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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风绝雪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关心病号的仙羽没再问了。只是临走前问了杏林弟子一句。“这能治吗？”
这位杏林弟子不比之前那位，脾气相当暴躁，见仙羽指着风绝雪问话，当仙羽是哪个脑残。
低血糖治个毛。
“治什么治，回去多喝热水，加红糖就行了。”
仙羽听完忍不住说，“治宫寒的法子师兄也能用？”
这话叫杏林弟子很不爽，“你是医修还是我是医修？我忍你们这群剑修很久了，成天拿着话本瞎比划，嚷嚷什么治不好提头来见。这么有本事，你行你上啊。”
他们医修脾气好没错，但不代表可以治智障。
脑子不好的麻烦直接去死。
仙羽不敢再问了，客客气气告退，完事给风绝雪贴了个标签。
有病。
还体弱。
真是一个标准病弱美人，我见犹怜。
她砸吧嘴回想风绝雪受惊时的模样，好似瑟瑟发抖的小白兔，恨不得叫人狠狠蹂|躏一把。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二师兄。
瞧着日头还早，仙羽打算先回无涯一趟，向谢无闻讨要练习用的木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回去时见楚梦生在和谢无闻聊天，本着职业操守，仙羽想了想，选择听墙角。
这两人关系不错，谈话间没什么架子，很是随意。
“今日是师弟第一次入初真殿，我这个做师兄的，有些担心。”
谢无闻品着楚梦生送来的香茗，“来听笑话？”
楚梦生只是一味浅笑，都快笑出朵白莲花来。
“他不比你，知道做个蠢货。第一次入初真殿就说了一通，叫牛长老为之侧目。由此证明，天道从来都是公平的，脑子不够脸蛋来凑，或者反之。”
楚梦生，“……”
骂人就骂人，还一骂骂两个。
楚梦生自我安慰，“弟子自然比不上师弟，师弟天性纯真，当年入门的誓词就让大家钦佩。”
什么斩妖除魔，杀尽天下妖邪。都什么年代了，还拔剑呢？
谢无闻一只腿弯起，左手搭在膝上，听到楚梦生话时，只不冷不热瞥了一眼。
“和个蠢货比还很有成就感？楚梦生，你的品味实在低俗。”
楚梦生，“……”
等他做了宗主，他一定要扣光谢无闻的薪水。
这阵子尴尬过去后，谢无闻将一枚玉简交给楚梦生，“山阳镇的资料，带人去处理了。给你的大师兄之名渡层金。对了，把仙羽也带去。”
山阳镇的事楚梦生听说过，早晚是要处理。只不过带个刚入门的弟子一起去。楚梦生试探问。
“师叔有意锻炼师妹？”
谢无闻懒洋洋往后靠去，没个正经样子，“谈不上，她太烦了。下山了我能清静一段时间。”
这就区别对待了。楚梦生虽然是弟子，但也见过其他长老带徒弟，撒手不管楚梦生是第一个见，何况仙羽之前还有个苏绾绾。
“苏师妹在时，您从不让她下山。”
提到苏绾绾气氛有些沉默，谢无闻瞧着满园的琼花树神游，不知道在想什么。
“绾绾是特殊的。”
听墙角的仙羽了然，白月光就是不一样，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还想着能不能打听出点眉目，便听楚梦生说道。
“对了师叔，绾绾离开前向弟子借了三万灵石，师叔能不能父债子偿，帮忙还……”
谢无闻的语气比之前更冷，几乎凝出冰来，“她走前卷走我大半积蓄，你觉得我会帮忙还？”
得了，全是苦主。
有关苏绾绾的话题就这么断了，谢无闻又说，“我记得仙羽与蓬莱的契约一直没签，早点签了。拖久了容易生变。”
楚梦生兴许是被谢无闻怼的次数多了，难得抓到谢无闻一次痛处，当即往上撒盐，“就像苏师妹那样？”
跑了还没法带回来。
自然而然，楚梦生没能讨到好处。角落里的仙羽又听了会，悄悄离去，转道去找程月。
作为仙羽在蓬莱第一个认识的女性好友，程月堪称最佳闺蜜，仙羽高兴还是难过她全都知晓，高兴的时候送好吃的一起庆祝，难过的时候送好喝做解语花。
由此可见，由钱构建的友谊，是真的很虚伪，物质，一点都不暖心。
这天见仙羽打着绷带回来，程月大呼小叫，围着仙羽团团转，就喊搂着仙羽喊心肝我的宝贝，仙羽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解释了来龙去脉，让程月不用担心。
“那吃点东西吧。”
仙羽本想拒绝的，程月又说，“师妹不比我们，还没辟谷的身子骨弱，需些珍品进补。”
这么说也有道理，仙羽点点头。见仙羽答应下来，程月开心不已，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
杏林药膳，计五千灵石。
吃了大半，见气氛差不多，仙羽向程月打听起合同的事，“师姐和蓬莱也有契约吗？”
仙羽说了个大概，程月多少是听懂了，她倒是回的很快，“有啊，分长契和短契。一般弟子签个三五年，学成后下山，只要不出格，蓬莱也不管他们。像我们这种亲传弟子，将来还在门派内，签的就比较久了。”
仙羽了然，又扭捏起来，“我对蓬莱的心意师姐是知道的，只是我自小颠沛流离，生性多疑。大师兄待我好我是知道，就是心里有点不安。师姐能不能……”
程月竖起八卦的小耳朵，听完仙羽的要求后，拍着胸脯向仙羽保证。“没问题，一切交给我。”
仙羽松了口气，笑得天真又可爱，“那多谢师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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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程月专门请了楚梦生过来，地点安排一处阁楼上，房间内摆着不少物件，书案一角放着黑檀香薰炉，里头溢出几缕冷香，模糊了房间内的气息。
程月对着屏风后的仙羽再三保证，“师妹尽管放心，有我呢。”
仙羽双手握着玉简，里头正是那份五百年的合同，眼下有几分局促，跟程月做保证，“听完了我就签。”
程月笑笑，让仙羽躲进屏风，自己出去迎接楚梦生。没过多久，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内，有说有笑。
“师妹难得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程月主动给楚梦生倒酒，落落大方道，“一桩小事，昨日小师妹寻我，说起契约一事，说是还有些不安。我便想着，师兄能不能教我几句，好让小师妹安心签下。”
作为蓬莱的财务大臣，罗绮绝对是富得流油，连带程月这边的也是优越，楚梦生认真品了几口，对程月的回答上心不少。
“师妹可以先从大局讲起。”
楚梦生道，“同她分析厉害，三清天最好的门派，拥有名师无数，师长皆是得道高人，倾囊相授。这是其一，其二要知阎浮提的话本中，同门栽赃陷害无数。但是在蓬莱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同门和谐友爱，就如师妹与我。长老们秉公执法，从不徇私。”
几杯酒下肚，楚梦生的话更多了，他面颊泛红，眸子里起了雾气，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除了蓬莱，哪个门派还能给师妹家一般的温暖？”
说了这么多，程月觉得仙羽也该信了，她正想着再聊几句，送楚梦生出去。楚梦生突然来了一句。
“难得遇上一个工具人，不能让她跑了。”
楚梦生这会是又软又甜，还会笑。
程月表情僵硬，一时结巴了，“师……兄，这话不太好吧。”
兴许是酒能壮胆，楚梦生没注意到程月往屏风撇去的眼神，他将重心放在桌上，和程月说起贴心话。
“师妹将来是要接任罗师伯位置的，一些话也不妨直接和师妹说了。要不是天生道体，她就只有当替身的份，给谢师叔解闷，不过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四方台蓬莱作弊数次，招个她进来，就是为了名次。”
楚梦生说着还数起来，“一份长契保我蓬莱五百年内安然无事，这个工具人相当划算。师妹，你在干吗？”
程月木着脸指向屏风，楚梦生顺势望去，就见边上多了双眼睛。
发红欲泣，不可置信。
楚梦生立刻清醒过来，“师妹……你不要信，我刚才那些话都是……”
仙羽抱着玉简走出来，腮边落满泪水，声音几乎哽咽，“原来在大师兄心里，我只是个棋子。”
楚梦生恨不得抽死刚才的自己，他试图上前一步，不想仙羽随之后退，无奈之下，楚梦生只能隔着一个程月对仙羽深情呼唤。
“师妹，蓬莱是爱你的。”
仙羽含泪道，“可你们更爱虚名，爱的是这张脸，这副皮囊，没有人在意真正的我。”
楚梦生是想解释的，可仙羽还在说，“我原本以为能寻到一处真正安心的地方。可我错了，我还是天真了，我不过一个小小乞丐，谁又会真心待我。罢了，就当是场美妙的梦，梦中很感动，醒来后你我各自分手，师兄继续做蓬莱的大师兄，放我离去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仙羽眸中的光彻底暗下去，她将玉简搁置在一旁，解下腰间的玉牌，舍弃蓬莱弟子身份。
楚梦生是彻底慌了，他冲仙羽喊，“师妹别走，只要师妹肯留下，我什么都答应师妹。”
仙羽立刻不哭了，“真的什么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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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份属于仙羽的合同送到牛长老面前时，楚梦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按个手指印的事都能被你搞砸，你和风绝雪有什么不同。”
边上看热闹的罗绮接话，“不，风绝雪的脸比他能看。”
楚梦生底气不足，“可以五年后再续的。”
牛长老吊着眼角，阴阳怪气，“然后和昆仑叫价？”
别说五年了，五天后就会有昆仑弟子跳出来勾引仙羽。
楚梦生不敢再说，只听罗绮和牛长老商量，“五年后昆仑定会来惹事，我等需在五年之内叫她对蓬莱死心塌地。”
牛长老面色不佳，“她的好师兄一番肺腑之言，八成是要铭记在心。”
罗绮分析起来，“同辈是没指望了，可她对谢无闻还有好感。可以借此入手……”
两人目光落在楚梦生身上，楚梦生立刻心领神会，“弟子领命。”
让他们两个心意相通，誓死不离，你情我浓，形影不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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