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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夜下的旅行者 / 里章④ 剑者的落寞

里章④ 剑者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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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者无情,剑者有心。
  我的生活方式就是正好与后者相反的状态。
  仁者无情,剑者无心。
  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人生信条,也是我的原则。
  我绝不与好人为伍,我的剑下从未放跑过一个善人。
  我这一生杀掉的大多都是好人,甚至有好些都是远近闻名的大贤、大善;但我从来都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与“仁者无情,剑者无心”相对应地,我有着“仁者无心,剑者无情”的行事准则。
  雏叶微发,我被逐出了家门。
  家里是武学世家,但我自幼不喜武、亦不习武。我的兴趣是舞文弄墨,对于游山玩水也颇有兴趣。我没什么志向,就想游乐一生。
  家里不愁吃、不愁穿,我自幼便有一门亲事。娶妻生子,继承家业大概就是我的任务了。除此之外,我觉得没什么是需要我做的了。
  但我被逐出了家门。
  不过我并不在意,我是家里的独子。父亲顶多也就是一时生气,只要母亲帮我疏导疏导,我就能回家了。说什么,我也是他们的儿子。
  我跑到了世伯的家里,我们两家自祖辈起便是姻亲关系。世伯的女儿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而她的兄长和弟弟也跟我情同手足,亲如真兄弟。
  尽管我不习武,时若雏叶也丝毫不会武功这点让他们很是担忧。但我未婚妻的武学资质似乎非常好,因为世伯和父亲都长叹只恨她是女儿身,所以我觉得只要有她保护我就好。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保护了我一年有余,期间她随身贴随。既保护我的安全,也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们游山玩水,她甚至有点像自小服侍我长大的小侍女。
  这一年多来,我们感情更深了。
  我算着日子,这么久了,父亲应该早就消气了。我带着她回了家,我准备让父亲带我正式向世伯提亲,我要娶她过门。一方面我是真的喜欢她,而另一方面我想早点跟她把孩子生下来。
  我还年轻,父亲也还年轻。等我的孩子长大,父亲也还年轻着。我虽然是真的不喜欢武学,但我的孩子没准儿可以继承家传衣钵。如此一来,也算是对父亲有个交代。而我,也可以继续跟她一起终日游玩。
  明明一切都挺好的。
  明明按照我的想法的话,大家就都能如愿的。
  然而父亲不但没有让我们进家门,父亲甚至还不惜斩腕与我断绝了关系。我们仓惶地逃回了世伯家。而回到世伯家,不但母亲擅自帮我退了亲事,世伯更是已经将她另许给了他人,并且就在等着她回来,不日便要让她成亲。
  她的兄长和弟弟将她从我的身边带走,我被世伯打了一掌,昏迷了三日。三日后,她已为人妻。她来与我道别,临走前她将她的佩剑留了下来,说是让我珍重。
  在那之后,我有过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
  只知道自己跑进了山林,似乎不分昼夜地都在舞剑。
  也就是在那时候,有一个组织接触了我。他们想让我听命于他们,结果被我杀得铩羽而归。也是如此,我觉得我的剑法已经不错了。我拿了些那些人的信物,我等待着那些人再来找我。
  我从山林里走了出来,外面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仍能不时地听到有关家里或是世伯他们的事情。家里人因为断了一腕,实力骤减,但有着世伯的帮衬和门弟的映衬倒也衰落不大。
  不过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已经是被逐出家门的人,与家人亦是彻底断了关系。已被退了亲事,未婚妻亦嫁做他人,我已没了牵挂。
  我没有恨、没有憎,却还有心、有情。
  这会成为我的弱点,而我正在逐步将其抹灭。
  我每多杀一人,便会越是感受得深,人和动物并无不同。
  而剑,需要无情。
  渐渐地,我也开始听闻自己的传闻。也不知道是谁,有人给我取了个“黑绝尽”的外号。他们都传我穿着一身黑衣,怀抱白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斩尽杀绝。
  当然,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只要拔剑,我便从来不留活口。我不会去区别哪些是那个组织派来的人,总之就是把所有察觉到的人全部杀掉。
  我一直四处移动,他们也一直都派人追杀我。基本上我走到哪儿,便会杀到哪儿。不少人都被我杀了,这没什么不好,一路上我白捡了不少银两,还省了不少盘缠。
  唯一的困扰是因为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官府开始到处通缉我。所以除了组织的人以外,也有不少官府的人在捉拿我。当然,他们每一次都被我杀光。
  官府的人中,我有遇到过一些熟人,他们大都是我以前认识的人。他们都是些跟我家或是世伯家有所关系的人,不过他们似乎完全没认出我来,虽说认出来也是一样,但这样多少好点吧!
  我虽然是不在意,但他们至少不用因为遇到了熟人而留手,也不会变成因为一时心软而被我杀死的可笑局面。不过,他们的武功似乎没什么长进,总感觉一招一式都太刻板了。
  杀了很多人,见识了各种武学之后,我总感觉他们的武功都太在意招式了。武功又不是杂技,那么注重形式做什么。我的剑,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杀人。
  它不分招式,甚至是压根儿就没有招式。
  唯一的讲究就是怎么能更快地把对手杀死。只要能达成快和杀死这两个条件,不介意使用任何方式以至于任何形式。杀掉所有人,那便是我的剑,也是我拔剑的理由。
  不需要仇恨,也不需要瓜葛。我就只是在练心,消除我唯一的弱点而已。
  我到处杀人,这使得我难以进城。小城还好,杀了看守就进去了,可大城的附近总是设有军营。一人为敌,十人为敌,百人为敌,千人为敌……在我看来都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我的敌人可远不止这些。
  我从不会去记数,但被我杀掉的人貌似不知不觉间就可以做成一簿厚厚地名册了。因此就在“黑绝尽”的名号开始被人称道后不久,又有人给我取了新的名号,叫什么“浴血修罗”。他们在到处传我是个杀人狂,在谣传我是个见人就杀的大魔头。
  为此,朝廷甚至还发下诏书。全天下任何人,只要带我首级奉京,便可赏钱千万,并且赦免过往所有罪行。
  我的敌人是所有人,但自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带过盘缠。因为我不确定哪些人有可能会谋害我,所以我干脆就横行霸道,随他们愿了。
  只是这样一来,很多客店、小摊或是商店的人就倒霉了。因为我没有盘缠,自然拿不出钱来,如此一来他们便要报官。我不想让官府掌握我的准确行踪,所以便灭了他们的口。
  而“黑绝尽”和“浴血修罗”的外号也是更加响亮了起来。
  话虽如此,但我实际杀的人要远比之前少了。
  一方面是因为,不知为何组织的人停止对我进行追杀了。而朝廷的人,虽然到处通缉我,但却和组织一样,渐渐地再没有派人来抓捕我。
  至于地方的官府,他们则几乎是对我视而不见。
  我不断北行,好几次进入大城都被人在城门口认了出来,但他们却还是放了我进去。甚至,他们有的还为我提供了便利,我领他们的情。没人与我纠缠,于是我也就没有在那几个地方犯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后来即便前往比较偏僻的地方,也有人会为我提前打点,很少会有人问我要钱了。我也几乎再没拔过剑。
  这就像是默认的规矩,我倒是无所谓。我也并不是喜欢杀人,而炼心也练得差不多了。我游山玩水,与世无争。长剑伴身,不落红尘,四海为家,倒也乐得自在。
  但我――还是有点天真了。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闲乐。
  晚上刚睡着后,不知不觉间就被包围了。
  出手对付我的人是家里人和世伯他们,他们看起来比当年老了不少。只是,我认出了他们,他们却没能认出我。但我,自是不能这么做。
  剑无心、剑无情。但仁者有心,亦还有情。
  尽管只是一点,但这一点,便足够致命。
  家里人和世伯他们都认不出我,但有一个人立马就认出我来了。只是此时的她,已非彼时的她;而此时的我,亦不再是彼时的我。
  仁者无心,剑者无情;
  仁者无情,剑者无心。
  就算不想去面对,但总归还是逃不过。
  我不会让自己的剑留下弱点,因为我自己还活着的意义,便只剩下剑。
  “仁者无心,剑者无情;仁者无情,剑者无心。”
  我拔出了剑,实际上并没有丝毫地犹豫。
  最先死掉的是家里人,因为他们得知是我后,下手拖泥带水的。和我交手还敢不用尽全力,简直死有余辜。但这,其实也只是因为他实力骤降的原因。
  不过用一手反手剑还能有这样的水平,也算是难得了。
  只是世伯他们可难对付多了,我虽不怕他们,但一时半会儿却也奈何他们不得。只是情,总是一把刀。其比剑可可怕多了,不只会伤敌,还会伤到自己。
  他们还想劝说我,但我自然是只想取他们性命。
  世伯见我杀心不散,想让其他人离开,准备独自解决我。可有这样想法的可不止他一个,她,他们都是一样的心情。他们拖拖拉拉的,完全就没有专心战斗。
  尽管如此,我却还是不能像杀掉家里人那样,轻松地解决他们,这便是差距。他们争着都想留下,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但这就是我的机会。
  首先,我趁着世伯和他们分心,拼着硬受她一剑杀掉了她。在他们为此震惊的时候,她的弟弟便跟着她去了。直到这时,世伯才认真起来,他送走了她的兄长,硬接了我一剑。
  我这一剑虽没能杀掉他,但以结果而言,就是这一剑成为了他的败因。若是他打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的话,我很可能还会败于世伯的掌下。
  世伯死了,她的兄长也在那之后死了。唯一的遗憾是,杀掉他的并不是我,他是在逃走的时候被其他人杀死的。我很讨厌别人为我代劳,所以我一直追查着。
  虽然期间有很多阻拦,但我一路杀到最后,连带着斩尽杀绝。所有胆敢阻拦我的人,都被我杀掉,最终我还是顺利的灭掉了那个组织。
  如此之后,不知为何我便被朝廷奉为“太父”了。并且一些认识我的人见到我后,还会有人尊我一声“前辈”。而“黑绝尽”和“浴血修罗”的名号,却是再也没有人提起。
  我不落红尘,已了无牵挂。
  朝廷的“太父”我自是不受,一声“前辈”我也自是不理。我虽活在尘世,但尘世于我早已没有干系。我抱剑随身,浪迹天涯。遍游天下,却也是终归有尽。
  暮年之时,我找到了一处山林独居。
  然而不久,便有人前来挑战。我记得那是个剑法造诣差到了极点的人。他说想向我讨教两招,让我指点一下他的剑法,但结果他连我一剑都接不住。
  实在是太差了。
  次年,不知哪里冒出来了一群官兵。
  他们的服饰看起来很奇怪。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但他们太吵了,所以总之就让他们统统闭嘴了。
  结果,没几天来了更多的官兵。
  还是些穿着奇怪服侍的家伙。他们找到了我,和之前那批人一样吵,所以他们也就和那些人一样了。而这之后,我就觉定只要是穿着那些奇怪衣服的人,便全部杀了。
  结果没多久,这里就不能住人了。
  我顺着那些人来的地方杀了回去,直到再也没见到一个人为止,我在那里重新定居了下来。那是一处海岸,我在海边建屋,就准备在这里静待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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