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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无数人的目光投向牛长老身边的谢无闻，包含了无数爱恨情仇。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道子的十个良好习惯，以及三清天美男图鉴……
谢无闻除去名声修为外，他被追捧的一点是长得好，气质佳。
蓬莱的活字招牌不是吹的。
当牛长老喊出这句话后，有部分的人反应是羡慕嫉妒恨。
不是羡慕谢无闻收了个天生道体的弟子，而是这个天生道体的居然能拜在谢无闻门下。
可恶。
率先出声的是和蓬莱相爱相杀数百年的昆仑，边上一位女弟子站出来，劝起仙羽，“我昆仑宫主也是人中龙凤，风流潇洒……”
话还没说完，牛长老嗤笑一声，引得对方大怒，“你笑什么！”
牛长老摆出得道高人的姿态，一身正气，“正所谓名师出高徒，我蓬莱以道子相荐，乃是道子的修为悟性都是一等一，小友由道子教导，定有一番大作为。你昆仑以美色相诱，实在低俗……”
牛长老摇头，叹息道，“哎，昆仑这是怎么了？”
这一捧一踩的，叫对方脸色发白，跳脚大骂，“是你蓬莱不要脸在先，我们不过是跟着你蓬莱学而已。”
牛长老倒打一耙，“胡说八道，我蓬莱诚心相邀小友，公平竞争，从未犯规。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有魔，所见皆魔，小友是佛还是魔啊？”
那女弟子脸都要气红了。
拿谢无闻诱惑人家小姑娘，这叫公平。
眼看说不过牛长老，女弟子转头攻克仙羽，轻声细语道，“妹妹千万别被臭男人骗了，蓬莱没一个好东西。”
言罢恶狠狠瞪了牛长老一眼。
仙羽看热闹不嫌事大，她看了谢无闻好几眼，开口道，“这位大哥哥，我曾经……”
谢无闻当即出声，“我与她有缘。”
同行的坤道抽了抽眼角，没发言。
避免节外生枝，谢无闻走到仙羽面前，伸出手来，“你可愿和我走？”
嫏嬛阁多少俊男美女，谢无闻立于其中，如众星拱月，依旧颜色不减。而如今，这缕月华，落在仙羽面前。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男人的浪漫，仙羽懂了，就一个字。
贱。
好贱。
得了个天生道体的，牛长老一行人是扬眉吐气，剩下弟子也懒得收了。嘱咐楚梦生收拾收拾，可以卷铺盖回去了。不过去蓬莱之前，仙羽表示她要和叔道别。
弟子有个家人不奇怪，毕竟谁都不是孤儿。牛长老还对仙羽说，可以把她的家人接去蓬莱，一起住。
仙羽摇摇头，“叔不是我的家人。”
“哦？”
她眯起眼睛，笑容浅浅，“叔是个好人，是叔送我来的，我要在蓬莱好好学习，给叔争气。”
听完仙羽的故事，牛长老不由唏嘘，“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
仙羽觉得，冤大头更多。
既然不是家人，没道理一起去，牛长老把楚梦生指给仙羽，让她和这位好心人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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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燃一直都在，看完收徒大戏的他格外火大，对着江寒把仙羽骂了千遍百遍。
“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对我千依百顺，说什么为雇主服务。谢无闻抛个媚眼就屁颠屁颠跟着走。这个虚荣、自私、贪财、好色的女人。”
作为计都子民，江寒是个活鸡汤。他出生贫寒，勤奋好学，以优异的成绩进入魔门，毕业后成为秦燃的左右手。
没过几年，秦燃做了尊主。江寒这个寒门子弟鸡犬升天，做了秦燃的护法。
士为知己者死，对江寒来说，秦燃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愿意为秦燃付出一切。
但不包括钱。
计都物价紧张，秦燃廉政爱民，从不徇私枉法，导致江寒的囊中有一点点羞涩。
扯远了，作为秦燃的私人秘书。此次秦燃秘密前往阎浮提，江寒被留下来打掩护，眼看休息日结束秦燃还没回来，江寒急了，他找到秦燃，告知积压的奏表已经有三层楼那么高了。
听完秦燃的抱怨，江寒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尊上打算在蓬莱安插一个间谍，结果对方是天生道体。”
秦燃绝口不提他没认真给仙羽检测资质的事。只是江寒表情很严肃，“恕我直言，尊上，玄门一事是由长老团负责。您忽然插手，他们恐怕会找您麻烦。”
秦燃怒不可遏，“我是计都之主，做事还需这群老不死过问？”
他可是万魔之上的尊主，照前世的标准，那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一个不开心就是杀，长老团是什么东西。
“间谍费用超支的话，长老们也很为难。”
秦燃立刻闭嘴了。
秦燃虽然有志带领计都子民走出困境，但理想遇到钱这种事，再丰满都会变得很骨感。
比如计都的财政，前不久计都刚打完大罗，军费超支，长老团对秦燃怨声很大。
看秦燃渐渐明白过来，江寒问，“您接下来打算如何？”
秦燃没反应过来，“什么如何？”
自家上司虽然好，但是过于天真。江寒叹了口气，语气温和，手中凝成一把隐血刀，“要杀了吗？”
敌人的人才就是我方的大敌，当然要把希望扼杀在摇篮中。
真问及要不要动手时，秦燃反而犹豫起来。倒不是什么余情未了，而是打不过。
他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万一。”秦燃斟酌着，“我们被发现……玄门又要说我计都歹毒，对一个孩子下手。”
江寒回道，“不是吗？”
对上秦燃的目光，江寒很淡定，“魔尊秦燃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实乃小人也。”
秦燃大怒，“你骂我！”
江寒，“只是引用三清天对尊上的评价。”
秦燃没搭理江寒，他转过身去，俯仰入眼处皆是三清天一草一木，这片他早晚要吞并的江山。
“我计都子民生于寒境，自幼饱受苦楚，寿命短暂。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计都未来。三清天势在必得，三清天以玄门为首，玄门中蓬莱最忧，拿下蓬莱，事半功倍。”
主要秦燃觉得前世仙羽能把蓬莱搞残，这辈子，应该……也能吧。
总要给个机会。
江寒听懂了，他收起隐血刀，“尊上打算顺水推舟，让她进入蓬莱？”
秦燃实际上也没更好的计划，他和江寒讨论着，“她还未知晓我真实身份。”
江寒思索片刻，给了秦燃一个建议，“既然对方认为尊上是百年一遇的好人，尊上何不半推半就，依了她？”
好人，半推半就？
“道子的好友，关心好朋友，对晚辈慷慨解囊，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大方又善良的冤大头。待对方在蓬莱站稳脚跟，尊上请她来计都一趟，我等再大肆宣扬出去……”
秦燃明白了，一箭三雕，仙羽身败名裂，谢无闻再来一次师徒虐恋，蓬莱名声受损。
这辈子没有哪里不对，还是这种狗血味。
敲定计划，秦燃来劲了，“她稍后要来，你说我要如何？夸她，给她准备礼物。”
提到钱江寒公事公办，“礼物的费用尊上要上报吗？”
报给那群老不死的？
一想到这群王八蛋成天拿着奏表给他念经，秦燃脸都绿了。“不必。”
江寒猜大概也是这样，所以，“尊上打算自费？”
秦燃沉默了很久，然后说。
“借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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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几位长辈暂时分道扬镳，楚梦生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下来。他望着走在前头的仙羽，眼中晦涩难明。
常言容貌皮骨，不过虚相，可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仙羽容貌平平无奇，泯然众人。
事实是她与三年前失踪的苏师妹容貌极为相近，活脱脱一个苏小师妹。如此一来，他如何能将两人区别对待。
见仙羽买了支糖葫芦，楚梦生更是心如刀绞。
苏师妹，也喜欢吃这些东西。
见楚梦生心不在焉，仙羽主动开口，“师兄有心事？”
楚梦生好似梦中惊醒，他回过神来，抿了抿唇，低声道，“师妹，与我一位故人相似。”
仙羽知道楚梦生说的是谁，她瞅了瞅这位忧愁的面容，不太确定，“师嫂？”
不会吧，叔只是说苏绾绾和谢无闻有关，和楚梦生也有关系吗？这也……
太刺激了。
楚梦生闻言满脸通红，他生来一副谦谦君子相貌，这会面露赧然，有种秀色可餐之感。
当然，楚梦生是个人，不能吃。
“自然不是。”楚梦生虚握干咳几声，如实道来，“其实你还有位师姐，她自小在谢师叔身边长大，深的谢师叔宠爱。”
“后来……”楚梦生面露落寞，“师妹她在一次外出中，坠落归墟，生死不明。谢师叔深受打击。”
其实楚梦生还有一些话没讲，比如那次他与苏绾绾同行，没能保护好师妹。
仙羽听后表示深刻同情，难怪叔要找她给谢无闻做心理治疗。都说师长如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一下子没了，哪个老父亲受得了。
“你与苏师妹……”楚梦生不忍闭眼，“极为相像，谢师叔会主动收为你徒，有部分原因是睹物思人。”
仙羽停下脚步，忽然发现一个严肃问题，“师兄，天生道体很厉害吗？”
楚梦生怕仙羽觉得委屈，赶紧道，“自然厉害，师妹的资质万里挑一，莫说我，谢师叔都不如你。”
“意思是会对我特殊照顾？”
那还怎么进行心理治疗？回头叔拿这事扣她薪水就完了。
这话楚梦生答不了，只是说，“师妹自然是不同的。”
仙羽可不要什么不同，她要的是相同，最好把她当成苏绾绾的替身，不然她怎么拿钱。
“我觉得。”仙羽客套道，“天生道体什么的太拘谨了，师兄都跟我客气，有距离感。师兄可以把我当成苏师姐，让我感受一下师门的温暖吗？”
“比如……”仙羽假使一个场景，“若是眼下见到苏师姐，师兄会说什么？”
楚梦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明白了。
忽然进入一个陌生环境，师妹自然是紧张的，这个时候将她当做熟人对待，可以减少隔阂。
楚梦生懂了，也做了。
他执起仙羽的手，情意绵绵，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话，“师妹。”
“欠我的三万灵石什么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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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师兄待我是极好的，他时常会从山下带些小玩意给我，精致的首饰，新奇的木偶，漂亮的花灯，可口的糕点。
我初入蓬莱，如何能受得起这份殊荣。可又不敢拒绝，只好一一收下。
每次吃完花生糖，我都要笑着和楚师兄说，我很喜欢。
即便吃完会身上生红疹。
后来我才知道，楚师兄每次带花生糖回来，是因为苏师姐喜欢吃花生糖。
而我，只是在苏师姐不在的日子里，满足楚师兄的工具而已。
——选自《琉璃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