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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深秋的一个夜晚,本该寂静无声的校园中却人声鼎沸。此时,站在天台上的恩择是校园中最闪亮的一颗星。在他正下方几束强光在天空照耀了几下后,滞留在了天台上,也就是恩择现在所站的地方。
“现在,你应该会看到我了吧?”
此刻,正眺望着星海的眼睛旁,他眼角的余光仍注意着楼宇的下方。
“恩择同学,请你冷静一下!”
冷静?恩择心中嗤笑了一声。他现在不需要冷静,他需要的是享受这永久的一刻时,然后--下去。这也将成为他一生中唯一这样荒诞的记忆。他似乎可以听到在楼层下方高度大概在二三十米的楼下,学生们正指着他议论,有些胆小的女生甚至发出了几声尖叫,捂住了眼睛。老师们都劝他快从那危险的地方下来。警察在下方布施了警戒线并布置了软垫,疏散那些因为好奇而过度接近楼层的学生。
他朝着天笑了,在一刻后停止了颤抖又鬼畜的笑声。他在笑这群人的愚蠢。虽然自己在别人眼中像个精神病,可他不在意。因为可能在下一刻,他就该下去了,时间根本不允许他在思想上浪费时间。
其实,他在此只为了等一个人。他预言,在不久之后,自己等待的那个人就将出现。
人群中突然出现的娇小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特殊的淡蓝色长发,证明着她就是他正在等的人。楼下的女孩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焦急的目光在四处不停蹦跳着,终于,她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神情和惊讶的眼光在楼宇中的最高层定了格,她呆住了。在这恰到好处的时空中,他向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无奈,怜爱,痛苦,迷茫......
这夹杂了不知多少情感复杂的笑容。
但他相信自己的微笑一定是真诚的。她看到了他的微笑,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报以相同的笑容......
然后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停止了思绪和动作。
他多么希望这是在“纪元战”之前,那时地球的人口数是现在的30倍。
他不该想那么多。
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每天照例的演出已经进行完毕,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活。
在他看到楼下的第一个人起一切都已成为了他脑海中的臆想。根本没有人看到自己。他的微笑,在别人眼中,还是那么的神经。楼下偶然经过的校友,只是匆匆离去,没有看他一眼
大家都对这个神经质的一些不可理喻的做法习以为常了
第一滴眼泪顺着他的面庞砸落了下来。
父母临死前让他就读这所贵族高校就是个错误,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这些年中经历了什么。但死人已与活人无关,至少在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纪元战”后,恩择的家族走向衰落。
在新纪元开始的第二年,他的身份已于平民无异。
而他所就读的这所高校,没有一名学生没有骇人的家室。谁都可能是A区中某高干的孩子,谁都可能是某公司董事长的儿女,甚至可能是某国国防部长的儿女。
而在他们眼中,恩择可能就像是郊外的一根杂草,可能连杂草也不如。
所以,恩择的初恋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付之东流。
因为“纪元战”早在恩择出生前便埋下了伏笔。
“纪元战”是联盟军和反叛军的一场超微战争,使用各方最尖端的武器在独立的次元空间中战斗,战场是次元空间随机拟定的。
作为联盟军某军事参谋的孩子恩择有幸观看到了这场战争。
战争很迅速,在半径1000万千米的空间中只用了几个小时。
联盟军败。
但联盟军并不死心,他们不相信自己会败,败给一个整天到处窝缩,不允许在现世世界存在,并且只能在低等区——次元空间C区才能活动的反叛军。在恼羞成怒的愤怒下,他们拿出了杀手锏。是100万吨级的核弹头。他们要让在次元空间中的反叛军灰飞烟灭,从这个宇宙中彻底消失。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联盟军发射出那枚让他们后悔一辈子的核弹。当核弹砸落在地球表面,联邦国最繁华的城市上空时,指挥室的有些人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
“得到最新战报,“反叛军”改变了次元空间通道,我们的核弹坠毁在了现世世界......目前伤亡人数无法统计,损失经济无法统计......”
“对于反叛军为何可以关闭次元空间通道,在指挥室的空间学家告诉指挥官,他们偷到了空间密匙......”
“空间密匙”相当于次元空间的管理器,理应在联邦国的首府管理室的某个真空仓中,接受核能的洗礼。谁都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反叛军的手里??。
拥有空间密匙,这也就说明,反叛军将彻底掌握整个次元世界。而联盟军对现世世界的打击无法解释,并且他们也没有证据,监控录像是无法检测到次元空间的存在的。在视频中能看到的,只是联盟军的核弹头在天空中划出一条美丽弧线,随后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由此,联盟军丢失了它所有的信誉。
联邦政府就此瓦解。
并没有出现军阀混战,现世世界已经不能发生战争。因为核弹的毁灭打击,最繁华的都市已经毁灭。这座被毁的城市人口占地球总人口数的55%。
没有过多的抵抗,联盟军交出了他们手上所有的政权,维持400年的现世统权,就此消失。
恩择的眼泪开始大滴大滴的滚落,天台上老损的节能灯在他身旁吃力地维持光亮。在不停滴下的泪光中,他看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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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军”的真名叫做“琉璃会”。
除统帅以外军衔共分为12层。
其中“统将”为最高基层军衔;“次等兵”为最低。
如果一个贵族和一个平民都来参军,那么贵族将会被分配到比“次等兵”高一阶的基层——“闪兵”。与“次等兵”不同的是,具有“闪兵”军衔的士兵,可以使用“潘多拉”武器箱,并且他们在经过三年的历练后,可以直接升为军士长,权利与战前的排长差不多。
而平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们首先需要在训练之余做一些与自己职务无关的事:去照顾别的营房的贵族士兵。如果照顾不周,惹得他们发了脾气,轻则被暴揍一顿,重则驱逐出境,丢入C区。
而此时的C区,已不仅仅是贫民窟那么简单了。在“琉璃会”接管政权后,C区已经彻底变为了人间地狱。
好像是为了去否认、曲解那令他们感到屈辱的历史,“琉璃会”不仅对C区不管不顾,还将一部分贫民区划为己用,造成监狱,将穷凶极恶无法处理的恶人全部投入C区监狱。
而监狱造价低廉,墙壁结构使用的是精钢。看守人数也大大低于常规监狱,只有其20%。
而当时监狱最基本的建造材料是原子钢,那是密度在原子级的钢材,但那仅仅是最低阶监狱所用的建筑材料......
这无异于将老虎放进了破竹笼。只需同伙在外将一颗轻质炸弹引爆,在里面的头目便可轻松出狱。
所以在C区最容易听到的便是爆炸声。“琉璃会”似乎对这件事非常耐心。每当听到监狱被毁,便第一时间派人去修补,并且用的还是精钢做主体材料。听到C区监狱在岗警卫被精神病发作的暴徒击杀,便重新派人过去,但人数依然不变。
从狱中“脱险”的恶匪开始在C区横行霸道。
今天在警察局引爆C4,明天带着小弟去C区首府杀几十个人,接着再去某个长着不错姿色的女孩家中奸淫一番,再将她老爹当着她的面用电离枪爆了头。然后再意犹未尽地去另一家......晚上去喝点小酒,再开着车驾着机枪在街上杀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不仅如此,各大势力还时常会发生武力纠纷,枪战时时刻刻都在发生。本就不顾及平民生死的暴徒,便变得越加猖狂。
到处都狼烟遍地,到处都是尸体,支离破碎的平民楼。
C区已经彻底成为了人间地狱。
有些有点钱的人家都想将户口转向B区,一时间移民局人满为患,但“琉璃会”发出明文指令,禁止C区人员向B、A两区移民,违令者格杀勿论。
为了防范未然,“琉璃会”又关闭了“空间通道”。
人们的幻想彻底破灭......
恩择走在学校偏区的一个公园中。四周很安静,只有几个在他远处漫步的几个学长。路灯在他的行走中反射着迷离的光芒。
前面是广播台。
“联邦政府对C区提高管理和科技升华的计划表示赞同。”
三年前,他在这里的广播听到了这样的新闻。
“安理会对于琉璃政府对于C区事件的做法表示强烈抗议......嘀(无信号)”
“...对于刚才的新闻,琉璃政府机构部门已确认安理会会长为联盟军残党,琉璃政府以对其进行抓捕。”
然而三年后--他听到的是另一个声音。
他的脚步在广播前停下,他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庞。他正惊疑为何如此熟悉时又突然想到,三年前的新闻联播台的播音员和现在的是同一个。
他低下头,抬起脚,彻底静默了。
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的远去:“恩择,是吗?”
现在已经是午夜,当他踏上宿舍的第一层阶梯,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他知道今天是躲不了了。转头,宿舍老师正站在他的身后。“恩择,你过来。”他只好跟着那个被同学们戏称为“瞎眼老太婆”的寝室老师带到了门外。
“站着。”
“瞎眼老太婆”低头看了看手表:“每天都来的挺准时嘛!”老太婆用蔑视的目光瞥了恩择一下,“三点,不迟吧?”
恩择点了点头。
“呸!”宿管边走边吐了口痰。向着恩择这边吹来的风中带来了一句不怎么清晰却又十分清晰的一句话“联盟军参谋的孩子?哼,明明奸细的孩子......平时还那么嚣张,现在看你怎么狂!活该!”
恩择听到“奸细”两字之前身体是虚软的,在听到“奸细”二字之后,突然变得僵硬,拳头也不由握紧,他想伸手去抓住什么,但只能在此站立。良久,才挤出一句话:“他不是奸细...”
他本该,不是奸细。
他的眼睛,又像是湿润了。
这是四人寝,但其中有两个室友是走读的,所以准确的来说,寝室中只有两个。
恩择对其他两个室友并不了解,只听说一个是A区第二市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另一个是政府中某个高级官员的儿子。
而在寝室里的这个,听说是学校科研室副科长的儿子,叫胡彦。戴一副大框眼睛,头发往往和他父亲一样乱糟糟的。他非常痴迷于软件编程,除上课外,他通常很少出寝室。同时,他也是恩择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恩泽,今天晚上去哪了?”
看恩择无言上了床后,胡彦明白了:“又去那了?就学校天台...”
恩择点点头,表示自己想睡觉了,便转过了身,将脸面向墙壁。
“其实吧,我也挺佩服你的。”胡彦说着升了个懒腰,“如果让我去每天都去学校天台演一出凄惨荒料的爱情戏,并且还反复同一个场景,还要投入真情......那样的场景实在不敢想象。”他摇了摇头,眼光又盯着屏幕,手指再次开始灵活地在键盘上跳跃。
“编程不需要重复么?比如一直重复同一个指令......”
“哈哈,你终于说话了。”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抬了抬眼睛,像是遇到什么令人激动的事“你说的重复同一指令什么的属于低阶编程,虽说高阶编程中偶尔也会出现,但我都是用自动生成器去代替了。虽然老师说总用生成器不好,但我就爱用,他老人家也拿我没办法。”说道此处时,他表示尴尬地摸了摸头。
“你计算机3阶毕业用了几年?”恩择问。
“年?”胡彦眼睛瞪大了看向恩择,“你是说年吗?怎么可能!第一是我自己的耐性不允许,整天在低阶漫游是无法走入计算机的世界中的。其二,我爸妈当时催我学习催的很紧,如果不拿出一番成绩,他们又怎么会同意呢?好吧,我用了两个个月。”
恩择无言。
“你怎么了?两个月难道还算久么?”胡彦吃惊地说。
“不,我只是惊奇......好了,我想睡觉了。”
“我打完这个文本也该睡了。”胡彦将屏幕亮度调低了些“这样可以吧?”
恩择做了个OK的手势,闭上了眼。
他真的感觉很累,之前从来没有向今天这样累过,难道...是因为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