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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想到这一蹲点就蹲到了第三天。
瞎老道自己的头都快吃成胖头鱼了,
那宅院里连个送饭菜进去的都没有!
他也不是没找人打听,只听得那是一处闲置宅院,正待售之中,
因为传闻闹鬼,到现在都没有卖出去。
就算是宅院主人花钱请了平夜司走一遭,还请了和尚做了法事,依然没人买。
淳安这种小地方,有这闲钱的并不算多,而且住房需求也没那么大,真要建房子,在城里买下块地皮建个新房也就是多费些功夫,价钱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不对劲,很不对劲,瞎老道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
来到大门口,一推门,没上锁,直直入内走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还真是不能小觑了这些邪魔外道!”
在院中大堂,他就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香炉,飘出的烟气凝而不散,
烟气之中,一个小巧的千纸鹤上下浮沉。
大门打开,空气一流通,烟气缓缓消散,千纸鹤落入老道手中。
“闻香教,还有这种烟火分身的本事!”
“连老道的气隐鹤都瞒了过去!”
这团烟气凝结包涵了童定言本身的气息,完美针对了隐伏在气息中的纸鹤,导致老道一位他一直没走。
瞎老道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终究还是大意了,起了轻敌的心态。
“嘿,童定言,老道记住你了!”
“想不到多年不下山走动,一出门就吃了个哑巴亏。”
敞开扎上的袖袍,摸出了一个小包,取出其中红粉轻轻洒出,掐诀念咒。
只见红粉混入剩下的一点烟气,随后拉长飘出,通向了后院,
老道跟着一瞧,径流尘直指后院的水井。
淳安地处千岛湖,水网丰富,很多水井直通的地下暗河,最正常不过,显而易见,童定言是从这地下暗河金蝉脱壳了。
老道掐指一估算,这井中暗河自然是童定言早早探明了的暗道,以他的身手来看,一次闭气,怕是能顺着水路直接到千岛湖去。
起了谨慎之意的老道才不会顺着歹人的密道追随而去,就按童定言的性子,不说他能不能找到正确的水道,就算找到了,指不定还有多少对方留下的手段。
如今之计,只能是先回徽州府去找张文生了,先把机缘攥在手中才是王道,这童定言,肯定不是那种就这么算了的人……
“不好!”
他突然想起在山洞中偷听到的信息,此人在山洞外说的要远离徽州府地界的话只怕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人早就发现了他的气隐鹤!
“无量天最!老道还是掉以轻心了啊!哪儿想一般的手段碰到了这种此道高手!”
瞎老道一下就想通了关节,当时他施展妙手空空的时候没想太多,用的江湖老路数,对付一般人确实天衣无缝。
虽说也怪不得他,当时只以为就是个养鬼害命的贼人,哪儿想童定言如此不简单,=在徽州府装作慌不择路,只怕也是麻痹自己!
“真不愧是一教香主!”
“不好!这厮好胆!”
妖人两次大手笔袭杀张文生的果决让他立刻想到某种可能!
来不及细想,立马启程,直奔徽州府,
这童定言将计就计引走自己,极有可能兵行险招,来了个回马枪!
三次袭杀张文生!
……
七月十一,徽州府,天刚亮,人已沸。
“胖头鱼,胖头鱼,千岛湖的胖头鱼诶!”
“脑袋大,身子肥,又鲜又嫩大活鱼诶!”
短衣打扮,肤色黝黑,缺了牙齿,一名老渔夫正推着水车沿街叫卖,
有行家摸摸看看,确认了是千岛湖所产好鱼,掏钱就买。
沿街过巷,来到了一处上挂张氏兵刃的铺子前,照例吆喝,
满头是汗,毛巾擦了擦,拿了个葫芦想喝口水,却发现没了。
“掌柜的生意兴隆!小老儿讨口水喝!”
在铺子口张望了下,见到凶神恶煞的提了个茶壶过来,一缩脖子,转身就想走。
“站住!”
这老渔夫战战兢兢的看张二爷给他续上了茶水,哆哆嗦嗦的道了谢就想走。
“怕什么!老夫又不会怎么你!”
“鱼怎么卖的!”
“大爷,不提钱,孝敬,孝敬您!”
说着小老儿熟练的从草绳串了两条大肥鱼就要塞给张二爷,
他可是瞧见了铺子里,卖的可都是刀剑,掌柜的还是张二爷这样的凶人,再是天天打鱼,也知道这样的地方他惹不起,只想着赶紧走。
“拿着!”
张二爷这样的小贩见过实在太多,也懒得废话,掂量了下手上的鱼,摸出一把铜子儿就塞进了老渔夫的手里,
顺便拍了拍肩膀,
“滚吧!”
老头儿也不吆喝了,推着水车就走,好一会儿才重新响起吆喝声。
“还真是千岛湖上好的胖头鱼!”
张二爷检查了下鱼,放入水缸里,见其鲜活游动,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他这样的老江湖,徽州府里什么人都不认得,那渔夫却是个眼生的,
拍的渔夫那下就是感觉出了确实是老者的身子骨,干瘦干瘦,还摸出了肩膀上常年打鱼扛网才有的磨痕。
很显然,这是千岛湖那边打了网好鱼的老渔夫,为了多挣点银子才风尘仆仆的连夜赶来府城,所以他感叹生活不易,足足多给了一半的铜板。
那卖鱼老头的渔获质量确实上成,在兵器铺所在的南大街,还没走到底就卖了个干净,乐呵的倒了车里的水,又采买置办了一堆杂货,原路返回。
张二爷直到又看见满脸喜色的老渔夫推着一车杂货再次路过门口,彻底放下心来。
“这小老头,倒是有点头脑,”
“只当个渔夫倒是可惜了。”
心中再不疑有他,劳动人在挣钱的时候智慧是无穷的。
“文生,今儿有上好的千岛湖胖头鱼!一会儿给你展展老夫的手艺!”
“谢二爷!小子今儿有福气了!”
张文生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叮叮当当,正忙着。
就在院子里,二爷使一把小刀,去鳞去脏,就让一尺来长,二十多斤的大鱼来了个分头行动,
滑腻的鱼身在他手里翻不起浪花,老老实实的被片成了厚片,
取了个炉子,铜锅,吩咐伙计买了豆腐,中午就吃这鱼头豆腐了,
原汁原味,就突出一个本身的鲜美!
两条大鱼一起五十来斤,也挡不住兵器铺这些个干力气活的胃,
一顿就吃了个精光,连汤都泡饭喝的干净,个个肚皮浑圆
闻布缑体会到了昨天乔仁勇的痛苦,啃着干粮看着院中众人大快朵颐,这是干盯梢这行必经的痛苦,永远也摆脱不了。
‘这小子需要个屁的保护,连着三天了,唯一的生人还是个卖鱼的!’
连续盯梢三天,既然是保护,自然阁外在意生人,他作为平夜司的专业人士,自然去确认了那卖鱼老头的身份。
那卖鱼老头在他鼻子里一身鱼腥味,正常至极,刚刚同僚还来信那老头已经出城往深渡镇去了,没有任何异常。
此时闻布缑最想念的就是乔仁勇,虽然其溜八哥颇为不雅,但如果能早点来接班的话,他宁愿把银子给人退回去。
‘官大了不起啊!让老子我来干这种苦差事!’
‘当初我怎么就想不开进了这破平夜司呢?’
河中,一道黑影似乎在看着闻布缑,眨眼却又消失了。
……
“都探清楚了?”
“回香主,属下都探清楚了!”
“兵器铺后院有人盯着,是平夜司的人,一天两班,两人轮替。”
“没有被平夜司的人发现?”
“属下水隐娴熟,对方一无所知!”
“其他高手呢?”
“夜屠张伯猷,齐云镖局李家兄弟。”
“香主,属下直言,那八人云长李仲任威胁最大,一手箭术出神入化,这……”
“无妨,齐云镖局我自有安排,人手齐了?”
“一十二位教中好手,正等香主发令!”
深渡镇,一处院落,上首正是童定言!
“好!养精蓄锐,今夜入城,三更动手!”
“遵香主令!”座下跪着一个瘦黝黑的矮个中年人,一身的鱼腥气,
腰间还别着鱼叉,怎么看都是个打鱼的。
“百鳙,可别像盗鼠那样,再出了篓子啊!”
童定言将百鳙从地上扶起,颜面慈祥,和蔼可亲,外人来看只当是位老员外,
然而百鳙却双腿微微发抖,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盗鼠上次刺杀失败之后就音信全无了,童定言现在提起他,
不用问,肯定是肥鱼进了潘家酒楼——死无全尸。
“属下定当拼尽全力!”
“行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赏,下去吧!”
“是!”
房门开闭,能看见外面的天色昏黄,房内灯影摇曳,
童定言沉默不言,面无表情的等待了盏茶。
只见一道人影悠悠的的从房内阴影处浮现。
语气幽幽,
“童香主,一个小铁匠而已,莫要误了神教的大事儿”
童定言老神在在,轻抚胡须。
“老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似乎轮不到梅香主你来指点吧?”
“可别忘了,右使御令老夫全权负责此事!”
听得童定言搬出了神教右使,被叫做梅香主的人影无话可说,
只能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自然尊右使令!敢问童香主,何时动手?”
“夜半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