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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雨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在矿洞的岔路口轻轻撩动着空气。
折扇将两条岔路的气味搅动，直扑到石雨脸上。
“这边走，留神脚下。”
石雨提鼻子深嗅了两口，果断向着右侧的岔路走去。
马大千瞪着一对牛眼，惊得嘴都合不拢。
“雨少您这是哪出？”
虽然心中充满疑问，但马大千十分信任石雨，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后面。
“这条通道里有享言姑娘身上的脂粉香气。”
石雨神色坦然的解释着，那表情就仿佛是理所应当一般。
“这矿道里这么重的硫磺味，您居然还能闻出来，你这鼻子简直比狗还灵啊。”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骂人，但好在石雨的性格相对平和，也知道马大千没恶意，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要是换了空空，此时马大千的屁股必然是要开花。
“我跟你说，别的味道我可能会闻错，但脂粉香，我绝对闻不错。”
石雨一边全速赶路，一边还递给马大千一个不言而喻的眼神。
“嘿嘿嘿，我懂我懂，雨少是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和我们九爷那个榆木疙瘩不一样。”
马大千可逮着一个不怎么害怕空空的熟人，趁机说起了空空的坏话。
“好小子，你敢这么编排你家九爷，你不怕我告诉他？”
嘴上虽然说的跟真事儿似的，但石雨眉目间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
“嘿嘿嘿，您可别逗我了雨少，我们家九爷的坏话天底下没有比您更爱听的了。”
马大千满脸的窃喜，可见背后说人坏话是一件多么愉快的活动。
“那倒是，不过，你家九爷可不是榆木疙瘩。”
石雨放缓脚步，再次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锁定了一条岔路追去。
“雨少，您这是什么意思？为啥九爷不是榆木疙瘩？”
马大千渐渐感觉有点跟不上了，这矿道中空气混浊，一路上俩人一边跑还一边聊天，体力有点兜不住了。
“哪有这么他那么黑的榆木，他是炭木疙瘩还差不多，哈哈哈。”
石雨强忍着笑意说完，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哈哈，雨少您可真是太损了，咳咳咳。”
马大千本来就跑不太动了，又被石雨一逗，瞬间提不起气来，一边笑咳嗽起来。
“行了，你在这等着吧，味道越来越浓重了，他们应该就在前面，我自己能应付。”
石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以马大千的身手，如果真动手，能帮上他的并不多。
所以石雨故意逗马大千笑，让他提不起气，留在这等候，省的真追上了马大千再帮倒忙。
石雨和空空虽然从小就认识，甚至算得上是一起长起来的，但性格却大相径庭。
空空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动不动就骂的马大千狗血淋头。
但锦衣卫攻山的时候，哪怕情况再危险，空空都没抛下过马大千，甚至背着他走了整整一天一夜。
可石雨不一样，平时虽然待人和善，可骨子里十分自负，在他眼中，马大千就是个累赘。
如果不是他，刚才石雨可能已经将那个矿工拿下了。
这两种性格也说不上哪种就是绝对正确。
在江湖上来说，空空这种性格比较容易被人出卖，但也更受人尊重。
而石雨这种性格，很难被江湖上的舆论认可，但确实效率更高。
没有人比空空更了解石雨这个性格。
作为空空的亲信，马大千自然也听他提起过，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当成累赘了。
可那又如何？人家看错了么？并没有，马大千的确是个累赘。
刚才要不是他弄出动静，可能这会已经把享言救回来了。
“好的雨少，我很快就跟上。”
石雨点了点头，速度猛然加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马大千的视线之中。
享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头昏脑涨。
“我这是怎么了？”
纤纤玉手轻揉着太阳穴，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
“啊！”
享言一声尖叫，此时她才看清，自己的眼前居然是一具白骨。
刚要后退，脑袋便撞在了石壁上。
被恐惧笼罩的享言此时根本顾不上疼痛，挣扎着起身想要远离那白骨。
退到远处的角落，享言的心神才稍稍稳住，环视四周，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山洞之内。
四周都是人工开采的痕迹，侧边有一条通道。
这种环境下，享言根本无法分辨方向，努力回忆着自己印象中最后的记忆。
似乎是自己坐在玲珑社的雅间之中，随后不知怎么的自己就晕了过去。
“哗啦，哗啦，哗啦。”
通道内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人影，随着那人的脚步，响起一阵阵铁链拖动的声音。
这诡异的情景让享言刚刚一直下去的恐惧又涌了上来。
拖着铁链子的人看身形是个男子，身高体型普普通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可在这个场景下，哪怕没什么特殊之处，也显得有些恐怖。
“你醒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嘶哑刺耳，好像是喉咙受过伤一般。
享言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害怕的缩在角落一声不吭。
“不说话也好。”
男子一步一步的逼近享言，享言正准备呼救，却看到一道模糊的白影无声飘过。
享言张大了嘴，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被吓得忘记了尖叫。
此时在她的脑海中只有三个字“闹鬼了”。
也不怪享言这么想，石雨这一身白衣，在昏暗的洞穴里确实有点吓人。
更别提这兄弟走路还没声，整体造型像极了冤魂索命。
手持铁链的男子还以为是自己把享言吓成这样，没由来的还有点小骄傲。
紧接着，后腰传来一股大力，男子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摔了个狗吃屎。
石雨一脚踩住男子的后心，纸扇在胸前打开，端的是风度翩翩，令人眼前一亮。
“享言姑娘，小生来救你了。”
再看享言，已经两眼翻白，晕过去了。
她倒不是被石雨这个自恋的登场震晕的，早在石雨飞起一脚踹向拖铁链的男子时，享言就吓晕了。
换做马大千亲眼看着一个类似冤魂的玩意突然加速冲向自己也会被吓到，更遑论一个小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