人……”
“就凭这个，你们就确定了我这个两千多年前就应该死的人还活着？”
“天苍”有一些意外。
“她”还活着的这件事，在如今这整个世界上，知道的人都不会超过一只手，而两个她曾经认识的人，仅仅只凭借那一点点的相似，就能推测出她还活着？
“不，奴婢起初也并不相信徐大人的推测，只是徐大人联想到当初发生在华夏的巨变，已经公子的一些身世，因此才笃定了殿下您的存在……”
早在之前，徐福和乐莫就已经调查过了天苍的身世，按照学园都市内可以查询到的资料显示，天苍虽然明面上是这座城市的总理事长的儿子，然而实际上，他却是在十几年前被那位总理事长不知道从哪里收养来的一个弃婴。
拥有“最为特殊的力量”，有着神秘的身世，还具备那特别的血脉以及和殿下极度相似的神识，再联想到当初发生在华夏的那场巨变……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有这么多的巧合和不可思议加起来，已经足够接近偏执的徐福得出那个结论了——
那个名为天苍的少年，绝对和殿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才是乐莫去找天苍帮忙的真正缘由。
她相信的其实并不是天苍，而是隐藏在天苍身后的殿下。
虽然她不知道殿下究竟是靠什么方法一直活到了现在，也不敢妄自揣测公子和殿下的关系。
但是，如果能让公子身处险境的话，殿下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这是一次豪赌，因为她事先完全没有丝毫把握，或许殿下会选择冷眼旁观，或许殿下的实力已经虚弱到了不堪一击，又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猜错了……
然而幸运的是，她赌对了。
虽然，主人最终还是死在了殿下手上……
但至少主人的目的——原本的第一代吸血鬼确实是被殿下解决了。
所以她现在才需要跪下乞求殿下的原谅，因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算计了自己原本的，也是真正的主人。
“哼，你还真是聪明……就连运气也还不错。”
“天苍”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转头看向学着乐莫一起跪下的乐兮，开口问道：“她是你的姐姐乐兮？”
“是、是的……”乐莫有些紧张，她不清楚殿下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似乎是对自己的名字有了反应，乐兮抬头好奇地看着“天苍”。
“她应该不是第二代吧？”“天苍”看着她，微微眯了下眼。
“殿下说得没错，姐姐她……其实是第五代吸血鬼……”乐莫一愣，随即眼神黯然地回道。
被第一代赋予身份的是第二代，被第二代赋予身份的是第三代……一代推一代，这是只属于吸血鬼的规矩。
乐莫是被背刺了原本第一代的徐福赋予了身份的第二代，也是如今世界上仅存的唯一一只第二代吸血鬼。
可姐姐却不是……她是第五代……
所以，乐兮只会模仿乐莫说话，所以，她看上去总有一点憨憨的样子。
这并非是她故意装出的萌，而是身为第五代吸血鬼的她，身为人类时的智能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她根本无法进行细致的思考，甚至连稍微复杂一点的话语都掌握不了……
“看来这其中也有不少伤心的故事。”
“天苍”看着她，微微一笑，伸手抬起乐莫的下巴，强行让她的目光看向自己。
“这样吧，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考虑帮你，至少让你的姐姐变得能像正常人类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