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学艺

　　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不如提早入社会，有吃有喝有地位。
　　这句顺口溜是小扶苏上辈子读书那会儿的口头禅。
　　现在想想完全不适用这个时代。
　　因为在秦国，平民孩子想要在社会上立足，是很艰难的，别说有吃有喝有地位，能活下去就是老天保佑了。
　　秦国虽没有科举制度，但入仕的途径却不少，除了战场上攒军功拜爵外，还有“任子”，“推泽”等。
　　但前者是需要拿命去搏，后者则需要别人推荐，而推荐主要看本人的家世，名望，财富。
　　剩下的就是学习考试了。
　　可即使是学习考试，那也得分人，必须得有个当官的爹。
　　所以人生何其艰。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年约五岁的小扶苏就开始了他慢慢的求学生涯。
　　每天一到日出时分（5点到7点），他就早早爬起来洗漱，吃早餐。
　　知道老头喜静，他也没让那些侍从跟随，独自前往田园小居聆听老头教诲。
　　老头的教学方式，有点像大学教授，一两节课下来，全靠自己悟，悟不透再去请教。
　　再加上他以种种形象的比喻和故事让精辟的学识一点一点灌输进小扶苏的脑海，也不是很枯燥乏味。
　　小扶苏学了一两个月后，就渐渐爱上了学习。
　　同时也震惊这老头的睿智和浩瀚。
　　春去春又来，花谢花会开。
　　从此宫里宫外，城里乡下，高山田野.......
　　总之，咸阳城附近方圆十里，到处都能看到老头与小扶苏的影子。
　　而嬴政在忙完政事的闲暇，也会来田园小居与他们畅谈一些朝政琐事。
　　就这样，即使小扶苏的学习之路繁忙，也从未缺失过父爱。
　　甚至每当小扶苏与老头出城采风的时候，嬴政都会派侍卫暗中保护，不让外人上前打扰。
　　不过嬴政也是多虑了，以老头在剑术上的造诣，虽然年岁大了点，但三五游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所谓理论与实际相结合，老头自然也是懂的，他不光传授小扶苏知识和武技，还常以各种身份带小扶苏串遍咸阳大街小巷，感受民间的贫寒与冷暖。
　　尤其是深入贫民区，让小扶苏与那些穷苦孩子玩耍，培养他的领导力，以及号召力。
　　小扶苏自然不负所望，很快就成了几条街的“孩子王”。
　　五年时间，小扶苏除了得到了基础教育，还重新认识了秦国，认识了这个世界。
　　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想做出改变的决心。
　　他虽为秦王长子，但很多事不能为所欲为，不然奶娘她们的遭遇便会再次发生，所以他需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工具人”。
　　.........
　　咸阳城外，树林中。
　　“扶苏，拔出它。”老头递给扶苏一把沉甸甸的宝剑。
　　呛！
　　一声龙吟虎啸，寒气逼人的剑身顿时脱鞘而出，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扶苏仔细打量这柄宝剑，只见剑身上寒光闪闪，剑锋上锐利无比，是一把上乘铁剑。
　　众所周知，秦国的铜剑是出了名的强，冶铜技术也是远超六国，可这把铁剑却丝毫不逊色那些铜剑。
　　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剑脊上清楚地刻着一条腾龙，龙首直冲剑尖，在剑背上还用钟鼎文刻有“豪曹”二字。
　　“豪曹？”小扶苏心中一惊，这豪曹据他所知，可是欧冶子五柄传世名剑之一啊！
　　老头把这把剑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单纯观赏一下？
　　还是......送给自己？
　　扶苏想都不敢想，于是好奇问道：“祖师爷爷，这把欧冶子的‘豪曹’剑，您从何处得来的？”
　　“你小子倒有见识！”老头抚须哈哈一笑，点头道：“这把剑确乃欧冶子炼制的‘豪曹’剑，是老夫当年游走天下偶然所得，已跟随老夫多年！”
　　扶苏恍然点头，又问道：“那祖师爷爷让小子观此剑是何意？”
　　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扶苏一眼，旋即笑道：“老夫年事已高，恐时日无多，你的剑术也略有小成，今日让你观剑，看你与此剑有缘，故将它传你！”
　　小扶苏嘴巴张成了‘O’形，虽然他隐隐有猜测，但还是免不了震惊，迟疑片刻后，才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此剑乃祖师爷爷的配剑，徒孙万万是不能要的！”
　　“乖徒孙，此事无需谦逊。”老头摇头笑道：“你虽年纪尚小，但未来不可限量，老夫早已隐居多年，为免宝剑蒙尘，才将它赐给你，希望你日后能善待臣民，勿负我望。”
　　再推辞下去就显得虚伪了，小扶苏当即伏首大拜道：“谢祖师爷爷厚爱，徒孙铭记在心。”
　　老头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又拔出一柄青铜剑，将剑举过眉心，左手食指轻轻一弹。
　　铛！
　　剑身微颤，龙吟而出。
　　老人原本和煦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郑重和兴奋神色。
　　只见他两眼骤然闪烁出一股厉芒，紧接严肃道：“扶苏，你且听好了，剑作为近身格斗的利器，要牢记刺，砍，削，劈等动作，其中刺要比砍，削更具有优势，更具有杀伤力。”
　　扶苏点点头，将老头的金玉良言牢记于心。
　　“扶苏，之前老夫教你的基础剑术，你学习得很快，但仅仅只够你行走保身，今日老夫教你的剑术乃是适合帝王的剑术！”老头见小扶苏听得很认真，又继续道：“这帝王剑术有两种，一为‘霸道’之剑，以力服人，二为‘王道’之剑，以度服人。”
　　扶苏一愣：“何为以度服人？”
　　“就是讲究气势磅礴，大开大合，威严无比的剑术。”老头解释了一句，随后问道：“你要学习那种？”
　　“小孩子才做选择吧.....”小扶苏暗暗想着，嘴上却试探道：“祖师爷爷，我爹和屠狗者前辈学习的是何种剑术呢？”
　　“哈哈，小滑头。”老头笑着拍了拍扶苏的脑瓜子，后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只听老头又开口道：“你爹性格刚烈，做事狠辣果决，喜欢以力服人，学的是“霸道”之剑，而屠狗者乃市井游侠，自然学的是行走天下，纵横世间的‘侠者’之剑。”
　　“我作为秦王长子，学习‘侠者’之剑有悖于身份，我爹乃秦国至强者，自然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学习‘霸道’之剑，那么只能学习‘王者’之剑了！”扶苏想了片刻后，便下定了决心，道：“祖师爷爷，我学‘王道’之剑！”
　　老头愣了下：“为何？”
　　“我爹的‘霸道’之剑，刚猛有之，却少了些柔韧，须知刚过易折，所以小子选‘王道’之剑，替老爹补补。”扶苏嘿嘿一笑，解释道。
　　老头听了心中大喜：“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