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孽造神明 / 1 关于我在嗦面的时候看到凶杀案这件事

1 关于我在嗦面的时候看到凶杀案这件事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17岁少年江风的高考成绩非常理想,今天早上,他还收到了第一志愿报考的君山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17岁少年江风的生活也很平淡,他那对儿常年在国外考古的父母基本见不到人影,除了每个月的例行打钱,好像也没再管过他。
  他今年的生日礼物是父母从亚马逊网购的一个狐蝠工业蝎虎座双肩包,包里还装着一张说是非洲纳米比亚北部的辛巴族送给他们的火焰面具,EMS发货,准时到家。
  网购真是个好东西,连送生日礼物都能由快递员代劳。
  ……
  关掉寂寞地抽了一管子水蒸汽的油烟机和燃气灶,江风把锅里的东西倒入了碗中。
  江风今天的晚餐很丰富。
  主食是清水煮面加上六根切成碎末儿的香葱,饮品是有益身心健康的凉白开。
  配菜是远方油画儿一样起伏着波浪,充分陶冶着他情操的红色夕阳。
  甜品则是一个距离他家楼层不过20米,两边打开窗就能相互看见、闲聊扯淡的凶杀现场。
  ——就在他家对面那幢楼里。
  20米的距离,估计丢支签字笔都能轻易丢过去。
  江风把手机放到桌上,噔噔噔地踩着拖鞋跑到阳台,端着足有半斤重的瓷碗麻利地嗦着面条,同时目不转睛地观看着对面屋子不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场景。
  只见好像被框在窗户里的男人提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面目狰狞地捅向一个早已瘫软下去的女性身体。
  即使那具身体完全没了回应,每次的震颤只是因为男人捅刀子的大力举动带起的余波,就像钢琴家即使停止了弹奏,在钢琴内部留下的力量与震动也不会立即结束,而是会在喧嚣一阵后才缓缓停息。
  更遑论,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停下来过。
  江风发现这事儿其实比较晚了,所以在他端着面碗过来的时候,窗框里的女人已经倒在地上,男人已经提着刀子乱捅。
  28刀。
  在男人停下来的那一刻,江风也停止了默数。
  刚好,嘴里的面条也嗦完了。
  吧唧着嘴,他起身从旁边的桌上扯了张抽纸,把嘴巴擦干净。
  ——男人如同雕塑一般死寂地站在窗户前,脑袋缓慢扫视,然后,停在了江风所在的楼层。
  江风回望了过去,手上还拿着纸巾,与男人相互对视了好几秒。
  他看到男人的嘴巴微微动作着。
  在这个距离,除非大声喊话,或者故意提高分贝,否则他不太可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然而,他的耳边确实出现了一个沙哑、干涩,如同磨砂机剐蹭出来的诡异人声。
  十分清晰。
  “全都要死!”
  就好像在他背后一样。
  江风迅速转过头,身后是空无一人的客厅。
  冷冰冰的空气与天花板瓷白的吊顶静默无声。
  叮叮叮!
  玄关处一排排铃铛组成的隔帘毫无规律地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充斥在客厅的各个角落。
  浅草色的实木餐桌映照在白炽灯的光线里,拉出一个东倒西歪的影子
  他重新望向对面屋子的男人。
  不知何时,男人却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
  远方的街道边,警笛声由远及近,缓缓驶进了小区。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
  警察封锁了对面的屋子,又给江风这位报案人做了心理疏导,免得目睹了事件过程的江风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这件事在当天引起了巨大的声浪,小区内人心惶惶,又是警车又是防暴队的,好久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了。
  为了防止屋内可能还有隐藏的暴徒,围观的居民们眼睁睁地看着武警提着半人高的防爆盾牌冲上出事的楼层。
  下来的时候,倒是安安稳稳地抬着两个担架,没有居民们想象中隐藏起来的暴徒。
  调查了好几天,根据江风当时的笔录,警方公布了最后的结果。
  男的叫王一亮,35岁,本地人,无犯罪前科,无精神疾病。
  女的是他的老婆,陈晨,32岁。
  王一亮杀人前,没有任何征兆,街坊邻居们平时和他们家少有往来,没有深入了解过这对夫妻的事情,只知道陈晨和王一亮是在外地认识的,两年前才返回这边老家。
  由于杀人者最后也自杀了,这件事基本也就没了后续,只是女方那边的娘家一个劲找男方的父母闹,好像真要闹出个后续一样。
  当然,后续是没有闹出来的,随着时间过去,关于这件事在网上寥寥的几个讨论帖也不知道被谁删除了,彻底没了声息,只有本地人才记得井楼街的绿湖小区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案子。
  江风不是大嘴巴,目睹凶案现场也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他没有闲得发慌的去网上发什么澄清贴,第一视角文字直播贴之类。
  凶案现场的第一目击者,这个名头听起来倒是响亮,挺唬人的。
  然而,这件事和最近几个月在网上曝出的猛料相比,似乎也有些过于小儿科了。
  某个废弃的村小半夜传出人声鼎沸的升旗声,前往查看的村民回来全部精神失常,胸前死死系着一条红领巾。
  一座上世纪80年代修建的百人小区住户集体失踪,两天后,发现他们的尸体全部沉进了市外的自来水厂滤池里,自来水厂周末没人,值班的那位员工胆大包天,竟然溜回老家结婚了,还是周一最先到的同事报的警。
  这件事把当地的市民恶心的不行,一连好几天都使劲扣嗓子眼儿,要把周末喝过的水吐出来。
  还有什么半夜听到有人敲门,猫眼望过去是一只风筝,回了卧室发现床上全是一只只断了线的风筝,图案还和门外那只一模一样……
  和江风看见的有理有据,非常符合人类想象的凶案现场相比,这些事件实在是诡异莫名,荒诞不已,无法猜测作案人是谁,也无法猜测作案目的是什么。
  而且,类似的事件,不止一例,而是反反复复很多例,往往这个贴主发了直播贴,另一边就会又有人发直播贴,都有照片,都有视频,分辨不了谁真谁假,或者,两者都是真的……
  这些帖子基本活不了多久,最多半天就会删得干干净净,留下屏幕外一地的猜测与网民们在各大论坛上的讨论。
  然后,各大论坛也毫无意外地倒了,只剩少数几个执行着高强度自我审查制度的论坛还活着,一旦发现有人讨论相关的内容,直接冻结账号和楼层。
  哪怕是江风这样不常在网上冲浪的山顶洞人,也了解到了这些事情。
  由此可见,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不科学事件,数量是多么的庞大,已经隐隐成为普遍的日常现象了。
  因此,一场不太合理,却非常科学的杀人与自杀案件,在如今这种大环境下,居然有种莫名的“普通”感。
  难怪网上连讨论的声音都没几个,注意力全被其他事件吸引走了。
  ……
  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江风老老实实地把那个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告知给了做笔录的警官。
  他注意到,这位警官书写着文字的手顿了顿。
  好像,这位警官知道些什么?
  因为旁边的另一位警官什么奇怪的反应都没有,和做笔录的这位警官形成了在江风眼里格外鲜明的对比。
  临走前,江风瞟了眼挂在警察局门口的成员表。
  做笔录的警官没在成员表上。
  不过,一座警局往往有数百名成员,其他警局的警察也有可能被临时抽调过来,所以江风没有简单地认为这位警官或许知道什么隐情。
  “刚才做笔录的那个!江风,等等!”
  就在江风要坐上出租车之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人声。
  是那位给他做笔录的警官。
  “我姓唐,唐念星,比你大不了几岁。”
  他走过来,在江风开口前就自我介绍道。
  “唐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江风问。
  “噢,没什么事。”唐念星摘下方方正正的帽子,露出他浓密的头发,“就是……最近不怎么太平,最好小心点。”
  “你不是要去君山大学念书么,多认识点新朋友,上街走在一起比较安全。”
  做笔录的时候两位警官听到他刚高考完,自然而然地问了他考的哪所高校。
  这下,江风觉得这位唐警官肯定是知道某些隐情了,不然不至于这么扭扭捏捏。
  应该就和他陈述的“全都要死”有关。
  只不过,问估计是问不出来了。
  唐警官要是想透露,何必说话只说一半,明显话里有话。
  “谢谢唐警官。”
  江风忽然想到了一个点子,礼貌地问道。
  “唐警官,我要是遇到麻烦了,可以找你么?”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