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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走向前台，问收银的男服务员要了一个打包袋。从服务员的呆滞的眼神来看，就算是让他把收银台里的钱全部拿出来，他也会照办的。
她回到桌前，把弄脏的外套装起来。
看见何川正盯着她看，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你也傻啦？”
“三位一体表演理论。”
“嗯？”
“我在记考点。三位一体的表演理论是指创作者、创作材料、创作作品三者之间的和谐统一，其中表演创作者的身体是核心。”
何川目不转睛，“意思是说，服装或许很重要，但是穿在什么人身上更重要。”
“那穿在我身上你觉得怎么样。”
“很有魅力。”何川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少女狡黠地笑了笑，伸出手臂放在桌上，侧了侧头，倚在上面。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去考那什么……经纪人证？是因为想要接近大明星吗？”
“兴趣使然。”
“有这样的兴趣吗？”
“就像有的人喜欢看书，有的人喜欢打游戏，我的兴趣就是考证。”
“奇怪的兴趣。”
少女想了想又说，“不过还挺有意思的，你为什么会想要考证呢？”
“原因很多。要一个一个说吗？”
少女指了指杯子，两人杯中的热巧克力都还剩下小半：“我们还有时间。”
“主要原因的话，是想丰富知识，开拓眼界。
国家职业资格证书的种类有很多吧，学术类的，艺术类的，技术类的，你能想到的职业几乎每种都有对应的证件。我全都试试看，找到感兴趣的，避免不感兴趣的，这样可以知道以后想要从事的大体方向。”
“好厉害，”少女点头又摇头，“不过职业规划这种事情，通常是考上大学之后才开始的吧。”
“这么说的话，早点开始也无妨，”何川继续道，“因为是兴趣使然，所以不想走马观花，随便看看就算。要想真正有效确认有没有掌握从事这个职业所必须的基础知识，考试，是最古老也最有效的办法。官方组织的考试，报考的条件通常并不高，年龄要求十八岁，学历要求初中以上。既然学都学了，不如检验下自己的学习成果。而且要是能把所有的证件都拿到手搜集起来，不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吗。”
“那你现在进度如何？”
“算是有点成果。”
何川把桌上的双肩包倾倒过来，包里五颜六色的证件散落而出。
绿的是《出版专业职业资格证》。
红的是《教师资格证》。
蓝的是《社会工作者证》。
甚至还有《眼镜验光员职业资格证》《有害生物防治员职业资格证》等。
“你这也太全了吧。”
“这是上学期考的，其中一部分。”
“看来是考证天才哦~”
何川看着她可爱的表情有点想笑。
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突然看到，在证件的缝隙间，隐约可见一个花花绿绿的封面。
是那本名字很长的轻小说！
不知为何，何川不太想让少女知道自己在看这本书。感觉有点羞耻。
也不知道“已经老大不小了还看轻小说”和“明明是男生却在看恋爱故事”这两件事实哪个更羞耻一点。
看来只能在取走证件的时候，把这本书夹在中间，顺手带回来了。
“呀！”
就在何川动手的时候，少女忽然眼前一亮，率先出手。
拨开证件，直接找到了那本：
《被路边偶遇的美少女从泥头车下面拯救之后，顺理成章跟她结婚了。》
“你也在看这本书？最近特别火的，马上就要改编成动画了。”
“啊……是吗？”
“里面男女主角初次见面就约定结婚的开头虽然有点乱来，但是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后面就变得超好看的。第二话他们就领证同居了，你看到那了吗。”
少女自顾自说了起来，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顿了一顿。
“我刚才突然发现，有些证是不用考的诶。”
“你指的是？”
“比方说结婚证。两个人只要达到年龄，前往婚姻登记处，就可以直接领证。从此可以顺理成章地共同生活，繁衍后代。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
“是很神奇。”何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对吧对吧。结婚，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也不为过，但跟高考那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搏杀相比，反倒是显得如同儿戏一般了。像结婚生子这些事情，果然也应该设立点什么准入门槛才对吧。你觉得呢？假如，我是说假如真是这么回事，作为考证天才的你，也会去考个结婚证来试试看吗？”
说话间，少女漫不经心地翻弄着这本轻小说，也不知道到底看进去了没。
“就算我想考，结婚证也不是一个人就能考得下来的吧。这得要有，”
何川咽了口唾沫，闷声道，“这得要有、有个搭档才行。”
“我可以哦。”
少女停下翻动书页的手指，双手托腮，纯洁无瑕的目光看着何川。
“你是指？”
“我的意思是，就像刚才我可以帮助你考经纪人证那样，我也可以作为搭档帮助你考结婚证，”
少女站起身来，走到何川身边。
在窗外的月光映照下，仿佛神话中的辉夜姬。
“让我也来提出一个理论好了。结婚证的三位一体就是指考生、考官、考题三者之间的和谐统一。男生结婚的最低年龄是二十二周岁，比女生要大两岁。准确来说，距离你领证的法定年龄还有九百九十九天，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就互相作为考官，每天给对方考生出一道考题。如果顺利通过，就交换身份再来一轮。怎么样？”
“所以在那之后？”
“在那之后，九百九十九道考题答完，就领证结婚。你可愿意？”
何川转过头，迎上了少女的目光。
“乐意至极。”
“那么，何川考生，恭喜你通过了第一天的考试，”
少女款款走下楼梯，回眸一笑，“那就准备好明天，向我出题吧。”