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道歉要直视对方

第二天上去拿柜子的时候，碰到了夜蛾。
　　我：……早上好！
　　夜蛾点点头。
　　路过的虎杖悠仁跑来，二话不说帮我抬起了柜子“搬到哪里去？”
　　感谢咒力，将我改造成了能轻松举起柜子的美少女。
　　不过虎杖悠仁主动帮忙我是不会拒绝的。全年级就数他体术最好，搬起重物来也不颠簸。
　　就是宿舍分配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下来，我打算就住在野蔷薇隔壁。
　　手机发来新消息。
　　——新宿舍在钉崎旁边，钥匙在门上by五岁悟
　　我为了记住他有多气人，已经把联系人名称改了。
　　到了目的地，虎杖悠仁也没走，“对不起，昨天玩得太过火了，我怎么想都该再认真道歉一次。还有，我第一次参与睡衣派对，真的好好玩啊！谢谢你！”
　　有谁舍得对虎杖悠仁的笑脸下手呢？
　　没有人能做到。
　　包括我。
　　“没关系。好好道歉就算朋友了。”我打开柜门，掏出了限量版，“送给你。”
　　“诶？真的好吗？”
　　“没有你，这一柜子手办都保不住。快点，趁我理智还没回来，收下它。”
　　他明明很想要，眼睛都离不开了，却把手背在身后，“怎么都应该是我道歉赔礼吧！我不能收下！啊啊啊，别再诱惑我了，你非要送东西的话，送我探视权就好了，允许我时不时能看看它，我就好开心了。”
　　那好吧。
　　“晚了，我理智回笼了。现在是个囚禁限量版，不让它见天日的毒唯病娇了。”
　　“诶诶诶？”虎杖悠仁挠头，“你好像藤虎婆婆哦，一开心就把压箱底的东西塞给我……”
　　我：？？？悠仁，这可是你自己要当孙子的！
　　“嗷，别打，我只是想说你突然好和蔼——嗷呜呜！”
　　揍了虎杖悠仁一顿后，我神清气爽地打开了门。
　　然后我把门关上了。
　　再打开一遍。
　　没看错，和我昨天被炸崩了的宿舍布置完全一致。
　　星空灯、玩偶堆、懒人椅一样不少。
　　“这里，这里这里。”五条悟小小声。
　　他靠着床席地而坐，指了指衣柜旁边的人，“还有欢迎你做邻居的钉崎。”
　　钉崎野蔷薇摸了摸我的头，“炸了你精心准备的睡衣派对，还有，没有事先通知你。对不起。”
　　虎杖悠仁，一个传染俩，都抓不住重点。
　　不过就是抓不住我才安心。
　　“是野蔷薇的话没事哦，最喜欢我就好了。”
　　“……哼，”野蔷薇往后跳了一步，扮了个鬼脸，“说完道歉，就扯平了，不欠你了，才不要喜欢你！”
　　一溜烟跑走了。
　　原来我们高专一年级的傲娇担当竟是你啊野蔷薇。
　　“这边，这边这边。”
　　五条悟继续招呼。
　　啊，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看在我和钉崎忙活了一上午的份上，原谅我吧。”他捧着脸仰起头，“原谅我吧。”
　　不要脸。
　　居然撒娇。
　　声音轻飘飘软乎乎的，好像奶芙。
　　“道歉的时候要直视对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我微微俯身，阴影打在他的长发上。
　　一直都是五条悟持靓行凶，经常贴脸虎杖悠仁，他应该没想过自己也有被逼近，怼进墙角的一天。
　　从他贪好玩，坐进墙角的玩偶堆，就注定了。
　　他坐上去等我回来的时候，没想过我会突破习惯的社交距离，俯身逼视吧。
　　也许是身边一堆粉红豹跳跳虎里的关系，五条悟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害。
　　一丝咒力随着话语打入他的影子。
　　【道歉的时候要直视对方】
　　与此同时，我拉下他的眼罩。
　　眼罩滑到鼻梁上，他半露出眼睛，睫毛扑闪，抱怨似的拖长音，“要拉就拉到底吧。这样好不舒服。”
　　我停住的原因是没想到真能碰到他，即使我发动了术式。
　　这只能说明他也暂停了无限。
　　“快点快点，再不拉，我就要开无限了。真不公平啊，你可以开术式，我却不可以。”
　　“废话，十个我开术式都打不过你。我开一下也在平衡允许范围内吧。”
　　“就是说强者要让着弱者吗。”
　　我还不至于被这个惹恼。“不。是强者要让着规则。现在是强者要道歉，是强者处于弱势地位哦。”
　　我姑且也算挺皮的。
　　皮皮虾都有试探底线的天赋。要不然早被人打死了。
　　这一刻，也许是他的撒娇助长了我的气焰，也许是他暂停了术式，也许是我的能力奏效，也也许纯粹是站位的原因，总之我微妙地感到，还能向他的底线更进一步。
　　就这么把他堵在墙角。
　　就这么撬他的心防。
　　我想要听到，除了正统的道歉之外，属于五条悟的心音。
　　“除了道歉，我还要理由。我相信五条悟不是这么做的人，给我讲讲理由吧，不会认为你在推卸责任的。”
　　“唔嗯……因为尝试过祓除百物语，结果失败了，它根本没有现身，还要拖到下个月，有点火大，”他摊手，“所以处理的时候过激了点，本来打算在它出来的时候开领域瞬间祓除，不会对你的房间造成影响，所以觉得在你布置好的地方开始也没关系。但是一看可爱的学生们都那么努力，忍不住就想看他们能把特级逼到什么地步。”
　　“还有‘参加生日她会高兴’、‘大家女装她会高兴’、‘睡衣派对热闹她会高兴’，也许能相互抵消不生气的缘故吧。”我指出。
　　他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完全被看透了啊。”
　　我趁机摸他脑袋，“原谅你了哦。”
　　摸到了！摸到了！感觉在摸大老虎！头发好顺滑，有好好保养过呢！
　　我心里可激动了，但是我不说。
　　“顺带一提，大家的进步都很大，你昨天也表现得很棒哦。”
　　“……起来了，要在美少女的房间赖到什么时候。”我替他把堪比发胶的眼罩拉上去，伸手把他拉起来。
　　五条悟居然好意思真的把重量挂在我手上，
　　一米九，好沉。我的手要脱臼了。
　　“对了。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要好好看看。有惊喜哦！”五条悟在门口挥手。
　　我不仅对闪光灯PTSD，我还对惊喜PTSD了。
　　我满怀希（忌）望（惮），借了个钉崎野蔷薇的钉子把礼盒挑开。
　　没有蹦出青蛙，也没有蹦出蛇，更没有弹簧小丑，只有小了一号的礼盒。
　　我划。
　　我拆。
　　我扯。
　　我TM直接暴力破除。
　　层层叠叠的礼盒包裹的是一指宽的薄纸：五条悟无条件特训券一张。
　　我杀五条悟
　　我在向夜蛾校长写建议信。
　　跟五条悟没关系。
　　整理房间的时候我发现误解了他。
　　他还放了一盒喉药。
　　并且非常执着地用蓝缎带扎了起来。
　　扯远了。
　　我写信是为了申请图书馆增设书目。
　　起因是和前辈们闲聊，从乙骨前辈聊到特级咒灵里香，再从特级咒灵里香聊到百鬼夜行，再聊到幕后黑手夏油杰。
　　“居然是从我们学校叛逃的？？？”我刚借真希姐道歉的机会，讹了她陪我一起泡温泉，所以心情很好，“一手培养大反派，一手培养救世主，我们岂不是霍○沃茨？”
　　再听到夏油杰不把人当人，而是看作猴子。
　　我：“你说的这个夏油杰，他学过高中生物吗？”
　　真希：？
　　盼达：？？
　　狗卷棘：鲣鱼干。
　　我发出了直击灵魂的三连问。
　　“他真的觉得人是猴子？”
　　“咒术师和普通人两个物种？？”
　　“他知道自己和猴子没有生殖隔离吗？？？”
　　虎杖悠仁：噗。
　　钉崎野蔷薇：你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稍显严肃的真希姐，会笑得前仰后合。
　　啊，百鬼夜行中咒术高专遇袭，真希姐在高专里肯定被骂过吧。
　　我抱住真希蹭蹭，“要是你们也学了就就好了，他骂人猴子的时候，就这么回击，唔噗噗噗，逼格崩塌。”
　　虎杖悠仁：别随便加入黑白熊校长的语音啊！
　　钉崎野蔷薇隐隐觉得不妙。按她的说话风格，难道不应该说如果那时候就遇见真希姐，陪在她身边就好了之类噌噌刷好感的话吗。
　　真希揉掉笑出的泪花，“和你聊天太开心了。不过要开始训练了。”
　　“稍等。你好像还有话，想说什么呢？”不知不觉，五条悟来到了操场，听完了全程。
　　“如果真的不一样的话，应该有咒术师的起源进化记录。咒灵从人的恶念中诞生，人从猿猴进化，那么咒术师呢？什么记录都没有，什么研究都没有。真的是另一物种而不是具有特殊才能的人吗？”
　　刚开始看到五条悟还有点紧张，说着说着我就放松下来，撑着台阶，靠在真希姐肩膀上继续。
　　“红绸鱼会在危机下自动变性，若雄性死去，则会有几只雌性变性率领族群。如果咒灵师也是如此呢？在咒灵的压力下，有一些普通人变成了咒灵师。放在个体上也能印证，普通人在濒死时也会向‘雄性’发展，虽然没有术式，但是能看见咒灵。从这个意义上说，杀不完普通人就杀不完咒灵师。保护人就是保护咒灵师。一个族群可不能只有‘雄性’啊。”
　　“所以说，还是书看得太少，事做得太多，把孩子都压垮了。”我幽幽道，暗示减负。
　　他的手搭在我肩上，“你觉得夏油杰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