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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起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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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界大陆,流源城,天平村内……
  翻过一个很陡峭的小山坡,白发少年擦了擦汗,露出了胜利似的微笑,少年有一头天然绒毛般的白色头发,那深沉的眼眸似乎看不见底,深邃的眼里藏着碧蓝色的瞳孔,穿着一身蓝色宽大浴袍,长度达到脚踝处,边缘处为深蓝色,上面绘有类似藤蔓的白色图案,脚上穿着一双深黄色的草鞋。
  “就是这里了。”根据江川爷爷的指示,前面的槐杨树下长着一株伴生灵药。
  少年飞一般地跑过去,那颗灵药和普通的杂草没什么区别。可是少年却能感应到它周围的一层隐隐约约出现的蓝色光圈。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从小就对植物有着某种特殊的亲和力。
  他小心翼翼的把灵药摘下,涂满了手心,然后把手掌印在一侧的槐杨树上。少年感到大地有轻微地震动,一个奇异的神秘烙印绽放开来,那是少年从未见过的。复杂的花纹就像是远古时期的怪物身上的某种奇特咒语,缓缓运转开来。
  少年屏住呼吸,一个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折叠空间显露出来,少年仔细地回忆着江川爷爷对自己说过的话。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少年想起了江川爷爷那温柔的目光,“无论变得强大与否,爷爷只希望你过的快乐。”这是江川爷爷的话,不过少年更在意前者。
  “父亲。”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使得少年呆了呆,随后已变为坚硬的目光。
  “我一定要成功。”说罢,少年向前走去,折叠空间伴随着少年的进入消失不见,一切都归于平静。
  远在九天之上的席格里山脉……
  浓密的山雾里,奇花异树若隐若现,圈圈出奇的静,只有偶尔的一两声双头鸟发出的长啸,飘忽不定。一切如真,一切似幻。
  但在那令人仰望不到的山峰上,却有一个浑身发散着暴虐之气的神秘人,后面还有几个跟班,最前面的那个面容枯槁,双目通红,正强耐着心中的激动眺望那遥远的流源城的一个小村庄,他目光闪烁,那遥远的天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却有他能看出的空气流动和一种气息。
  “又是一个莫姓之人吗?不料在这五块大陆中最弱的东界大陆也有莫姓之人啊。”神秘人喃喃道,声音如同那亘古不变的冰川般久久回荡,回荡在这虚无缥缈的席格里山脉,浑身的暴虐之气似乎和这圣洁的气息完成了某种互通,使他看起来不在格格不入,仿佛也变得圣洁起来。
  “杀戮的时间到了。”神秘人双拳紧握,随后漏出一丝残忍的笑,渐渐化为虚无,消失不见了。但那恐怖的暴虐之气却如同洪荒巨兽般蛰伏在席格里山脉,像是在等待猎物的到来。
  阴冷的山洞里传来一阵阵蝙蝠尖尖的叫声,让人听了头皮发麻,少年揉揉头,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漏出疲惫的叹息。他环顾四周,顿时一阵无语。
  折叠空间内的情景,少年幻想过很多次,金碧辉煌的大殿,充满神秘气息的迷离神域,然而实际上确实大相径庭,少年进入折叠空间那一刻便傻眼了,四周全是陡峭的悬崖,而他正由悬崖从上往下掉。失重的感觉让他有些害怕,但后来渐渐的麻木了。
  就这样,仿佛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落地了。这空间内似乎有种奇异的场域,以至于他不被摔伤。
  少年醒后四处观察,才终于微微有些欣慰。
  周围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晕,往往生长在坎坷山崖上的珍贵灵药居然在这小小的平原里到处都是,少年双目放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里横扫一空。
  “这些可都是写好药品啊。”少年拍拍自己手腕上的储物手环,那是他在村子里的坊市买的,储物戒指的价格高得只能让他咽口水,即使是积攒了四年也只能买个储物手环罢了,不过用来装这些灵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咦,这里还有一株?”少年回头看去,只见乃是一株全身紫雾蒙蒙的灵药,跟其他比起来体积也不止大了十倍,少年没有考虑刚刚为什么没有看见它,只顾好奇地向前走去,走到紫雾覆盖的范围,他只觉得一阵恍惚,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要把一切都吞噬了,远方似乎有一丝光亮,在飞速地靠近,又像是在飞速的消逝,少年伸出手去,心中一阵恍惚,好似通过命运的指引着生命的流逝。看见时间尽头的自己,心中被一条无形的细线牵住了,过往十四年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为了今天的到来。
  瞬间,或是永恒。少年醒了,他才来得及好好打量四周,洞府内四四方方,好像不是自然形成的,岩石上刻着冗长的咒语,散发出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息,少年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却感到难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心脏,不能透气,前方有光芒忽明忽灭,照射在少年俊秀的小脸上,显得很是苍白。
  莫名的吸引使少年向前走去,他不害怕,虽然感到压抑,但也有一股亲切的气息。
  “爸爸,是你吗?”少年死死地盯着前方洞府的中心,那是一块婴儿般拳头大小的石头,空气不时迸发出一两个细小的黑洞,转瞬不见。
  少年跳得飞快,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块石头对自己来说一定很重要。跌落的悬崖,还有那奇异的灵药,都是为了引他到这里来。
  他缓缓的伸出手去,空气微微扭动,少年的似乎穿透了一层透明的屏障,他握住那颗石头。
  突然,一股冷冽的气息顺着他与石头相握的右手窜了出来,沉重感随之出现在他的头脑里,似乎多了很多东西。
  “啊!”惨叫声从少年口中传出,手心宛如针扎的疼痛,他立刻把石头丢了出去,看起来坚硬无比的石头,竟然顷刻间摔成了积粉,而他右手手掌却多了一个纹路,呈菱形,仔细一看,淡淡的蓝光里蕴含着恐怖的天地能量,似乎收纳了宇宙中所有星辰的光。
  “咦?这不是银星草吗?”记得少年很小的时候就非常喜欢银星草,长长躺在门外的银星草原仰望璀璨的星空,银星草是东界大陆境内的一种很普通的小草,随处可见,但它顽强的生命使它遍布群山峻岭,淡蓝色的花朵在夜晚中会放出微弱的荧光,据说拥有微弱的星辰之力,故得此名。
  星光点点,微弱的淡蓝色花纹顺着少年的右手手掌向上蔓延,飞快的遍布全身,又隐去不见。
  剧烈的痛苦爬满全身,像是要把他的身体撕碎了重组,头脑里的沉重感也越来越强烈。仿佛针扎似的刺激少年的精神,他忍不住惨叫出声,双手抱头冷汗滴落下来。
  那痛苦从灵魂深处传来,但CD却正巧卡在不让少年晕倒的边缘,硬生生的让他撑着,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痛苦渐渐收歇,被丝丝暖流取代,一缕缕蓝色光芒进入了他的肌肉和骨骼,甚至连他的血液都被渲染了,双目流转间光芒四射,皮肤下隐隐有层蓝色光晕浮现,整个人被围在蓝色光芒里,充满着浓郁的气血之力,投中阵阵清凉,仿佛打开了什么枷般一般,恍惚天地都变得有什么不同,少年甚至可以看得到洞府外几百米远处蝙蝠眼底的纹路。
  “这太神奇了。”平复之后,少年宛如陌生人般审视着自己,他试探性地朝着墙壁一拳轰出,周围空气迅速流动,产生爆鸣声,一瞬间,几十米厚的墙壁瞬间粉身碎骨,石屑飞舞,一个一坑状的空洞出现,少年被吓了一跳,迅速将手收了回来,刚刚实际上他只是轻轻一出拳而已。
  少年咽了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目光闪烁不定。
  “这是我干的?”少年有些不敢相信,只不过碰到了一株含带银星草能量的怪异石头,而力量却有了大幅度的增长,几乎已经算得上质的飞跃了。
  “我又离江川爷爷的期待进了一步。”少年攥紧拳头,银星草的纹路随着他的用力闪烁了一下,然而转瞬即逝。
  “现在我该怎么出去呢?”少年环顾四周,来回踱步,蓦地,他停了下来,轻轻地闭上眼睛,少年想起还有在头脑里沉重的东西,说不定会有点用处。
  他轻轻的在精神之海漫游,周围已不是狭小的无色空间,而是一片蓝色的天地,四周扶着点点星光,面积也比以往扩大了不止十倍左右。
  少年兴奋不已,充足的精神力意味着少年或许进步了,距离傩术又近了一大步,他从小就立志能成为一名强大的傩者。
  走着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尽头,只见一个淡紫色光芒的球状体静静的漂浮着,里面似乎是一段被尘封已久的痛苦回忆,它被上了枷锁,默默地待在记忆的角落,少年看着它,久久不动,他露出迷茫的眼光,是的,他犹豫了。
  他的记忆是不完整的,刚开始的生活就是江川老爷爷把他抱进一个名叫天平村的小村庄,一住就是十二年,江川爷爷很疼爱他,而他也凭着自己的聪颖和善良博得了其他孩子的喜爱,但是这个被村长捡来的孩子心中很没有自属感,他对自己两岁之前没有一点印象,不像其他孩子们再怎么遗忘都会有一些记忆碎片,而他却记不起关于自己父母的哪怕是一丁点回忆。
  少年很是失落,他小时候经常问起江川爷爷,但得到的只是包含着淡淡忧伤的目光以及无奈的叹息,那时候他还很小,但也知道爷爷不愿提起,以后便不再过问了,但心中的疑惑却丝毫没有随着时光消逝而减少,只是自己日益懂事了罢,昨天晚上是江川爷爷第一次提到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并给了自己一个神秘烙印,让他自己来寻爸爸很可能最后的遗迹。
  而现在,答案就在眼前,少年却有些踌躇,他想了一下,用精神力催动紫色球体慢慢转动,仔细的搜寻了与这个洞府有关的信息而不触碰到它,紫色球体顿了顿,少年便离开了精神之海,睁开了双眼。
  他伸出右手,念动咒语,咒语与光芒混合着淡淡蓝色忽明忽灭,突然,少年紧握右手,双目发出璀璨的光芒,周围的空间迅速挤压,收缩,古朴的洞府化为点点星芒在少年右手中凝聚成形,化为拳头般大小的透明球体,而少年四周的景色又化为最开始的槐杨树下,少年看看太阳,又看看右手中的折叠空间,现在接近黄昏,离刚来时还不到一天,可少年好像度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结束了吗?少年想了一下,还是把折叠空间放入了储物手环中,也许以后会用到,他把手拍在槐杨树旁的大石头上,石头顷刻间被轰成碎屑,少年心中一阵无语,这以后可不敢乱用力了。还是走吧,那团记忆……回去再说。
  少年健步如飞,往往一跃就能跨越几十米,速度果然也有质的飞跃,直到到达江川爷爷门前,他才用了半个小时而已,要知道他从早上出发到达槐杨树下,纵使少年体能再好也用了四个小时,他心中估算了一下,如果使用全力,应该能达到音速,不过对于少年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现在刚好看到江川爷爷站在窗边用温柔的目光望着他的到来。
  “云儿,我在这里。”江川招招手,少年眼眶微湿,今天经历了太多,更多的是心灵上的痛苦,他终究是个孩子,需要亲人的安抚。
  “爷爷。”名为莫云的少年飞快地跑过去,也许明天,就是属于他的生活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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