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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暮之时，要塞的大门终于关闭了。
看守的几个士兵对着韩延和一众小工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听到这句话，小工们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然后拖着疲倦的身子准备回到“九层六号区域。”
九层区域是位于要塞地下九层，也就是最底层的区域，光照有限，看守的士兵也只有寥寥几个。
他们这些小工，要先去褚阳那里领取今天的报酬，买点食物吃下之后，才能睡下去。
褚阳的住所在七层五号区域，比这些小工的住所稍稍高上两层。
“许繁，推车九车，灰土币十八……”
念道名字之后，一个脸上布满了灰黑色泥巴的少年走了出来，他正是刚才跟韩延搭话的人。
“汤浩成，推车十二车，灰土币二十四……”
另外一个少年走了出来，眼神之中，有些茫然和疲惫，他看起来比韩延稍稍壮硕一点。
“韩延，推车三十五车……”
当念道三十五这个数字的时候，褚阳明显愣了愣。
第一天来就三十五车？这个数字在五号仓库也不是没有过，但那是工价高的时候，还是由一名灰土猎人创下的记录。
至少那名灰土猎人，是五大三粗，甚至配备了机械辅助的情况下才有这般成绩，而韩延，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前三天甚至还没有吃过东西。
“等等，我得确认一下。”
万一数字弄错了，给多了钱。褚阳并不想当冤大头，要塞管理给他的工钱是一车三灰土币，他每车分得一块灰土币。
褚阳顺手拿起腰间别着的对讲器，询问要塞出口的士兵。
“今天五号出口的沙土总量是多少车？”
“两百三十二，今天多了几个新人，也多一点，我说老阳，你连这个的都弄不清楚的话，还做个狗屁的中介啊，还不如跟老子一起看守出口。”
“等几年一定。”
“老子都等了三年了，你每次都给我这么说，你说你做中介也就做呗，还去做猎人干嘛，我真怕你哪天猝死在外面，老子还得给你烧纸。”
“哎，老杨，你就不能祝我点好嘛。”
“祝个屁啊祝，早点清点完成回家睡觉吧。”
听到这个数字，褚阳知道没错，这个叫做韩延的少年真的推了如此多的沙土。
至于对讲机那头的士兵，是褚阳的好友，看守出口也有个三四年的光景了。
放下对讲机，褚阳开始好奇起来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少年了，挺能干活的，还能挨饿。
无论是在要塞，还是在灰土，能挨饿和能干活都是优点，褚阳甚至想把他培养成猎人，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灰土。
只是这个叫韩延的，稍稍有些木讷，也不怎么说话，还失忆了。
“韩延，你跟我来一趟。”
褚阳提议道，这可是个好苗子，要是能培养，就培养一下，不能的话，只能让他继续在五号仓库待着了。
韩延点了点头，跟着褚阳走了，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等到韩延走后，许繁看了他一眼，今天运送沙土的时候他就察觉出韩延的异样了，真的有些古怪，推着斗车，和平时走路一样，丝毫没有吃力的迹象。
要不是韩延时不时的犯头疼的毛病，恐怕这个数字将会更加的夸张。
……
到了七层五号区域，人流要小上许多了，里面的人的衣着稍稍比今天仓库里面的小工好上不上，脸上也挺干净的，没有过多的泥巴或是灰尘。
褚阳带着韩延来到了一个金属打造的房间当中，这里是褚阳的住处。
五十平米左右，分作两个隔间，地板呈现出暗青之色，应该是钢材料，踩在上面当当作响。这里的隔音似乎不是很好，刚进门没多久韩延就听到邻居家的吵闹声。
屋子的右侧是盥洗室，用木板隔开的。屋子里的情况看起来挺整洁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杂物，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
床上很整洁，铺着一条绣着几朵花的大红色毯子，要塞比较热，也不需要什么保暖的东西。
柜子上面摆着一张合影，左上一人便是褚阳了。
“我有洁癖，也算不得是洁癖吧，总想收拾，这是我的暂时落脚处，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也不管韩延问没问，褚阳便开口说道。
韩延嗯了一声，跟随褚阳走了进去，他并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怎么跟个木头桩子一样，进来坐会吧。”褚阳一屁股坐在床上，取下头盔，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些干粮，摆在了床上。
韩延这才注意到，在褚阳的脸上，有一道贯穿全脸的疤痕，看样子已经很久了，有些浅，并不会显得狰狞。脸色倒是很正常，年纪约莫在四十五左右。
韩延坐了下来，褚阳则递过来一个干粮和一瓶水。
干粮由红枣，大豆，大米，玉米淀粉在混杂而成，上面写着生产日期，灰土纪元106年6月3日，也就是十三天前。
“吃点东西吧，别傻愣着了，还有，不要把这些吃的落在床上，不然你自个儿给老子洗干净。”
韩延本想说不饿，可看到褚阳的神情的时候，只能强行把东西给吃下去。
“明天早上，我带你去找医生，你脑子没问题的话，我就带你去灰土，算是跟我一起去打猎吧，想去吗？”褚阳拿起柜子上面的照片，看着照片，头也不回的对着韩延说道。
韩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在沙漠当中醒来，也就是俗称的灰土，漫无目的的行走了几天之后，昏迷了过去，之后被褚阳一队人找到，然后带到了要塞之中。
韩延认真思考了几秒，他点了点头。
记忆中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从年龄来看或许是自己的姐姐，又或许是其他人，而父母或是其他亲人，还有朋友，韩延完全没有丝毫的印象。
记忆中，韩延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而现在，韩延估摸着自己的年纪，应该在十五到十八之间。
还有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到饥饿，力气似乎也比常人大一点。
“能给我说说，打猎要做些什么吗？我要准备什么？”韩延问道，他有些好奇。
“准备个屁，东西吃完了吗，包装袋扔到门外的垃圾桶里面，去了不就知道了。”褚阳说道。
他的队伍比较缺人，不然也不可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加入，再说，万一韩延脑子真有点毛病，褚阳也不会带他去，要么重新让韩延去五号仓库，要么让他去其他地方找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