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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江沁和曲起起因为这个红色感叹号气得一晚上睡不着，另一边，曲九听洗好澡，舒舒服服地躺进大床里。床头柜上的灯发出暖黄色的光晕，让这个自己住了多年的房间显得既熟悉又陌生。
曲九听想着自己在书中的家人，其实宁姡的采访说的也没有错。她的家庭氛围对‘曲九听’的影响很大，所以他们都期望‘曲九听’能在娱乐圈获得成绩。
‘曲九听’获得了，三金影后。
可现实中的曲九听并没有，她翻了翻百科中关于自己的履历。出道四年共出演了八部网剧，豆瓣最高评分4.3分。发行过一张专辑，销量约等于无。
她打开其中一部网剧，看了两分钟就忍不住关闭了视频。
倒不是演技太差，只是以她现在的水平来评判确实有很多不足。她又打开音乐播放器，把自己发行过的专辑听了一遍。
嗯，她连点评都懒得给自己了。
又看了看音乐底下的留言，因为是和曲起起一同演唱的，评论的数量挺多，大多数是曲起起的粉丝写下的评论。
曲九听叹了口气，真是难为这些粉丝了。
这些歌就算听上一百一千遍，也找不到一个亮点。这些‘好听’‘耳朵怀孕’的评论到底是昧着多大的良心。
放下手机，曲九听顺手关了床头柜灯。
房间暗了下来，隐隐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一抹月色。
曲九听凝着这银纱般的月芒确定了一件事。
她要获得属于自己的成绩，现实世界的曲九听也想给家人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也算是为自己的穿书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临睡前，曲九听给小莱发了消息，让她和LR品牌方联系，约一个对方有空的时间，她会登门致歉。
第二天一早，小莱的电话就打来了。
曲九听接起。
小莱愣了下：“听听姐，你今天起的好早。”
曲九听不像曲起起，没有满满当当的行程，她不是靠作品活跃在大众视野中，而是靠时不时的黑料。按照以往来说，曲九听空窗期的时候都是会睡个懒觉，没有什么护肤品能比得上自然睡醒。
曲九听已经洗漱完毕，忽略了小莱这句话问：“时间约好了吗？”
小莱仿佛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约是约上了……”
“有话直说。”曲九听按了免提，将手机丢在化妆台上，解放出来的双手去拧爽肤水的瓶盖。
“听听姐……”小莱犹豫了半响：“我给你发条链接，你点进去看看吧。”
“嗯。”
曲九听也不想为难小莱，等她往脸上抹了精华又洗了个手回来，小莱在微信上一连发来好几条链接。
曲九听点进链接前，大致扫了一眼。
这些八卦新闻的链接都带着相关文字。
【曲九听出席夜宴，十八线艺人艳压一众大牌，来看看她到底有多美。】
【曲九听礼服真的是LR家品牌赞助？热心网友发现LR发布的礼服中并未有曲九听同款。】
【到底是曲九听穿了仿冒礼服，还是曲九听故意二改礼服？经设计师同意了吗？】
曲九听没想点进链接，光是看这些文字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曲九听出席夜宴前几天，网上就有内部人员透露，曲九听向LR家借了礼服，而LR答应了。
LR是本土品牌，也是唯一一家超一线品牌。
能答应给曲九听这个十八线借礼服，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于是媒体一发布曲九听当晚的造型，网友就立刻去扒，最后结果和小莱发来的链接对上了。
现在网上要么是嘲曲九听打着LR的旗号穿高仿假冒山寨货，要么是高高在上地谴责曲九听改动礼服。
小莱发来一段语音，语音里都藏不住她快崩溃的情绪：“时哥挺生气的，说是让听听姐自己负责。”
小莱口中的时哥正是曲九听和曲起起共同的经纪人，时邡。
时邡这个人是典型的狐假虎威欺软怕硬。能让小莱带着哭腔给自己发语音，想必还说了很多狠话。
“转告时邡，这事我会负责。”曲九听回复了一条语音。
过了一会儿，小莱的语音又来了一条。
“听听姐……时哥说自己没能力，带不了你……让你自己另寻经纪人，他……他以后都不会管你了，听听姐，我们怎么办？”
曲九听回：“替我谢谢他。”
“啊？”小莱显然懵了。
时邡虽然偏心曲起起，但能力还是有的，人脉也不少，能拿到手的资源也不错。
“谢谢他这个没能力没人脉没资源的经纪人愿意主动放弃我。”
“……”
这……
想来LR家是想追责曲九听的，小莱一约，对方立即就有回应，约定的时间就在当天上午。曲九听自己也知道理亏，不想再麻烦别人，就提议自己亲自登门道歉。
时邡不想管曲九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没收了配给她的车和司机。
是小莱开着她自己的QQ来的。
曲九听刚吃过早饭，小莱就到了。
江沁热情地招呼小莱坐下吃饭，小莱忙谢了江沁的好意。再看曲九听面无表情地用餐巾纸抹嘴，完事后说：“走吧。”
小莱点了点头和江沁告别。
江沁不放心又追了出去：“听听，如果钱不够就给妈妈说。”
曲九听好笑：“你见过哪件礼服十万块就可以拿下？是你故意想让我出丑还是没有认知？”
江沁没想到曲九听直接捅破，一时僵在原地，面上跟开了染坊似的。
她咬了咬牙：“要不你开我车去吧。”
说着要给司机打电话：“我让家里的司机送你也成。”
“不用。”曲九听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被拍到就不好了。”
江沁不明所以：“什么……什么被拍到？”
“难不成你善良的小妈人设还要继续维持下去？”曲九听嘲讽地勾了勾唇。
江沁的车出镜率很高，难保不让人联想到：小妈担忧继女毁坏礼服，借车给人撑场子。
江沁心里骂了一句，见鬼，这都能让曲九听猜到，曲九听是开了天眼吧！
曲九听并不在意江沁心里有什么想法，拎着小莱就出门了。
小莱系好了安全带，她这个车型小巧，车内的空间也不大。对于曲九听来说显得拥挤了，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曲九听，那双长腿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听听姐，抱歉。”
“你确实该抱歉。”曲九听淡淡地瞥她一眼。
“对不起……”
“嗯。”曲九听拿出手机：“以后没必要再和江沁曲起起客气。”
“哈？”小莱没想到曲九听说的是这个：“听听姐，你和江姨……”
一记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
小莱立即改口：“你和江沁闹了矛盾吗？”
“不算，只是不想再当傻子了。”曲九听说完这句，抿着唇，指腹在手机上点了点。
小莱欲言又止，但看曲九听一副不愿再交谈的模样最终还是自觉闭了嘴。她忍不住担忧，时邡不想管听听姐，现在听听姐又跟江沁和曲起起这两个人闹掰，以后可怎么办啊！
不，不说以后，现在这件事就挺棘手的。
啊啊啊啊，要怎么办啊，她只是一个可怜又无助的小助理而已啊！
不怪小莱杞人忧天，曲九听上了微博才知道这事闹得有多大。她的好妹妹昨晚点赞了LR家首席设计师的微博，这么一看，‘热心网友’粉籍很有问题，怕不是蒸煮刚好叫‘曲起起’吧。
她翻了翻设计师的微博，设计师是Y国人，并不常用微博。以往的内容也只是一些设计图和成衣，再有就是转发关于LR的资讯。
曲起起点赞的这条微博不偏不倚正是三个月前，设计师发的一套礼服设计稿。
设计图内容就是江沁借来的那套礼服。
设计师发文：有一句中文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纯与欲。[泪]
设计师的被关注量并不多，其余微博底下评论平均也就百来条。但是这条被曲起起点赞的微博底下评论数将近两千。
【设计师是不是早就料到，qjt会二改自己的设计，所以才会流泪[狗头]】
【这礼服好好看啊，不明白qjt为什么要二改】
【你们都说是二改，我一人买股曲九听是穿了山寨】
【小孩才做选择，大人两个都要，我更倾向于曲九听是借LR牌子炒势，然后二改山寨货】
【卧槽，支持楼上】
【不管是二改还是穿山寨，我只心疼起起，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一个山寨咖姐姐啊！】
【支持曲起起单飞】
……
曲起起满意地看着这些评论，时邡走过来又给她带了一个好消息。
“宁花的礼服你知道是哪家赞助的吗？”
曲起起想了想宁花的咖位：“难不成是LR家的……三线？”
时邡幽幽一笑。
曲起起不解：“有什么关系？”
时邡在曲起起对面坐下：“她昨天推你的时候把礼服划破了。”
曲起起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说完又皱了眉：“我妈昨天专门去查了下，宁花不是富家女吗？就算是LR家的三线礼服，她也是能赔的起的吧。”
时邡摇头：“什么富家女，草的人设而已。哪家富二代脾气这么好，能任由方泠打骂？听柏立传媒的人说，方泠可是一大早上的就拎着人破口大骂，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骂了个遍。”
说完啧啧两声表示不屑：“方泠一年不如一年，手里的大牌都被骂跑了。就她那母老虎一样的性格，有点实力的艺人也不会跟着她，现在只能挑着糊咔带，我倒是看看她有什么能耐能让手里的人翻身。”
曲起起来了兴趣：“所以这个宁花到底是什么来头？”
时邡摇了摇头：“反正不像是富二代，方泠让人自己去向LR解释了。就等着呗，看她赔不赔得起衣服就晓得了。”
曲起起听了时邡这句话，顿时激动起来。
简直是天助我也，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这两个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